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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三个赵小玉，枪口在她们之间游移。夜风卷着枯叶擦过脚边，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火药的味道。
最年轻的“赵小玉“缓步上前，月光下她的瞳孔泛着不自然的淡金色：“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出外勤吗？“她指尖轻轻划过自己锁骨下的月牙形印记，“那个毒贩的刀差点划到这里，是你...“
“——是我用档案盒砸偏了他的手。“我接上她的话，却突然调转枪口对准她太阳穴，“但那天小玉穿的是高领毛衣，根本看不到锁骨。“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另外两个赵小玉同时暴起，战术匕首在月光下划出银弧。年轻的那个侧身闪避时，我一把扯开她的衣领——月牙形“胎记“边缘渗出蓝色组织液，是人造皮肤黏合剂。
“拙劣的仿品。“我扣动扳机，子弹穿透她肩膀的瞬间，机械骨骼在伤口处闪烁冷光。她踉跄着后退，突然咧嘴露出和局长如出一辙的狞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福利院的地面突然震动，地下传来培养舱开启的液压声。
我们撞开院长办公室的暗门时，陈辰的机械义肢正插在控制台接口处。她半边脸被烧焦，人造皮肤下裸露的电路噼啪作响：“来得正好...密钥先生。“
地下实验室的显示屏上，数百个培养舱正在依次激活。每个舱内漂浮着的，都是不同年龄段的赵小玉——从孩童到少女，甚至有几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妇。
“周家的终极实验...“陈辰咳出蓝色冷却液，“不是克隆，是时间回溯。“她指向最中央的舱体，里面沉睡着一个和我耳后红痣完全同频共振的婴儿，“用你的血...能唤醒所有时间线上的她。“
赵小玉突然按住自己流血的手臂：“别信她！那些舱体里——“
陈辰的机械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实验室，我的“母亲“将婴儿放入舱体时，脖颈后闪过同样的条形码。而站在她身后的助手...赫然是年轻时的局长。
“惊喜吗？“陈辰的声线突然变成局长特有的烟嗓，“连你们相遇都是程序设计好的...“
赵小玉的配枪顶住我后腰时，我闻到了熟悉的橙花香气混着火药味。
“对不起。“她声音颤抖，枪口却稳如磐石，“我必须知道...你究竟是不是...“
我反手抓住她手腕，拇指按在她脉搏感应器上。福利院童年记忆突然涌入：总爱偷糖给我的小护士，她虎口有颗痣；总在火灾演习时多给我一条湿毛巾的厨娘，她锁骨下有月牙痕；还有那个总说“要活着回来“的院医...她的机械义肢和陈辰同款。
“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我拽着她冲向中央控制台，“这些全是你——不同时间线的你，在保护着这个时空的我！“
培养舱集体开启的警报响彻实验室。陈辰的机械躯干开始过载，她在爆炸前最后看了我一眼：“记住...真正的她右肩有块疤...“
火光中，我看到所有舱体里的“赵小玉“同时睁开了眼睛。而站在我身边的这个，正用沾血的手指在控制台输入一串代码——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偷偷记下的警编号码。
警报声尖锐地切割着空气，整个地下实验室被闪烁的红光吞没。赵小玉的指尖悬停在控制台上，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滴落在键盘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你确定要这么做？“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一样刻进我的耳膜，“一旦启动，所有时间线上的‘我’都会苏醒。“
我盯着她右肩——那里确实有一道疤，是去年追捕连环杀手时留下的。但陈辰临死前的话像一根刺，让我忍不住伸手去碰那道伤痕。
赵小玉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别碰！“她的瞳孔在警报红光中收缩成针尖大小，“有些记忆...最好永远封存。“
控制台屏幕突然跳出一段加密视频。画面里，年幼的我被绑在手术台上，而拿着手术刀的——是有着赵小玉面容的成年人。
“这是...未来的你？“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她突然笑了，嘴角扯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冷酷弧度：“不，这是现在的我。“她的指甲突然变长，划过我耳后的红痣，“时间是个环，张顾问。你以为的初见，或许是我的重逢。“
第一个培养舱炸裂时，液体喷溅在我们身上。苏醒的“赵小玉“们像提线木偶般站起，她们的眼神空洞，脖颈后的条形码闪烁着相同的编号。
“她们都是失败品。“身边的赵小玉拉开战术背心，露出心脏位置嵌入的倒计时装置，“包括我。“
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00:59...00:58...**
“周家想要的从来不是克隆体。“她拽着我冲向紧急通道，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骨骼碎裂声——那些苏醒的“她“正在自相残杀，“他们要的是能在时间线上自由跳跃的活体武器。“
通道尽头是一间布满灰尘的儿童卧室。小床上放着一个褪色的玩具熊，熊眼里闪着微型摄像头的红光。赵小玉一枪打碎玩具熊，从棉花里掏出一枚生锈的钥匙。
“这是最后的选择。“她把钥匙按进我掌心，金属表面刻着「销毁」二字，“用你的血启动它，所有时间线上的我都会消失。“
她的嘴唇擦过我耳垂时，我尝到了咸涩的泪水：“包括你？“
“尤其是我。“她抵着我的额头轻笑，“毕竟...哪个正常人会爱上一把钥匙？“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座福利院开始坍塌。赵小玉把我推进唯一完好的培养舱，她的嘴唇在玻璃上留下带血的印记。
“记住...“她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夹杂着电流杂音，“真正的我不会说再见。“
我疯狂捶打着玻璃，看着她在漫天火光中转身迎向那些蜂拥而至的“自己“。钥匙插入控制槽的刹那，所有画面开始扭曲——
晨光透过百叶窗照在我脸上。
“张顾问？“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赵小玉端着咖啡站在门口，她锁骨下的月牙胎记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发什么呆呢？局长让你去分析‘涅槃案’的新证物。“
她的虎口没有痣，右肩也没有疤。但当我们的手指在交接文件时相触，她突然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
“关东煮店重新开张了...今晚要偷亲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