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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婚哑嫁,她不愿意,做某人的妻妾,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她更不愿意。
想来想去,在这样男女极其不对等的世界,于她来说最好的结果,竟是包头做个姑子,不婚不育。
让她赔上自己的一生,只为旁人过得不大舒服,那也是痴心妄想。
也许秋姨娘有执念,但她没有,也不必有。
终究,还得想个法子,让秋姨娘安分一点。至少,也要让她知道,她徐梦白的人生,由不得她随意编排。
有了大致的规划,徐梦白倒头,继续安然地睡过去。
……
这几日在闺房避着人,徐梦白倒也打听了些老太太的事,红袖和红烛两个婢女都说老太太是连当今圣上都很敬重的老神仙,最不屑理会后院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纷争,必不会掺和进来。
徐梦白却不这样以为。自古将门乃国家重器,婚嫁之事一旦牵扯进皇族党争,那么必然连“纯臣”都不能做。
大梁的杨家满门忠烈,军功累累,以致世代簪缨,可没见族中哪一个嫡子、嫡女与皇家血脉攀了亲。偏偏这嫡女杨元樱,相中了东宫那一位。
此等少女怀春之事,若传进老神仙耳朵,恐怕老神仙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这些政治上的牵扯,她不好与红袖和红烛多言,只问她们如何才能避开秋姨娘和王妈妈的耳目,去一趟老太太的院子。
自徐梦白被张郎中断言得了失心疯,秋姨娘在照看她这个女儿的事情上可谓劳心劳力,十分尽心。
近日更甚,她日日都让王妈妈送来许多补品、汤药,很多都是她亲自喂徐梦白吃下的。
夜已深,其他婢女已被遣走睡下,只剩红袖和红烛二人守在闺房内。
闺房外,自是冬青当差。
红烛平日做的都是粗使活计,一天下来甚疲惫,眼下,她已靠在脚柜打盹,“咱们院子后头不是有个狗洞,冬青可老走那儿偷跑出去耍。”
瞧她直接坐在地上,徐梦白随手将自己的软枕扔给红烛。
红袖是最有主意的,她正蹲在木桶边帮徐梦白洗脚,不由提议:“要不等再晚点将军和姨娘都安置了,我们从后墙的狗洞钻出去。”
徐梦白想起那一队一队巡逻的府兵,摇头不已:“必得白天行事,否则那些府兵还以为我们是外头的小贼呢。”
闻言,红袖不好意思地抱羞,“哎呀”了一声,“我竟忘了还有这一茬。”
她细细帮徐梦白擦好脚,放进薄被,又接着道:“那只能等姨娘什么时候午休,或者晚上将军来咱们秋风阁用晚膳,小姐才能脱身。”
的确!
她之所以如此偷偷摸摸,避开秋姨娘行事,就是因为一时间摸不准秋姨娘对杨音柔这个女儿的宽容程度,怕一出手就伤了两人的母女情分。
徐梦白也想过,要不直接找秋姨娘坦白她在装病,并好生威胁秋姨娘一番。可每每秋姨娘给她喂吃的、喂喝的,她在肚子里转了好几圈的话又憋了回去。
然而继续放纵秋姨娘搞事情,只怕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一不做二不休的,最终,她想通了,还是决定找老太太做她的枪使。
躺在帐下,徐梦白并没有睡意,一想到很快要与将门最厉害的人物交手,她的眉头始终不曾松开。
红袖似看破她的心思,也一脸担忧:“小姐,老太太若不愿出手,你自要担这擅自打扰的干系,可她老人家要是愿意出手,姨娘那边……这怎么看都不划算吧。”
是了,如何说动老太太是一回事,让老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为此重罚秋姨娘,以免影响她日后的生存质量,又是另一回事。
难啊!
难!
徐梦白深深叹了口气,心一横:“谁让她老拿我的命去算计,这次我拿她的,也不算过分!”
“……”
红袖不敢多劝,却忍不住腹诽,“到底是亲生的母女俩,心狠程度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