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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敏锐的感知,却如同蛛网般,时刻笼罩着丙字号库房及其周边的区域。刘全的贪婪,尤林的谨慎,以及库房物资的细微变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知道,尤林和刘全在等待时机。那批价值不菲的寒香草,如同烫手山芋,必须在合适的时机、通过隐秘的渠道运输出去。而他,也在等待一个能够“动手脚”的机会。
机会,往往在不经意间降临。
这日午后,天色阴沉,似乎又要降下一场大雪。刘全大概是心情不佳,或是为了掩人耳目,突然下令对丙字号库房进行一次彻底的清点和规整。所有负责库房区域的杂役都被调动起来,搬运货物,清扫尘埃,登记造册。
场面顿时变得忙碌而混乱。
尤川被分派去清理库房深处一个堆放陈旧药材的角落。这里光线昏暗,气味混杂,平日里少有人至。而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就在他不远处,一个用特殊油布包裹、与其他普通药材明显区分开来的包裹,正被尤林亲自小心翼翼地从一个隐蔽的暗格中取出,暂时放置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货架上。
寒香草!
尤川的心跳微微加速,但面上不露分毫。他知道,这正是那批准备走私的赃物。尤林此刻将其取出,恐怕是为了方便今晚或明日凌晨进行转移。
而这混乱的场面,正是他下手的最佳掩护!
他继续“笨拙”地搬运着那些散发着霉味的陈旧药包,看似漫不经心地一点点向那个放着寒香草的货架靠近。周围人声嘈杂,搬运声、呵斥声不绝于耳,完美地掩盖了他细微的动作。
距离货架还有三步之遥时,他故意脚下一滑,身体一个趔趄,手中的一个破旧药包“不慎”脱手,向着寒香草包裹的方向滚去。
“小心!”旁边一个杂役低呼一声。
尤林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如刀,瞬间锁定了滚落的药包和看似惊慌失措的尤川。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发状况吸引的刹那,尤川看似手忙脚乱地去捡拾药包,身体微微前倾,右手手指却在宽大袖袍的掩护下,快如闪电般凌空虚点了一下!
一丝比发丝还要纤细、几乎无形无质的冰蓝色真气,带着他独特的“太阴寒髓”印记,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悄无声息地穿透了油布的阻隔,精准无比地印在了其中一株寒香草的根茎之上!
这并非简单的能量附着,而是《三千流·化冰篇》初解中衍生出的一种追踪秘术——“寒气微印”。此印记极其隐晦,不带丝毫攻击性,只会散发一种只有同源冰寒真气才能感应到的、极其微弱的波动,且会随着时间推移缓慢融入草木本身的灵气之中,寻常手段根本无法察觉。
做完这一切,尤川立刻“慌乱”地捡起地上的药包,连连向尤林和刘全的方向躬身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小的手滑了!”
尤林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片刻,似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毕竟,尤川的动作天衣无缝,完全符合一个笨手笨脚的废柴该有的反应。而那丝冰寒真气微印,更是神不知鬼不觉。
“废物!干活都干不好!”刘全不耐烦地挥挥手,斥骂了一句,“还不快滚回去干活!”
“是,是!”尤川如蒙大赦,抱着药包,低着头快步退回了自己负责的角落,心脏却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
成功了!
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继续进行着枯燥的清理工作。但他的心神,已经有一部分,牢牢锁定在了那包被他打下“寒气微印”的寒香草上。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尤林和刘全将这批“货物”运出尤家堡,等待它流向所谓的“百草堂”,甚至更远的地方。只要这微印不散(根据《化冰篇》描述,此印至少能维持月余),他就能在一定距离内感应到它的存在,从而追踪其流向,揭开这条走私链的最终目的地,以及那个神秘的“那边”究竟是谁。
这无疑是一步险棋。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但尤川别无选择。想要撼动尤家这座看似坚固的堡垒,就必须掌握足够致命的武器。而刘全和尤林这条线,以及他们背后的秘密,正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佳突破口。
库房的清点工作一直持续到傍晚才结束。尤川拖着“疲惫”的身体,随着人流离开,眼角的余光最后瞥了一眼那个货架——寒香草的包裹已经不见了。
显然,尤林已经将其重新藏匿起来,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回到破旧的杂物房,尤川盘膝而坐,却没有立刻修炼。他闭上眼睛,心神沉入那枚冰蓝色的太阴寒髓结晶之中。丝丝精纯的寒能流入体内,滋养着他的真气,也让他对那枚远在库房深处的“寒气微印”的感应更加清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