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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汪可不糊涂。上交了顾问费，领导开始还推脱，毕竟现在出外当顾问算是响应号召，属于个人收入。但老汪坚持说，虽然是个人当顾问，毕竟靠的是组织培养的能力，自己拿个辛苦费就行，大头一定要上交给领导。
这个说辞一度让领导挺感动。这个老同志没想到觉悟挺高，可惜就是年龄过限了。后来一琢磨，什么大头？那就是还有小头？领导不放心，私下又仔细问了问，才知道还有一个两百块的车马费。
“这车马费你就拿着吧，那么远的路你跑一趟确实也得花点钱。”领导稍微一想就明面容许老汪拿这个钱了。
“每月都有顾问费是吧？”领导在意的是这个，这年头各个单位都流行小金库，不违规，这算是特殊时期的特殊办法，也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当然，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也都取缔了。
从此老汪每周都开始往外跑。第一次就是带着东大唱片公司的老板们去津门。地方台本来对京城干部都比较尊敬，像老汪这种职位不高的出去，照样受到欢迎。这次亲自带队宣传，自然十分顺利，毕竟这个唱片公司最近也很受欢迎。
赵海生从这些事务中解脱了出来，最多过几天了解一下进度。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专辑制作上。
穆洋的第一张个人专辑也在有条不紊地推进。让穆洋自己选歌，可真难为了她，也许女人都会有选择困难症，赵海生先选了周璇的四五首歌，让她从中选出一首来，可真难为了她。
“《夜上海》真不错，旋律词曲都是上佳，还有东方魔都的魅力，可《花好月圆》意境更美啊！不过《四季歌》的艺术价值更高对不对？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凤凰于飞（二）》。”
每次让穆洋快点选，她都会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这些天除了练歌，穆洋的时间都用在听周璇的歌上面了。但越听就越难做出选择了。
“只选周璇两首歌会不会太少了？能不能多选两首呢？我觉得周璇的影响力被低估了啊！”穆洋现在已经变成了周璇的小迷妹。
自己无法做出决定，穆洋还拉来了自己的两个闺蜜白静茹和刘萍来帮她做参考。这样的结果无非是给周璇又增加了两个小迷妹。
“海生你是怎么找到周璇的歌的？这么好听的歌曲，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唱呢？你又是怎么找到的呢？你听这几句‘莫把流光辜负了\/要学那凤凰于飞\/凤凰于飞在云霄’，真想不到，那个年代就有这么大胆独立的女性！”刘萍赞叹道。
“当然是查资料啊，这又不是多难的事情。主要还是时代的原因，慢慢你就会理解了。这个可不是数学问题，你多聪明都用。不过周璇确实是百年难得的女歌手。所以穆洋的专辑才要向周璇致敬嘛。这也说明我们选的是对的。”赵海生说道。
“那为什么不能多选几首呢？”穆洋问道。
“红楼梦里有一句话，说喝茶一杯为饮，喝一大海可就不是了。咱们这个也是这样。这张专辑还是穆洋的专辑啊，向周璇致敬，咱们选她两首歌就够了，而且这两首歌在编曲上、演唱上都不能输给周璇。只有这样才能叫致敬。”赵海生解释道。
看到穆洋还在斟酌，便安慰她道：“你要是真喜欢，这张专辑发了之后，可以再发一张翻唱专辑，咱们挑那个年代的歌曲，不止是周璇的，还可以选其他人的，周璇当时被称为金嗓子，那会还有一个女歌手姚莉被称为银嗓子，也是一个出色女歌手。到时候让你唱个够。”
赵海生这样说了之后，穆洋心里才好受了一点，不过难题还没解决，要唱的一首歌还是没选出来。
你要是选不出来，那我就替你挑啦。咱们时间不够了，你马上要去津门录节目，选定歌曲，我们才能制作新编曲，这事已经拖不得了。
“好吧，那你帮我选一首吧。我自己实在无法割舍，不能对不起其他歌曲，你选的话，我就没有心理压力了。”穆洋最后只能选择放手。
听到穆洋这样说了，赵海生马上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很快便做出了选择。
“那就选《何日君再来》吧，这首歌各方面都不错。周璇的版本确实比较老了，做个新版本对这首歌。而且这首歌还有很多故事，刚好可以宣传一下，也能澄清一下历史上的一件冤案。”
没用一分钟，赵海生便做出了选择。让三女目瞪口呆！
“这也太快了吧？你不会是敷衍的吧？”穆洋又有点生气了。
“没有敷衍啊！而且原因我都说了。这首歌本来就是周璇原唱，那个年代对版权没有那么重视。这首歌被李香兰翻唱过，所以后来被禁了，还让这首歌的曲作者受到牵连。这次宣传的时候，咱们也可以讲一讲这个故事。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这首曲子是探戈舞曲，也可能让整张专辑风格更加多样。看看，这些原因还不够吗？我不是敷衍啊！”
听到赵海生的解释，穆洋才消了气，也认可了这种解释。
解决了选曲的问题，大家终于轻松了许多。系统也自然天启了《何日君再来》的几种新版本。
晚饭后，赵海生想和穆洋单独呆一会，没想到白静茹和刘萍两个人都不懂事，非要缠着四个人一起散步。
刘萍更是口吐虎狼之辞，说什么我们三个女孩子一起陪你玩，你还推辞什么。幸好晚饭是在回民餐厅吃的，又吃得很饱，散步就当消食了。
四个人顺着回民餐厅向西北走去。这个方向恰好是p大校园的园林区，路过荷花池的时候，刘萍说：“这里夏秋最好了，开满了荷花，我最喜欢晚上一个人来这里散步，可惜现在是冬天，什么都没有。”
“一个人来这里，那不是喂蚊子吗？水边蚊子很多的啊！”被逼着一起散步，赵海生有点不高兴，便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
“你真不懂女孩子的情怀啊！这样你写不出最好的情歌啊！”刘萍说道。
“晚上来这里，会让我幻想自己就是灰姑娘，尤其是秋天的时候，月亮特别亮，到处影影绰绰，就像在水里一样。这种情景是最适合幻想的嘛。”刘萍倒没有生气，反而解释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小师姐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的呢？你也想过吧？”白静茹问道。
“这个还真没有，我喜欢灰姑娘奔向未来的状态，但可没有奢望有什么白马王子，这个世界太乱了，哪里有什么白马王子呢。我是自由的，我要做一个孤傲的蔷薇。”刘萍憧憬道。
“脱下长日的假面，
奔向梦幻的疆界。
南瓜马车的午夜，
换上童话的玻璃鞋。
让我享受这感觉，
我是孤傲的蔷薇。
让我品尝这滋味，
纷乱世界的不了解。
昨天太近明天太远，
默默聆听那黑夜。
……”
赵海生感受着这首名为《拥抱》的歌，原来刘萍是这样的一个自由的新女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