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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里,老少三人彻底放下戒心,找了一处向阳的地方坐了下来。裴行远率先开口,礼貌地说道:“我叫裴行远,他叫杨志青,请问大叔您怎么称呼?”“我呀,姓侯,就爱捡垃圾,街坊邻居都爱喊我破烂侯!”一旁的杨志青一听,猛地一拍大腿,脱口而出:“我说呢,怪不得我第一眼瞅见您,就觉得您那身打扮不太对劲,可不就跟捡破烂的差不多嘛!”
“闭上你的嘴!”裴行远扭过头,狠狠瞪了杨志青一眼。此刻,他的内心五味杂陈,哭笑不得,没想到竟以这样的方式和破烂侯碰上了。可转念一想,京城如此之大,自己所在的大杂院不过是沧海一粟,遇上其他“熟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哦,我知道错啦!”杨志青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委屈地闭上了嘴巴。
“哈哈!”破烂侯爽朗地大笑起来,“小朋友心直口快,无妨无妨。倒是你这个娃娃,心思太重,可不像个少年人啊!”裴行远听后心中一震,随即苦笑着想,不愧是破烂侯,这眼力当真不凡,不被外物所迷惑,一双慧眼既能识物,更能识人,怪不得能在未来的十年风暴中安然度过。
“您教训得是,是我想太多了!”裴行远神色一正,诚恳地向破烂侯表达了谢意,随后露出了明朗的笑容,笑容里多了几分洒脱。
破烂侯微微一愣,接着笑道:“你这个小朋友,倒是个有趣的人。好了,我们也算认识了,就此别过吧。”说完,他起身拍了拍屁股,朝着胡同的另一个方向离去。
杨志青望着破烂侯的背影,不停地摇头感叹:“啧啧,这两人长得也太像了!”“表兄弟嘛,长得像很正常!”裴行远看着破烂侯远去的身影,不禁想起了他的生平。作为前清王爷的外孙,破烂侯家中藏有众多珍贵古玩,他不仅热爱古玩,还精通鉴赏之道,在变革之前,就收藏了无数流落民间的珍宝。别的暂且不说,单论家底,这家伙可富得流油。而且,他在京城生活多年,结识了不少遗老遗少,这些人虽然家世败落,但大多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文化水平颇高,京城文化系统里到处都有他们的人脉。这些可都是潜在的大资源,不,是大客户啊!裴行远下意识地擦了擦嘴,心中暗喜,自己苦苦寻觅的赚钱路子,这下有着落了。说起来,还得感谢杨志青,若不是这家伙硬把自己拉出来,哪能遇上破烂侯,又哪能知道这世界如此精彩呢!
“小杨子,你万一要是不小心说漏嘴了,就把责任推我头上吧!”“真的?那太好了!”裴行远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这打算。两人说说笑笑地上了公交车,下车后便各自回家了。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裴行远翻了个身。经过一下午的折腾,技能板上终于多了一个新技能:裱画。喝汤还是吃肉,就全靠你了!十点经验点,初级裱画成功升级为中级裱画。接收完信息流后,裴行远咂摸着,觉得这点本事恐怕还骗不了破烂侯那个老江湖。于是,他一狠心,储存的经验点瞬间又减少了一百点。中级裱画升级为高级裱画,更多的信息流涌入意识海。过了好一会儿,裴行远才睁开眼睛,露出自信的神色,这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唉,这下付出可真不小啊!”裴行远看着所剩不多的两位数经验点,不禁感叹经验点太少了,到底怎样才能修复这个狗系统呢?一定还有其他获取经验点的办法。
一晃又是一个星期过去。这天一大早,裴行远挎着书包,来到胡同外的公交站台,坐上了第一班车。“咚咚!”“哪位?”破烂侯打开院门,看到裴行远后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了上次在胡同里见到的那两个少年。“你是裴行远?”裴行远露出灿烂的笑容:“正是,侯大叔,我冒昧登门拜访,没妨碍您吧?”“妨碍倒不妨碍,算了,你进来吧!”破烂侯思索片刻,心想,自己平日里自诩智计过人,眼前这个少年虽然来意不明,但终究只是个孩子,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于是,他便让裴行远进了院子。
裴行远大步走进院子,眼前顿时一亮。虽是初春,柳树才刚发芽,但院子里的小花坛、海棠花、大水缸、葡萄架布置得井井有条,不难想象,到了盛夏,这小院子定是美不胜收。虽说只是一进的院子,但独门独户,自成一个小天地,关起门来便可不管外面的风雨。他当即决定,以后一定要把自家所在的大杂院房子买下来。一旁的破烂侯注意到裴行远的目光,暗自点头,同时心中愈发好奇,这是哪家培养出来的子弟,如此有品味!
裴行远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破烂侯:“侯大叔,您吃了没,这是我给您带的肉包子,还热乎着呢!”“嗯,锅里正熬着粥,你这包子来得正好,你也一起吃点吧!”破烂侯毫不客气地顺手接过肉包子,他心里明白,这个少年可不是个简单角色,今儿个肯定是有事相求。“那敢情好,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破烂侯摇摇头,背着手进了屋,把还在睡懒觉的女儿素娥叫醒。“爸,你干嘛,今天是休息日啊!”“外面来客人了,你快点!”睡眼朦胧的侯素娥一听,瞬间清醒过来,睡意全无。她起身拨开窗帘一角,看到了院子里的背影,对方似乎有所感应,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俊的人!”侯素娥吓得放下窗帘,呆呆地坐在床上,直到破烂侯在屋外咳嗽了几声,她才如梦初醒,赶紧起床穿衣服。裴行远心中猜测,窗帘后面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破烂侯的独生女侯素娥吧!他一边沉思,一边在破烂侯的招呼下进了屋,目光瞬间被屋里古色古香的陈设所吸引。好家伙,虽然他不太懂行,但至少能看出,不管是家具还是瓷器,上面的图案都非同寻常,绝非普通物件。还有墙上挂的那幅画,唔,虽不是古画,却是白石先生的墨虾图,这可相当于把一套二环的房子挂在墙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