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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学校正式开学,嬴无疴也开始每天去学校偷听讲课。时间不长,学校的老师就发觉了班里多了一个小孩。
那时条件艰苦,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在一个不大的屋子里挤了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一年级的小孩有六七十个。
本来嬴无疴偷摸坐在一群小孩中间老师是不容易发现的,直到一天上课,一个小胖子在课上剥花生吃。
“陈大壮,谁让你在课堂剥花生吃的,不好好听课,要不要老师叫你爹来一趟?”一年级的白老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虽然姓白,但是一点都不白,面庞被太阳晒得黝黑,脸上的皱纹一道道的。
“老师,是嬴无疴给的。”小胖子听到叫家长的威胁顿时傻了,一脸的呆滞,末了不忘给自己求个情,“不要叫俺爹,俺再也不偷吃了。”
白老师也只是吓一吓这个小屁孩。
“谁是嬴无疴?”白老师在开学点名的时候不记得有这个名字,因为姓氏太特殊、太罕见了。
白老师没想着嬴无疴就在自己的课堂上,只是随口一问,嬴无疴想着自己在下面回一句“他没有上学”,糊弄过去就得了,没想到小胖子害怕老师真的叫家长,想着表现表现,立功心切之下,直接指认了嬴无疴。
就这样,嬴无疴被发现了没有报名交学费,却一直在学校听课。一般真正的小孩子不敢来学校做进教室堂而皇之的偷学的,偶尔有小孩拖欠了学费,都会感到不安。但是对于嬴无疴这个活了两辈子,心理年龄已经快四十岁的人来说,这都是小场面。
好在这个学期已经快上完了,小孩们大都学会了认基本字。被发现了之后,嬴无疴正好有理由不去学校了,便央求杨妈妈去有孩子上学的人家借高年级的课本回来,表示自己已经可以自学了,谁让自己从小就聪明,就是有这个能耐。
冬天天黑的早,夜色慢慢黑了,嬴无疴也累了,这个时候村子里静悄悄的,声音越来越小,劳累了一天,村民们都睡着了。
这段时间嬴无疴放牛一边放牛,一边看看书,小小读书郎,书呆子的名声整个新窑村的村民都知道了。
嬴无疴家中并没有多少书,应该说没两本书,除了记日子的历书,就是杨妈妈借回来的小学教科书,这怎么可以?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甚至没有书本,这样贫瘠的精神生活嬴无疴此时怎么可以接受,所以他只得想尽办法的到处借书。
此时的农村有书的并不多,但是村民们也都知道他的“聪明”,所以一旦有路子就告诉他哪里有书,让他去借。
杨妈妈对于嬴无疴爱看书当然十分高兴,所以只要有必要,她就领着嬴无疴走村串巷,帮他去借书,这些书既有教科书,小学的,初中的,甚至于也有高中的,他都有看过,很是恶补了一番;
当然也有一些传统的繁体书,甚至于鸳鸯蝴蝶派的小说竟然也有一本,反正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村民从哪里搞来的。
嬴无疴看书很快,又知道把书保管好,也知道不乱说话,所以一来二去愿意借给他书的人慢慢的就多了。
嬴无疴到处借书也同样传到了以前的村长,现在的村支书张明山耳中,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虽然老婆抓的不轻,但是他还是觉得十分值得,这个孩子一定会成大器。
所以张支书又一次把杨妈妈喊到了大队部,给了杨妈妈一套初小一年级第二册的教科书,是他想办法找人借的,让嬴无疴先自学,等到来年二月份新学年赶紧上学,别落下太多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