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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久到画舫里只剩他们二人。
“公子可愿上前观屏？”那画娘朱唇亲启，声音婉转。
“荣幸之至。”裴少珩唇角勾起一抹温文的笑意。
女子皓腕一抬，素手将纱幔扯下，纱幔轻柔拂过，朦胧散落，呼吸间，二人终是互见真容。
画娘见裴少珩其人儒风雅韵，矜贵端方，气质脱俗，不由一怔。
裴少珩文雅一笑，任其打量，画女回神，敛袖抬手作请，裴少珩顺着她的手势坐于屏风右侧，静静地看着画娘完成未成的屏风。
此刻画娘玉颜静默，眉眼低垂，一副清丽婉约之态。
裴少珩目光从屏画转至画娘脸上，不由得有些失神。
四下寂静，只有烛火燃动与画壁描勒宣纸之声。
再有便是二人浅浅的呼吸声。
“你很像她。”裴少珩将视线收回，转而又落在半扇屏画上，看着那扇屏画，裴少珩露出一抹极其温柔的笑意。
“是公子的心上人？”画娘并不抬头，只悠然地转着笔锋填涂轻轻问道。
“嗯。”裴少珩唇角依旧挂着笑意轻轻地点点头。
“她也素善丹青？”画娘抬起头眉眸眼含笑浅浅问道。
“其技甚陋。”裴少珩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笑容更甚，满脸宠溺，盯着屏画，似陷入回忆一般。
画娘笔尖一顿，不禁愕然，像自己？还其技甚陋？
画娘不由得复又审视了一遍自己画，甚陋吗？
见画娘误会，裴少珩忙解释：“娘子误会了，并非技艺，也并非意趣，而是眼神。”
“眼神？”画娘疑惑。
“对，眼神。”裴少珩真挚地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画娘，那纱幔落下，与那双眼睛对视，他便有这样的感觉，一种淡淡的，令他熟悉的淡然与淡然之下的倔强。
画娘与衾儿面容上并不相像。
画娘冷漠锐利高傲，衾儿温婉和顺灵动。
但她们骨子里却有一份相似，一样的坚毅。
画娘复又起笔，抬头柔美一笑却笑意不达眼底地看着裴少珩问道：“公子一连三日，数顾我处，究竟所为何事？”
裴少珩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赞扬，缓缓言道：“青女可识得裴季同？”
闻言，青女的手一顿，一点墨迹落在宣纸上，晕开点点墨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