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我为大唐改命

第762章 对元载的敲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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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以雷霆万钧之势宣告新纪元降临的檄文,如同九天落下的惊雷,瞬间撕裂了旧时代的阴霾,其声浪以无可阻挡之势席卷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帝国的心脏——巍峨庄严、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太极宫,顷刻间便被卷入了前所未有的喧嚣漩涡之中。

筹备新皇登基大典的庞杂事务,如同被骤然拔开了万丈深渊的闸门,积蓄已久的洪流裹挟着海啸般的公文、密如蛛网的指令、堆积如山的物资以及如蚁群般涌动的人力,轰然决堤,瞬间淹没了中枢三省六部那往日森严有序的殿堂。

朱红宫墙之内,日夜不息地回荡着令人心悸的杂音。

官吏们急促如鼓点般的脚步声在幽深回廊里碰撞,夹杂着焦灼的呼喊、工匠们叮当作响的敲打、以及车马辚辚的喧嚣。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而浓烈的气味——新漆刺鼻的辛辣、锦缎华贵馥郁的熏香、汗水的微咸,以及一种难以言喻、如同弓弦绷紧至极限的兴奋感,仿佛整座宫殿都在无声地战栗。

这本应是举国欢腾、万民归心、普天同庆的盛事。

然而,权力的诱惑,这世间最甜美的鸩酒,早已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滋养出无数贪婪的暗礁与致命的漩涡。

它们无声潜伏,只待时机成熟,便要择人而噬,将这盛世华章染上猩红的底色。

紫宸殿偏殿,户部值房。时近子夜,烛火却燃得正旺,将斗室映照得亮如白昼,更显出堆积如山卷宗的压迫感。

被新皇裴徽钦点“总领登基大典一应事宜,协调六部”的吏部尚书王维,正埋首于这文书的海啸之中。

烛光跳跃,在他清雅如山水画卷的面容上投下摇曳的阴影,疲惫如同挥之不去的墨痕,深深晕染在他微蹙的眉宇间。

他修长的手指,本应执笔挥毫,泼墨写意,此刻却如穿花蝴蝶般在一份份冗长的名单、庞大的预算册页间划过,指尖沾染的朱砂与墨迹混杂,仿佛在无声地弹奏一曲异常沉重、关乎帝国脸面的乐章。

窗外,宫灯昏黄的光影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落在他略显单薄的青色官袍上,更添几分清冷孤寂与千钧重担下的萧索。

值房角落的铜漏,水滴声清晰得如同心跳,每一滴都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空气中除了墨香纸味,还弥漫着一股熬夜之人特有的、淡淡的参汤苦涩气息。

“大人,礼部催问观礼台规制图,工部急要石料采买批文,鸿胪寺呈报番邦使节名单……” 一名年轻书吏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摞新到的文书,声音里透着不安。

王维头也未抬,只从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似有若无:“放左边。容我……稍缓片刻。”

他的声音带着文人特有的温润,此刻却难掩沙哑。

疲惫如同实质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志。

与此同时,仅一墙之隔的兵部衙署内,气氛截然不同。

兵部尚书元载独自一人,背手立于悬挂在整面墙壁上的巨大长安城防图前。

巨大的烛台将室内照得通明,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烛光将他微胖的身影拉扯得扭曲变形,投在冰冷的石壁上,宛如一头蛰伏在阴影中、伺机而动的猛兽。

当王维被任命“总领”的消息,通过心腹急促的低语传入耳中时,元载正端着那盏价值连城的汝窑天青釉瓷杯。

滚烫的茶水在那一瞬间仿佛变成了烙铁,“哐当”一声轻响,瓷杯脱手砸在厚绒地毯上,滚烫的茶水飞溅而出,几滴灼热瞬间烫红了他保养得宜的手背。

剧痛传来,他却浑然未觉,瞳孔骤然收缩,只有那四个字——“总领?协调六部?”——如同毒蛇的信子,狠狠噬咬着他的心脏。

“我元载!” 一个无声的咆哮在他胸腔里炸开,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扭曲翻腾,“鞍前马后,殚精竭虑!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甚至……那些见不得光、沾满了血的脏活累活,哪一件不是我亲手料理、甘冒奇险?这宰辅之位,舍我其谁?!王摩诘?一个画画的!一个写诗的!一个终日与山水花鸟为伍的清谈客!他凭什么?凭什么凌驾于我之上?就凭他那点虚妄的清名?还是陛下那点不足为道的私谊?”

不甘、愤怒、嫉恨,如同最阴毒的藤蔓,瞬间在他心底疯狂滋长、蔓延缠绕,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瞬间变得惨白。

眼中那丝阴鸷的寒光,如同冰原上掠过的刀锋,冷得刺骨。

“好一个‘总领’!”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既是陛下旨意,臣自当……‘鼎力相助’!”

最后四个字,重若千钧,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冰冷的算计与即将喷薄而出的破坏欲。

……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元载便以惊人的“效率”开始了他的“协助”。

他没有直接去寻王维,那无异于自取其辱。

他选择了更隐秘也更有效的方式——在自己的心腹圈子里,于兵部衙署深处一间门窗紧闭的密室,召见了吏部考功司郎中朱圆、礼部祠祭司员外郎李揆等早已被其笼络的官员。

室内只点了一盏小灯,光线昏暗,人影幢幢,气氛压抑。

元载端坐上首,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盖子,瓷器相碰发出清脆却令人心头发紧的声响。

他脸上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登基大典,乃国朝头等盛事,关乎陛下威仪,社稷颜面。陛下将此千钧重担交予王尚书,足见信重倚赖。”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如探针般扫过在座诸人的脸,“然则,王尚书……终究是文人出身,风雅有余。于实务之繁杂、于百官之能庸贤愚、于这长安城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人情世故,难免……有所疏漏,力有不逮。”

“我等身为臣子,深受皇恩,理当为陛下分忧,为王尚书拾遗补缺,确保大典万无一失,彰显新朝气象!”

朱圆心领神会,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躬身,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与“忧国忧民”:“元公高瞻远瞩,思虑周全,下官佩服之至!下官深以为然。”

“典礼各处执事人选、观礼宾客名册、乃至百官站位序列,皆需老成持重、通晓礼制、明辨是非且……忠心可靠、深知进退之人担当。”

“若用错了人,轻则贻笑大方,重则……恐生祸端!”

他刻意加重了“祸端”二字,随即从袖中抽出一份早已备好的名录,双手恭敬呈上,“下官不才,连夜梳理,草拟了一份详实名单,皆是各部素有清誉、办事稳妥、心思缜密的干才,还请元公斧正!”

李揆也立刻接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朱大人所言极是!尤其那些负责采买珍奇贡品、营造宫观台阁、迎来送往四方宾客的‘要职’,油水丰厚,更需严防宵小之辈钻营其中,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此等蛀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若因此坏了陛下的大事,我等万死莫赎!” 他也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下官也斟酌再三,拟了一份名单,皆是家世清白、背景简单、与各方势力无甚瓜葛牵连的‘老实人’,用他们,最是稳妥放心!”

他在“老实人”三个字上咬得极重,暗示着这些人易于掌控,且早已被元载一系渗透或收买。

元载接过两份名单,在昏黄的灯光下展开。

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而满意的弧度。

名单之上,十之七八的名字都闪烁着熟悉的光芒——或是他的门生故吏,或是与他有千丝万缕利益输送的官员,或是那些对他唯命是从的应声虫。

而那些在朝野素有清名、敢于直谏、被视为“不识时务”的御史言官,如刚直不阿的御史中丞、耿介如石的张镐等,名字或被刻意排挤到了最不起眼、近乎于摆设的位置,或者干脆被“遗漏”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当元载拿着这份精心炮制、夹带无数私货的初步名单,满面春风地踏入王维那间几乎被卷宗淹没的户部值房时,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王尚书夙夜操劳,真是辛苦了!” 元载笑容可掬,如同春风拂面,将名单轻轻放在王维案头那堆摇摇欲坠的文书之上,“此乃本官与几位同僚,感念王尚书辛劳,日夜不辍,殚精竭虑,初步斟酌拟定的典礼各职司执掌及观礼人选名册。”

“王尚书总领全局,劳苦功高,还请费心斧正一二。”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语气诚恳得无懈可击。

王维放下手中几乎要捏出汗的朱笔,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一夜未眠带来的眩晕感。

值房内浓郁的墨香、陈旧纸张的霉味、新漆的刺鼻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浊流。

他拿起名单,指尖微凉,目光逐行审阅。

越看,他清秀的眉头便皱得越紧,如同被无形的丝线勒住。

名单上充斥着他并不熟悉、甚至在士林中颇有微词的名字,而那些真正有才干、有威望、持身中正的官员却寥寥无几,位置更是令人费解。

“元尚书有心了。” 王维的声音依旧温和,如同山涧清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警惕,仿佛在清泉中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只是……” 他修长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名单的几个位置上,“御史台几位中丞大人,刚正不阿,素为朝野清议所重;张镐大人,三朝元老,德高望重……此等重臣,似未在其列?还有这采买营造、司宾接待几处人选,似乎……过于集中了?”

他没有明说“集中”于何处,但话语中的质疑如同薄刃。

窗外,一阵深秋的寒风骤然卷起,裹挟着枯黄的落叶,猛烈拍打着紧闭的窗棂,发出“噼啪”的急响,仿佛在为这值房内微妙而压抑的气氛擂鼓助威。

元载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变,身体却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推心置腹、为对方着想的假象:“哎呀,王尚书有所不知啊!”

他语气带着“体谅”与“无奈”,“御史台那几位,性子……唉,过于刚烈耿直,眼里揉不得沙子。此等吉庆祥和、万邦来朝的盛典,最讲究一团和气,彰显天朝气度。若他们一时……言语失当,冲撞了祥瑞之气,岂非大煞风景?更恐被有心人利用,节外生枝啊!至于张镐老大人,”

他摇摇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年事确实高了,精力不济。本官也是体恤老臣,不忍其劳累奔波。登基大典,繁文缛节,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万一有个闪失,我等于心何安?岂不更显我等照顾不周?至于采买营造嘛……”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务实”,“恰恰要用些‘知根知底’、‘熟悉门路’的人,反而好约束,好管理,不易出岔子,不易被外人钻了空子。”

“陛下最看重的是什么?是大典顺遂,不出纰漏!稳妥!稳妥为上啊,王尚书!”

他将“稳妥”二字咬得极重,仿佛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王维看着元载那张看似诚恳、实则深不可测、如同戴了精妙面具的脸,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夹杂着厌恶涌上心头。

他深知元载这大半年来趁控制陈希烈、稳定长安中枢之机,暗中经营收罗,势力盘根错节,已成气候。

此刻若强硬反对,只会立刻引发对方更猛烈的掣肘与反扑,徒增纷扰,延误大局。

他疲惫地闭上眼,复又睁开,仿佛耗尽了力气,轻轻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轻得像一片落叶,却承载着千钧重负。

他没有直接反驳,只是提笔,蘸了浓墨,在名单上果断地圈改了几个名字,将张镐和几位关键御史的名字加了进去,位置虽仍靠后,但至少在场:“元尚书所虑……亦有道理。只是几位老臣清望素着,天下瞩目。若缺席如此盛典,恐惹非议,反损陛下仁德之名。名单……”

他顿了顿,将笔搁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容后再议吧。还需多方斟酌,力求稳妥周全。”

他选择了暂时的妥协与微妙的平衡,内心却对这种无处不在、令人窒息的政治算计感到心力交瘁,如同陷入泥沼。

元载并未因名单上的小小挫折而气馁。他深谙权术之道,立刻在另一个战场——典礼流程上开辟了新的攻势。

一次由王维主持、六部堂官齐聚的协调会上,气氛凝重。

巨大的紫宸殿偏厅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

元载再次“积极”献策,声音洪亮,充满了“热忱”与“远见”:

“王尚书,诸位同僚!” 他站起身,环视众人,显得格外慷慨激昂,“下官反复思量,新朝肇始,万象更新!登基大典,不仅要彰显陛下赫赫天威,更要昭示天下归心、万民景仰!故此,仅仅长安城内百官观礼,格局稍显不足!当广邀天下名士硕儒、地方耆老宿望、乡贤代表入京观礼!让四海黎庶,皆能通过他们的眼耳,沐浴新朝恩泽,感受陛下如天仁德!此乃凝聚人心、宣扬国威、奠定万世基业之良策啊!”

他挥舞着手臂,仿佛已看到万民称颂的景象。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入巨石。

礼部几位已被元载或明或暗拉拢的官员立刻高声附和:“元尚书高见!”

“此策大善!”“正当如此,方显新朝气象!”

王维端坐主位,眉头微蹙。

这建议听起来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然而,他瞬间洞悉了其中巨大的陷阱:名册拟定权!

这将是一个编织关系网、安插亲信、收买人心的绝佳机会!

而且,如此庞大的接待工程,耗费巨万,时间紧迫,极易被操控成为中饱私囊的盛宴。

他谨慎开口,声音沉稳,试图泼上一盆现实的冷水:“元尚书提议,立意甚佳,高瞻远瞩。只是……名册如何拟定?标准为何?由谁主持?此其一。”

“”其二,各地贤达入京,沿途驿站接待、车马舟船、入京后的馆驿安置、饮食供给、安全护卫……所费不赀,靡费国库。户部预算已然捉襟见肘。”

“”其三,大典在即,时间紧迫,如此大规模的人员调动,恐难周全,万一途中有所延误或差池,反而不美……”

“王尚书勿忧!” 不等王维说完,元载大手一挥,一副胸有成竹、甘为孺子牛的姿态,将王维的顾虑轻描淡写地拂去,“名册一事,乃重中之重,需熟悉地方、明察贤愚之人操办。”

“本官不才,愿效犬马之劳!兵部执掌天下舆图驿站,对各地山川地理、人物风情、贤达名流最为熟悉!下官定当夙夜匪懈,悉心筛选,确保所邀之人皆是德高望重、名符其实、深孚众望之辈!绝不让一个滥竽充数之徒,玷污了大典盛况!”

他目光炯炯,仿佛已看到那份名单将成为他权力版图的新拼图,里面将塞满他的门生故旧、利益盟友,以及那些收到他暗示、承诺在“关键时刻”为他摇旗呐喊的应声虫。

他顿了顿,不给王维插话的机会,继续“大包大揽”:“至于接待安置、沿途保障,王尚书更无需劳神!此等繁琐庶务,下官亦可协调户部、京兆府、乃至沿途州县,统筹调度,务必使诸位贤达宾至如归,一路顺遂,准时抵京!必不使此等杂务,烦扰王尚书总领全局之心!”

他的话语充满了“体贴”,实则已将最关键的名册拟定权和庞大的接待资源分配权牢牢抓在手中。

然而,元载的杀招紧随其后!他话锋一转,图穷匕见,抛出了更致命的一环:

“还有一事,本官思之再三,以为至关重要!”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大典之上,百官朝贺,仅有山呼万岁,略显单薄!当增设‘百官进献贺表’之环节!此环节意义非凡!一则可让百官亲笔书写,表达对新皇的赤诚拥戴、拳拳忠心!二则可借百官之口,将陛下之仁德如天、新朝之气象万千,传颂天下,引导万民舆情,凝聚四海人心!此乃教化之机,舆论之喉舌!然则,贺表内容,关乎新朝体统、陛下威仪,更需字斟句酌,统一口径,方能彰显百官同心同德,上下如一!”

他目光灼灼地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王维脸上,语气斩钉截铁:

“此环节至关重要,不容有失!本官不才,愿毛遂自荐,统筹贺表内容格式,为陛下、为王尚书分此重忧!确保每一份贺表,皆能完美传达圣意,彰显新朝气象!”

此言一出,会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落针可闻!

掌控贺表内容?

这等于直接掌控了登基大典上最重要的舆论喉舌!

所有官员的“心声”都将经过元载的“润色”与“规范”!这已不是协助,这是赤裸裸地抢夺核心话语权!

王维心头警铃狂震!这已触及底线!

他立刻挺直脊背,声音虽依旧温和,却带着金石般的坚定,婉拒道:“元尚书拳拳之心,为国操劳,令人感佩。然则,贺表者,百官心意也。贵在真诚,发自肺腑。若统一措辞,千篇一律,岂非矫揉造作?反失其本真赤诚,更显刻意虚伪,恐为天下笑。此议……”

他目光如电,直视元载,“容后再议。最终如何,陛下……或另有圣裁。”

他再次祭出“陛下”这面大旗,艰难而果断地挡下了元载这近乎逼宫的夺权企图。

王维能清晰地感觉到,元载脸上那热忱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怒意和冰冷的寒光,如同毒蛇吐信,稍纵即逝。

会议在一种极度尴尬和紧绷的氛围中草草结束。

……

……

与三省六部文官们暗流汹涌的角力截然不同,宫禁深处,弥漫着另一种肃杀、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氛。

金吾卫大将军郭千里与龙武军中郎将严武,如同两尊沉默而坚硬的铁塔,日夜不息地穿梭于宫苑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沉重的铁靴踏在冰冷的金砖或石板路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回响,与铠甲鳞片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形成独特的、象征着铁血与纪律的韵律。

他们亲自巡查每一处宫门、角楼、深邃的廊道、幽暗的夹巷。

手指抚过冰冷粗糙的砖石,检查着岗哨的位置是否隐蔽又视野开阔,弩机的机括是否润滑灵敏,火把的油脂是否充足、亮度是否足够驱散最深沉的夜色。

空气中弥漫着铁器特有的冷冽锈味、皮革经汗水浸润后的微腥,以及士兵们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紧张与警惕的气息。

“此处!视野有死角!增派一组暗哨!要机灵的!” 严武的声音如同金石交击,在空旷的殿宇间回荡,他指着太极殿侧翼一处被巨大蟠龙柱阴影笼罩的角落,眼神锐利如鹰。

“喏!” 身后校尉凛然应命,迅速转身布置。

郭千里则更关注细节,他如同最挑剔的工匠,审视着御道两旁:“登基当日,甲士间距再缩小半步!盾牌边缘必须严丝合缝!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钻过去!任何可疑人等,哪怕一只鸟飞得低了点,也得给我死死盯住!记住,你们的刀,出鞘就要见血!”

他布满老茧的大手重重拍在汉白玉雕琢的栏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眼神中的杀伐之气让周围的士兵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对他们而言,大典的华丽、文官的权谋、诗词的华美都是浮云。

安全护卫,才是浸透了鲜血与责任、关乎身家性命和帝国存续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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