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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的文件“啪“地掉在地上。赵小玉弯腰去捡，马尾辫扫过我的手背——发丝间藏着极淡的火药味，和昨天福利院爆炸时的气息一模一样。
“你...“我的喉咙发紧，目光落在她后颈。那里本该有的条形码位置，现在只有一小块未消褪的红痕，像是刚撕掉创可贴的痕迹。
她直起身，把文件拍在我胸口：“八点整，别迟到。“转身时战术裤口袋露出半截电影票——正是昨天陈辰塞给我的那场次。
办公室的空调突然停止运转。局长的保温杯在桌上发出规律的“咔哒“声，枸杞随着震动不断撞击杯壁。我盯着杯中浮沉的红色颗粒，突然看清那不是枸杞...而是微型追踪器。
“小张啊。“局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黏腻的笑意，“昨晚的‘消防演习’，没受伤吧？“
证物室紫外线灯下，我从“涅槃案“新证物中抖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的实验室合影，穿白大褂的年轻局长身旁，站着个戴橙花发卡的女孩——她虎口有颗痣，正偷偷把什么塞进培养舱。
“这是...“
“我母亲。“赵小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指尖点着照片角落的日期，“拍摄于她叛逃周家的前一天。“她的呼吸喷在我颈侧，“想知道她往舱体里放了什么吗？“
照片背面突然显现荧光字迹：**给三十年后的你**。
局长办公室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我们冲过去时，只见保温杯炸裂在地，红色液体腐蚀着地板。而本该在里面的追踪器...正粘在局长耳后，闪着和我红痣同频的光。
午夜关东煮店，赵小玉把最后一颗鱼丸塞进我嘴里：“咽下去。“
金属外壳在齿间碎裂，老徐的记忆芯片这次藏在了鱼丸馅里。影像在视网膜上投射：年幼的我在福利院走廊奔跑，身后追着的不是院长...而是脖颈闪着红光的赵小玉。
“时间闭环必须被打破。“眼前的赵小玉突然割破手指，将血滴在我耳后。灼烧感中，她锁骨下的月牙胎记开始发光，“当年母亲藏在培养舱里的...是成年后的我。“
店门被踹开的瞬间，她吻掉我嘴角的酱汁：“现在你才是载体。“
门外站着整排荷枪实弹的克隆体，而为首的那个——耳后红痣正随着我的脉搏同步闪烁。
克隆体们举枪的瞬间，赵小玉掀翻了沸腾的关东煮锅。滚烫的汤汁在空中泼洒成一道屏障，她拽着我撞进后厨，手指在冰柜密码锁上飞速输入——是我的警号。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看到的每一个我都可能是假的。“她塞给我一把沾着蓝色组织液的匕首，“除了...“
冰柜门打开的刹那，冷雾中浮现出数十个休眠舱。每个舱体里都沉睡着不同年龄的我，而最年幼的那个正睁着眼睛，瞳孔里跳动着和我耳后红痣相同的频率。
“...除了不会流血的那个。“她突然划破掌心，将血抹在休眠舱的识别器上。警报声响起时，我看见所有舱体里的“我“同时抬起了手——她们耳后都没有红痣。
地下管道的水漫过脚踝，赵小玉的伤口在污水中晕开淡金色的血丝。
“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她突然在黑暗中开口，“你为什么故意打偏那一枪？“
记忆闪回暴雨夜的码头，狙击镜里是挟持人质的局长。当时我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却在最后一秒偏移了准心——因为看清了人质耳后的红痣。
“原来是你...“我握紧匕首，冰凉的刀柄突然浮现出指纹锁的蓝光，“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
她轻笑出声，潮湿的呼吸扑在我耳后：“不，是从你七岁那年，我把你从培养舱里偷出来时就开始了。“
拐角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赵小玉突然把我推进岔路，自己转身迎向追兵。在身影消失前，她回头做了个口型——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她在电影院里偷偷教我的摩斯密码：
**「找到没有胎记的那个我」
通风管道通往警局最机密的档案室。当我撬开最后一块挡板时，紫外线灯自动亮起，照亮满墙的“涅槃案“卷宗——每份档案照片上，赵小玉锁骨下的胎记都有细微差别。
最中央的保险柜闪着生物识别的绿光。我下意识将耳后贴近扫描区，柜门弹开的瞬间，冷藏的白雾里漂浮着一小块皮肤组织。
标签上写着：**原始样本PROTOTYPE 0，无修饰基因**。
身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我转身看见三个赵小玉同时举枪，其中一个的战术服右肩渗着血——正是福利院爆炸时我见过的伤口。
“选吧。“她们异口同声，“但记住...“
枪口突然全部转向彼此。
“...真的那个永远不会让你做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