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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霜语推开家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屋内飘来阵阵香气，勾得她空荡荡的胃轻轻抽动。
“回来啦？“母亲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几点油渍，“正好面刚出锅。“
餐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正冒着白烟。劲道的手擀面条浸在琥珀色的汤底里，嫩滑的肉丝与翠绿的葱花交叠，最上面还卧着一颗完美的爱心形荷包蛋，蛋黄半凝固着，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姜霜语连睡衣都来不及换，直接扑到桌前。筷子挑起面条的瞬间，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第一口下去，面条弹牙，肉丝鲜嫩，汤汁的咸鲜中带着微微的甜，顺着喉咙滑入胃里，暖意顿时蔓延至四肢百骸。
“唔——“她满足地眯起眼，“太好吃了妈妈！“
母亲坐在对面，撑着下巴看她狼吞虎咽：“慢点吃，锅里还有。“
第二碗端上来时，母亲悄悄多夹了一筷子肉丝埋进面底。姜霜语发现时，抬头对上母亲含笑的眼睛，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洗漱完毕，姜霜语陷进柔软的床铺。窗外隐约传来蝉鸣，被子的阳光味道还未散尽。她摸着微微鼓起的胃。
夏夜的蝉鸣声渐渐微弱，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头。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脑海里闪过今晚的画面——魏家寅夸张的舞姿、宋悠优红着眼眶的拥抱、谢景禾递来的那瓶牛奶……
“以后……还会这样吗？“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不同学校，不同班级，甚至可能不同的城市。时间会像筛子一样，把现在的亲密一点点筛成陌生的客气吗？
困意渐渐袭来，思绪变得模糊。
她站在一片无边的稻田里。
稻穗沉甸甸地垂着头，在风中起伏，像金色的海浪。天空蓝得刺眼，没有云，也没有飞鸟，只有一轮白晃晃的太阳悬在头顶。
“有人吗？“她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吹散。
突然，她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青绿色的虫足，上面布满细小的毛刺。惊恐地低头，她看到自己整个身体变成了一只肥硕的大青虫，五颜六色的斑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她最怕这种色彩鲜艳的虫子，尤其是那些毛茸茸的触须。可现在，她成了自己最恐惧的东西。
稻田深处传来沙沙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她拼命扭动身体想逃，却只能笨拙地蠕动。
“姜霜语。“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抬头，看到谢景禾站在田埂上，手里拿着那瓶牛奶。
”喝吗？“他问，语气平静得像在教室里问她借橡皮。
姜霜语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睡衣。窗外，天刚蒙蒙亮，晨光微弱地渗进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确认没有变成虫子的毛刺，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是宋悠优发来的消息：
「姜姜！我这次的考试我好像超常发挥了！和小谢对题的时候我对了好几道呢！或许我们可以在一个学校！」
紧接着，又一条弹出：
「PS：魏家寅说下次要带晏川去练酒量，笑死」
姜霜语盯着屏幕，突然笑了。
晨光渐渐明亮，梦里的稻田和青虫消散无踪。她回复道：
「一定，早点睡吧悠优。」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她的被子上。
或许，有些距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