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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绵绵,院子里的地板上走出了许多泥土脚印,虽然杂乱无序,却也能看清轮廓。
院前的两棵梧桐树湿漉漉的,雨水落粘在叶片上,看起来像两个被雨淋湿的青年壮士。
房檐上的瓦片还时不时地滴落几滴沉积的雨水,阿明走过时,刚好滴进他的脖子里面。
“哎哟,水跑进我的脖子了。”阿明的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隔壁的二大爷笑到:“看这调皮的捣蛋鬼。”
阿明转过身来,憨笑着望着他们,嘴角似动又非动。
气候阴沉,让呆在屋里的老人们心胸沉闷,催促他们走出久年未离的床榻。阿明的爷爷,阿柏拿着一根老烟斗,嘴角一边吐纳着大烟,一边讲起他的人生经历。
人们总是认为,孩子的好奇心要远比成年重的多,他们对于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大山外面有太多未知的人与物。同样,他们身处的大山里也有很多让人们惊奇的事。
好奇心与所接受的知识的多少是有关联的,当一个人对这个世界知道的越多时,他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就会变得越少。反之,当一个人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时,那么他的好奇心也越重。这种关系是符合人的自我认知规律的,成年人并不是没有好奇心,更进一步地说,成年人的好奇心与幼年孩童的好奇心一样多,之所以表现出孩子的好奇心比成年人重,是因为两者认知的广度和深度是不一样的,如果成年人遇到他们认知以外的事物时,他们也会表现出儿童时期一样多的好奇心。
阿柏深深吸了一口大烟,缓慢地吐了出来,讲起了早年的惊奇遭遇。
一九五四年夏,村里几户人家的煤炭已经消耗殆尽,就连所积累的木材也是所剩无几。阿柏在父辈们的叮嘱之下,和同村几个与他一般的青壮年要去村里的大坑下面挖煤。
他们的父辈告诉他们,早在抗战年间,就有军队下去过,他们带上来了很多煤炭,所以,村里的这座大坑下面肯定还有优质的煤炭资源。
阿柏他们带齐工具之后,便一大早地来到大坑前。大坑呈现直筒状,直径宽30米,深度有400多米,坑的周围长满了树木和荆棘,有三棵大树从底部一直长出来,高出坑口八九米,树干粗壮挺拔,看起来像三个神明一般,各自站守一边,犹如等边三角形。
他们其中一人拿了一块圆形的石头,扔进坑内,几十秒后,扑通一下的水声从底部传了上来。
“底部有水,又水必有龙。”阿柏的堂兄说道。
“大家各自小心点,如果遇到特殊情况,要立马上来。”
在父辈们的叮嘱之下。阿明拿来三根手指粗的尼龙绳绑在最粗的那颗树干上,他们一边吊着下去,一边用手中的弯刀砍倒四周的荆棘,尽管已经放火烧过一次,但是杂草荆棘仍然很多。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们才来到底部,下面是一潭深水,与一条底下暗河联通,河边有一条刚好两人通过的小路,暗河的走向与坑口是垂直的,暗河的四周是漆黑的岩石。
阿明点亮燃油灯,走进去二三十米,便看到有人开凿过的痕迹,这种岩石是火花石和硝石,用铁刀敲击,火花四射。
阿明他们继续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才看到有细细碎碎的煤炭散落四周,灯光照向四周,却照不到多远,他们估计着来到一片十分巨大的广场,这里曾经有人驻扎于此,岩石上人工开凿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这时,他们中的一人说有点累了,摸着黑找到一根木头坐了下去,他拿出老烟斗抽起了大烟,几个人也各自提着燃油灯勘察四周岩石,寻找煤炭。
突然,一声大叫吓得众人连忙往坑口跑去,连带来的工具也没有来得及收拾。众人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就拉着绳子往上爬,上到坑口,大家才喘了一口气。
村里的人都跑了过来,围成一圈,询问着发生了什么。这时,大喊一声的那人开口了。
他上不接下气地喘息道:“我抽着大烟,烟斗上的灰有点多,便在我坐的木头上敲了几下,木头有轻微摇动,我以为是自己动了一下,没有在意。”
“继续抽着烟,过了一会儿,烟灰又多了起来,我用烟斗又敲了几下木头,这时木头突然晃动一下,我没坐稳,滑落地上,我仔细用燃油灯照了一下,发现是木头十分粗大,呈黑灰色,我又用烟斗碰了一下,木头有一次动了,吓得我不知所措,大叫一声便往坑口跑。”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震惊的同时也夹带一丝丝不敢相信的神情。
这时,前辈们开口了,“早年时候,我们还是幼童,便听长辈们说坑里有大龙,长达几千里,听闻是康熙年间,天神下凡,追杀一条恶龙,那龙被雷震子击中,应声坠落,砸出来一个大坑,起初时,坑叫恶龙坑,后来为了不让人们担忧此坑有龙,改名为大穴坑。”
阿柏他们此次所遇的大蛇估计就是当年那条恶龙,村民得知之后,心中悬疑便落了下来。阿柏说完,深深吸了一口大烟,阿明听得入神,还未回过神来,一副想继续听下去的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