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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裴行远冷漠的质问,棒梗下意识地把大海碗藏到身后,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说:“裴,裴行远,我,我……”
“我什么我,到底有什么事?”裴行远毫不客气地打断棒梗的话,心里想着,这冷风一个劲往屋里灌,冻得人直哆嗦,而且猪肉炖粉条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没,没事!”
“砰!”棒梗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吃了闭门羹。
“乡巴佬!”棒梗低声嘟囔着,脸涨得通红,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心里想着,他要……他高高抬起脚,真恨不得一脚踹开这扇门,可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没敢真踹下去,他心里害怕,要是这么做了,肯定会被裴行远揍一顿。
裴行远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太太开口问道:“刚才是谁啊?这天儿这么冷,你怎么不请人家进来呢?”
裴行远赶忙夹了一块肉放进老太太碗里,轻声笑着说:“是棒梗,他想找我借作业抄,我可不能答应。我要是答应了,还怎么算得上是好学生呢!”
“德行!”老太太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窗外棒梗的背影,回过头轻轻敲了一下裴行远的脑门。裴行远立刻大声喊冤,那模样就好像刚才棒梗根本没来过一样。
“砰!”棒梗用力推开自家房门,把大海碗重重地放在饭桌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把旁边的小当和小槐花两个丫头吓了一跳。
“肉呢?”贾张氏瞪大了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海碗,语气里满是不敢相信和失望。
棒梗端起自己的碗,闷头喝起粥来,含糊地说:“没了,他们吃完了!”
“吃完了?饿死鬼投胎啊!一个乡巴佬吃那么多肉干什么,啊?他不知道我家大孙子要长身体吗,不知道吃慢点吗?”贾张氏像连珠炮似的破口大骂,骂到后来,她干脆饭也不吃了,叉着腰在屋里大声叫骂。
秦淮茹在一旁吃饭,脸上热得发烫。听了一会儿,发现婆婆越骂越起劲儿,感觉院子里其他人家都在往这边看,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妈,你小声点,那是聋老太太家!”
“我就要……”正骂在兴头上的贾张氏下意识地反驳,突然反应过来,聋老太太她可得罪不起。于是立刻改口,恶狠狠地对小当她们说:“看什么看,吃饭,两个赔钱货!”贾张氏扫视了小当她们一眼,勉强找回了一点威严,这才坐下来吃饭。
一家人总算安静了下来,秦淮茹低着头,心里感到十分疲惫。
“昨晚吃太饱了!”裴行远捂着鼻子从公厕里走出来,大冬天的,冻得屁股冰凉。他心里暗暗想着,等明年开春,一定要在屋里弄一个独立卫生间。没有独立卫生间的日子,简直和原始社会没什么两样。
今天天气不错,裴行远迎着朝阳来到学校门口。这时,新晋“狗腿子”杨志青从角落里冒了出来。
“裴哥儿,这边,这边!”
嚯,肯定是送吃的来了,裴行远脸上露出笑容,快步走了过去,他已经闻到了不一样的香味。只见杨志青麻溜地掏出油纸包,打开后,一股甜腻的清香飘散出来。
“枣泥糕!”裴行远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拿到手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唔,口感绵软细腻,里面还加了些葡萄干,这可太奢侈了!
杨志青看到裴行远一脸满足的样子,嘿嘿笑了起来:“怎么样,好吃吧!”
裴行远点头称赞道:“不错,这是哪家老字号的手艺?”
“哈,这可是我姐亲手做的,她对你画的画特别满意,特地给你做的!”
嗯?裴行远动作一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枣泥糕,又狐疑地看了一眼旁边笑得一脸狡黠的杨志青。
“小青子,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听到“小青子”这个称呼,杨志青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他之前也抗议过这个名字太难听,可根本没用,裴行远还是我行我素地这么叫他。不过他还是连忙叫起撞天屈来:“冤枉啊,这真的是我姐的一番心意,我不过是代为转达而已!”
裴行远盯着这家伙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手里剩下的枣泥糕吃了,一边吃一边嘀咕道:“跟你姐说,以后别这样了,毕竟我收她钱了。还有,我更喜欢吃肉包子!”
“我也喜欢吃肉包子,我就知道裴哥儿你还是喜欢吃肉包子!”
吃完枣泥糕,两人嘻嘻哈哈地走进学校。进校门的时候,裴行远看到棒梗从胡同另一头走过来。
“这小子,感觉他要搞事情啊!”裴行远坐在座位上,摩挲着下巴,心里想着,棒梗那眼神不对劲啊!难道这小子会去他家偷东西?有可能,毕竟他可是“盗圣”,除了偷东西,他还能干啥?裴行远纠结了一会儿,随后就把棒梗的事抛到了脑后,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偷。
一晃两天过去了,院里家属院的人惊奇地发现,聋老太太家这几天伙食特别好,顿顿有肉,今天居然还炖起鸡来了!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开始互相打听聋老太太家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说起今天炖的鸡,还挺巧的。是裴行远今天去鸽子市的时候,从一个老头那儿买的。因为母鸡能下蛋,早就被人买走了,等裴行远看到老头时,他手里就只剩下一只公鸡了。裴行远过去一问价格,老头开口就要三块钱,怪不得这只公鸡没人买。
三块钱对别人来说,可能得考虑考虑,但裴行远不在乎,毕竟他挣钱太容易了。这不,昨天一下子就进账六块钱,都是杨志青他姐的小姐妹们下的订单。花三块钱买只公鸡,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棒梗一进院子,立刻就闻到后院传来的炖鸡香味,跑到后院一看,又是裴行远家!已经三天了,裴行远家不是猪肉炖粉条,就是红烧肉,今天居然炖鸡了,棒梗心里想着,肯定是这个乡巴佬偷了别人家的钱!如果跟这个乡巴佬说,自己已经知道真相了,他会不会害怕,然后拿炖鸡来贿赂自己呢?
“咚咚!”
“又是你,有什么事吗?”裴行远打开门,皱着眉头看着一脸兴奋的棒梗。棒梗用力吸了一口气,眼里露出贪婪的神色。
“裴行远,你承认吧!”
裴行远眉毛一挑,抱起双臂:“承认什么?”
棒梗凑过来,压低声音,阴笑着说:“你偷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