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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黎在教室整理错题的时候刘老师进来了,他把李黎叫到办公室:“小黎,你妈妈刚才来电话了,说学校太冷了,想给你送点衣服被子什么的,你抽空给你妈回个电话吧。”
李黎的手指摩挲着手套,心里涌出无限酸涩。她已经很久没有给父母打电话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早已不在乎父母的看法了。
每次大休李黎都不愿意回家,一直留在学校里。有时候做做前几年的高考真题,有时候坐在操场上晒太阳,还有时候和刘老师谈谈心。
李黎最后也没有给妈妈回电话,只是让刘老师回个微信:交通不方便,不用来了。
李黎觉得自己不幸了很多年,竟然在高中的尾巴上幸运了一次。不仅遇到了对自己很好的老师,还遇到了一群可爱的战友。
复读班的同学们基础普遍很差,但教室的灯每天都会亮到十二点。李黎想,不论今年结果如何,大家一定不会再怪自己了吧。
在春天还没来到的时候,一模出成绩了,李黎突破了一本线。红榜前,李黎的胃仿佛有千根针再扎她,李黎疼得蜷缩在地上。但这次,她真的高兴。
复读班的班长是个长的胖胖的男生,叫李轩。李轩是这个班里唯一能和李黎争第一的人,但李黎总觉得李轩平时吊儿郎当的,从来没见过他对什么事认真过。
复读班一周换一次座位,但李轩一直坐在李黎后面。两个人一个语文好,一个数学好,刘老师有意让他们交流互补,但没想到他的得意弟子会被李轩带着聊天说话。但看着李黎的眼神终于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空洞,刘老师也没有干预。
李轩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原生家庭很好,平时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会把班里每个人都照顾得很好。
李轩总是逗李黎:“别学了,黎姐,都靠第一了能不能别卷了。”
李黎也愿意和李轩斗嘴,好像生活就没那么单调了:“哎呦,咱可不像李总理那样家里有矿,我们再不卷就吃不上饭了,以后吃不上饭还得李总理多多接济啊。”
学校不让带零食,但李黎会偷偷买梅干。有一次李轩偷吃李黎的梅干,李黎顺势故作惊讶骗他说这是过期的,已经被她丢到垃圾桶了。李轩一听直接干呕了起来。
这一幕恰好被同学用行车记录仪改造的摄像机拍了下来。
后来李轩拿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笑了:“李黎啊,只敢低头走路,害怕被夕阳绊住脚步。她在和自己较劲,不会为任何人停下来。”
李黎和李轩都是三月份的双鱼座,他们对感情很敏感,但他们也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对这份朦胧的感情,他们谁都没有对其定义,也没有点破,这便是对还没上战场的战士最好的归宿。
在最后的100天,复读班开始了“疯狂模式”。
刘老师说,复读生想超越应届生就看这最后100天。每年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应届生就容易陷入浮躁中,他们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计划假期去哪玩了。但对于老兵来说,这恰恰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抓住机会,超越他们。
于是,当昼变长、夜变短时,李黎他们开始了“魔鬼考试月”。刘老师反复在班里强调“以考代练”。周一考数学,周二靠语文和英语,周三靠小科,周四周五讲卷子,周六周天接着考。卷子讲不讲完无所谓,但一定要练心态。
中间夹杂着二模三模考试,李黎的成绩稳步提升,已经接近211的排名。李黎并没有因为成绩提高而沾沾自喜,而是继续把所有精力投入到数学上,她不仅反复做本省历年高考真题,还刷了各地市的一模二模题。
李黎不仅自己学,还带着全宿舍一起学。有一次学生会来检查,进门不仅发现她们寝室熄灯之后还开着灯,而且发现每个人都嘴里叼着肠、手上拿着笔。
面对这种公然违反校规的场面,小学妹上来就嚷嚷着要扣分,李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挡光了,小妹妹。”
第二天刘老师看着办公桌上躺着的120分的扣分条,人都气笑了。
李黎有胃病,临近高考压力一天天变大,她还习惯靠喝酒入睡,食堂饭又难吃,她的胃病犯的一天比一天频繁。
幸好李轩的妈妈每天都来送饭,送的还是大饭店现做的外卖,一送就送十几个人的。反正大家都一起吃,李黎也没感觉不好意思。后来同学聚会的时候,李黎还总说感谢李轩妈妈的“救济”最后才没饿死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