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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雾锁古村
 雨丝像缝补天空的银线,斜斜地织在灰蒙蒙的天幕上。陈默把最后一个纸箱塞进后备箱时,裤脚已经洇透了深褐色的水痕。他直起身捶了捶发酸的腰,后视镜里映出公寓楼亮着的零星灯火,像被遗弃的纽扣散落在灰蒙蒙的背景里。
 “真走啊?”副驾驶的车窗降下,张野叼着烟的脸探出来,烟灰随着他说话的动作簌簌往下掉,“下个月选题会你不去了?那可是评年度最佳编辑的关键局。”
 陈默扯了扯湿透的衣领,没接话。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亮起时,主编刻薄的头像像枚钉子扎进眼里。他干脆按了关机键,金属外壳硌得指骨生疼。
 “就为了你那失踪的祖宗?”张野把烟蒂弹进路边的积水里,“三年前你爸就是这么疯的,拿着张破地图进了秦岭,到现在连骨头渣都没找着。你小子……”
 “他留下的日记里提到了陈家沟。”陈默打断他,声音闷在雨声里,“说是能找到解开‘禁域’的钥匙。”
 张野嗤笑一声,正想说什么,车头突然剧烈颠簸。陈默猛踩刹车,轮胎在积水里打滑,发出刺耳的尖叫。他探出头,车灯的光柱里,一只浑身湿透的黑猫正趴在路中央,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晦气。”张野啐了一口,“这鬼天气,又是猫又是雨的。”
 陈默没说话,盯着黑猫看了半晌。那猫突然咧开嘴,露出尖细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他心里莫名一紧,刚要发动车子,黑猫却像被什么东西惊扰,倏地窜进了路边的树林,身影瞬间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徒劳地在玻璃上左右摆动,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水痕。陈默打开导航,屏幕上代表路线的蓝色线条突然闪烁起来,最后变成一片刺眼的红色,紧接着彻底黑屏。
 “搞什么鬼?”他拍了拍导航仪,“这破地方连信号都没有?”
 张野掏出手机摆弄了半天,骂骂咧咧地把手机扔回座位:“屁信号都没有。我说你这破导航靠谱吗?别是把咱们导到哪个山沟沟里喂狼了。”
 陈默没理他,借着昏暗的车灯辨认着路边的路牌。木质的牌子已经被雨水泡得发胀,上面刻着的“陈家沟”三个字模糊不清,边缘爬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像某种诡异的符咒。
 “到了。”他低声说,打方向盘拐进了路牌旁的岔路口。
 车轮碾过泥泞的土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道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密,枝桠在头顶交错,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车灯的光柱里,雾气开始弥漫,白色的水汽贴着地面流动,把路边的树木幻化成一个个模糊的黑影。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片朦胧的灯火。陈默松了口气,踩下油门加速前进。随着距离拉近,那些灯火逐渐清晰,是一排排依山而建的老房子,黑瓦土墙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漂浮在水面上的孤岛。
 村子入口处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陈家沟”三个大字,笔画苍劲有力,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石碑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缝隙里塞满了暗红色的泥土,远看像是凝固的血迹。
 “这地方……有点邪门啊。”张野缩了缩脖子,“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陈默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就算再偏僻的村子,这时候也该有炊烟,有狗叫,可陈家沟静得可怕,只有雨点打在瓦片上的声音,单调得让人心里发毛。
 他把车停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刚要下车,车窗突然被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撞了一下。两人同时吓了一跳,陈默猛地抬头,只见一只湿漉漉的乌鸦正站在车顶,歪着脑袋盯着他们,漆黑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寒光。
 “滚开!”张野抓起手边的矿泉水瓶砸过去,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留下几根黑色的羽毛飘落在车窗上。
 陈默推开车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泥土和腐烂树叶的气息。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村里问问。”他对张野说,披上外套下了车。
 脚刚踩进泥里,就陷下去半寸。陈默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鞋底沾满了粘稠的黑泥。村子里静得出奇,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窗户里没有灯光,只有门缝里透出的一丝诡异的黑暗。
 他走到一户看起来还算完整的院子前,推开虚掩的木门。“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刺耳。院子里杂草丛生,墙角堆着一些破旧的农具,锈迹斑斑。
 “有人吗?”陈默喊了一声,声音被雨声吞没,没有任何回应。
 他走到屋门前,伸手推了推,门没锁,发出“ creak ”的声响缓缓打开。一股浓重的灰尘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飘了出来,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屋里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天光。陈默摸索着找到墙上的开关,按了一下,没反应。看来村里停电了。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屋内,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墙上挂满了黄色的符纸,有些已经发黑,边角卷曲。符纸中间贴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个穿着旧式长袍的男人,面色阴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头,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谁在那儿?”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陈默一跳。
 他猛地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柱照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对襟褂子的老太太站在门口,佝偻着背,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拐杖。老太太的眼睛浑浊不堪,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
 “阿婆您好,我们是来找人的。”陈默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友善一些,“请问村里还有其他人吗?”
 老太太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过了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你们……不该来这儿的。”
 “为什么?”陈默追问,“我们是来……”
 “禁域开了,阎王爷要收人了。”老太太突然提高了声音,拐杖在地上用力一顿,“三年前是你爹,现在……该轮到你了!”
 陈默浑身一震,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您认识我爹?他在哪儿?”
 老太太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转身往屋里走,嘴里念念有词:“天黑了,该关窗了……不然,脏东西会跑进来的……”
 陈默看着老太太的背影消失在里屋,心里一阵发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里屋比外屋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墙角摆着一张老旧的木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
 “这是我孙子。”老太太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床上人的额头,“病了三年了,醒不过来……就像睡过去了一样。”
 陈默凑过去,借着手机的光看清床上的人。那是个年轻男人,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发紫。他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怎么了?”陈默忍不住问。
 老太太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三年前,他去后山的‘禁域’里玩,回来就这样了。村里的老人们都说,他是被山里的东西缠上了……”
 “禁域?”陈默心里一动,“您知道禁域?”
 老太太突然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那地方是禁地,不能去!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我爹三年前就是去了禁域,再也没回来。”陈默急切地说,“阿婆,您告诉我禁域在哪儿,我必须找到他!”
 老太太的脸色变得煞白,连连摇头:“不能说,说了要遭天谴的……”她突然抓住陈默的手,干枯的手指像鹰爪一样用力,“你们快走吧,趁天亮之前离开陈家沟,不然就来不及了!”
 陈默正想再问,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是张野的声音!他心里一紧,挣脱老太太的手就往外跑。
 跑到院子里,他看到张野正站在门口,脸色惨白,手指着村口的方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村口的老槐树下,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影。那些人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一动不动,像一尊尊沉默的雕像。
 更诡异的是,那些人影都背对着他们,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背影,在昏暗的夜色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第二章:夜半诡声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是永无止境。陈默拉着张野躲回屋里,反手关上木门,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刚……刚才那些是什么东西?”张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声音都在发颤,“背对着我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太他妈吓人了!”
 陈默没说话,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雾气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五米。村口的老槐树下空荡荡的,刚才看到的那些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难道是我们看错了?”他喃喃自语,心里却一点也不踏实。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笼罩着这间屋子。
 “看错个屁!”张野激动地站起来,“那么多人影,怎么可能看错?这破村子绝对有问题!陈默,我们赶紧走,这鬼地方待不得!”
 他说着就往门口冲,刚摸到门把手,就被陈默一把拉住。“现在不能走。”陈默压低声音说,“外面雾太大,根本看不清路,而且那些东西说不定还在外面等着。等天亮再说。”
 张野急得团团转:“那我们就在这儿等死?刚才那老太太的话你也听到了,什么禁域,什么阎王爷收人,这地方邪门得很!”
 “她提到了禁域。”陈默若有所思地说,“我爹的日记里也提到过这个地方,说那是陈家沟的禁地,藏着陈家的秘密。”
 “秘密个屁!我看是藏着鬼还差不多!”张野没好气地说,“你爸就是被这破秘密害死的,你还想步他后尘?”
 陈默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必须找到我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要是害怕,天亮后就先回去,我一个人留下来。”
 张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到墙角坐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屋里陷入一片沉默,只有雨点打在屋顶和窗户上的声音。陈默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年轻人,又看了看坐在一旁唉声叹气的老太太,心里充满了疑惑。
 “阿婆,”他开口打破沉默,“您能跟我说说禁域的事吗?为什么说那是禁地?里面到底有什么?”
 老太太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悲伤,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不能说,”她摇了摇头,“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禁域的事不能对外人说。说了会遭报应的。”
 “我不是外人,”陈默急切地说,“我也姓陈,是陈家的后人。我爹陈建国三年前就是为了找禁域才来这儿的,您一定认识他,对不对?”
 老太太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默,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你是……建国的儿子?”她颤声问,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陈默点点头:“是,我叫陈默。阿婆,您认识我爹?”
 老太太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黯淡下来:“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建国这孩子,倔得很,当年也是非要去找禁域,谁劝都不听……”
 “那他到底找到了吗?他现在在哪儿?”陈默追问。
 老太太摇了摇头:“不知道。三年前他进了山,就再也没出来过。村里的人都说,他是被山里的东西抓走了,活不成了……”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一阵难过。
 “您告诉我禁域在哪儿,”他不死心地说,“我一定要去看看,就算找不到我爹,也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太太还想拒绝,看到陈默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禁域在村子后面的黑风岭里,那地方常年被雾气笼罩,进去就很难出来。而且……”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会勾人的魂魄。”
 “不干净的东西?”陈默皱起眉头,“是什么?”
 老太太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说:“是……是陈家的老祖宗……他们死了之后,魂魄被困在禁域里,永世不得超生……”
 陈默和张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这老太太的话也太玄乎了,什么魂魄被困,听起来就像是恐怖片里的情节。
 “阿婆,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张野忍不住说,“哪有什么魂魄,都是封建迷信。”
 老太太却激动起来,用拐杖指着张野:“你胡说!那都是真的!村里好多人都见过,月圆之夜,禁域里会传来哭声,还有人影在雾里飘……”
 她越说越激动,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陈默赶紧扶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老太太喝了口水,咳嗽才渐渐平息下来。
 “夜深了,你们就在这屋歇着吧。”她站起身,颤巍巍地往门口走,“记住,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
 说完,她就走进了里屋,关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陈默和张野两个人,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张野缩在墙角,警惕地看着四周,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钻出来。
 “这老太太说的话,你信吗?”他小声问。
 陈默摇了摇头:“不好说。不过这村子确实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害怕。”他走到窗边,又撩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雾气更浓了,连车灯都照不穿那片白茫茫的雾气。
 “我看我们还是轮流守夜吧,”张野提议,“万一真有什么东西进来,也好有个照应。”
 陈默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和一把多功能军刀:“你先睡,我守上半夜,到凌晨三点换你。”
 张野如释重负,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蜷缩起来,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大概是白天太累了,加上心里害怕,他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呓语。
 陈默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手里握着军刀,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雨还在下,除了雨声,四周一片死寂。这种安静让他心里很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陈默快要打瞌睡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门外走路,脚步声踩在泥泞的地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陈默瞬间清醒过来,握紧了手里的军刀,屏住呼吸仔细听着。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接着,他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木门。
 “谁?”陈默低喝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格外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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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几秒钟,又响起了刮擦声,而且比刚才更响了,像是有人急着要进来。
 张野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外面有人。”陈默压低声音说,指了指门口。
 张野的瞌睡瞬间醒了,脸色变得煞白,紧张地抓起身旁的一根木棍。
 刮擦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响,木门都在微微震动。陈默能感觉到,门外的东西离得很近,近得仿佛能透过门缝闻到它身上的气息。
 突然,刮擦声停了。紧接着,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人贴在门缝上说话:“开门……我好冷……让我进来……”
 那声音阴冷刺骨,听得陈默和张野浑身汗毛倒竖。
 “谁……谁啊?”张野结结巴巴地问,声音都在发抖。
 门外的声音没有回答,只是重复着:“开门……让我进来……我好冷……”
 陈默握紧军刀,一步步走到门口,心里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他想知道,门外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三章:槐棺魅影
 陈默的手指触到冰冷的木门,指腹能感受到门板上粗糙的木纹,以及从门缝里渗进来的、带着湿土腥气的寒意。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手电筒的光柱对准门缝——
 外面空无一人。
 只有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在雨雾中泛着冷光,村口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晃,枝桠间挂着的几片残叶被雨水打落,轻飘飘地落在积水中。
 “没人?”张野凑过来,声音发颤,“那刚才的声音……”
 话音未落,门板突然被重重撞了一下!巨大的力道让陈默踉跄着后退两步,手里的军刀“哐当”掉在地上。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撞击接踵而至,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木屑簌簌往下掉。
 “快顶住!”陈默大喊着扑过去,用后背死死抵住门板。张野也反应过来,抱着一根粗木棍顶在门闩处。两人合力对抗着门外的撞击,汗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撞击声突然停了。
 就像刚才的狂风骤雨从未发生过,门外瞬间恢复了死寂。陈默和张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魂未定。他们不敢放松警惕,依旧死死顶着门板,耳朵贴在冰凉的木头上,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约莫十分钟,就在两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咯吱”声。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从门口缓缓经过。
 陈默小心翼翼地挪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雾气中,一个模糊的黑影正拖着一口棺材,沿着村道慢慢往前走。棺材是黑色的,表面湿漉漉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拖棺材的人影佝偻着背,步伐蹒跚,每走一步都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他在拖棺材?”张野也看到了,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这大半夜的,拖棺材干什么?”
 陈默没有回答,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黑影。当黑影经过老槐树时,一阵风吹散了部分雾气,他看清了黑影的脸——那是村口石碑旁卖香烛的老头!白天见到他时,老头还精神矍铄,此刻却面无血色,双眼空洞,脸上毫无表情,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
 更诡异的是,那口黑棺的棺盖没有盖严,露出一条缝隙。陈默隐约看到,缝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抹惨白的衣角一闪而过。
 黑影拖着棺材,慢慢消失在雾气深处。陈默和张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这村子……真的有问题。”张野声音发颤,“那老头绝对不对劲,还有那口棺材……”
 陈默捡起地上的军刀,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们在往禁域的方向走。”
 “你怎么知道?”张野惊讶地问。
 “老太太说过,禁域在村子后面的黑风岭,从村道尽头的小路进去。”陈默指了指黑影消失的方向,“刚才他走的就是那条路。”
 “那我们怎么办?”张野慌了神,“要不我们现在就走,不管什么禁域了!”
 陈默摇了摇头:“现在走太危险,而且我必须弄清楚他们在干什么。我爹的日记里提到过,陈家沟的人每到特定的日子,就会往禁域里送‘祭品’。”
 “祭品?”张野脸色一白,“你是说……那棺材里装的是人?”
 陈默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看了一眼窗外,雨势渐渐小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天亮了,”他站起身,“我们跟上去看看。”
 张野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看着陈默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打开木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清晨的陈家沟笼罩在一片薄薄的雾气中,空气潮湿而冰冷,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泥土混合的气息。村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只乌鸦在老槐树上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
 陈默和张野沿着村道往前走,地上留有两道深深的车辙,一直延伸向村后的小路。走了约莫半小时,小路渐渐变得陡峭,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密,雾气也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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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陈默停住了脚步,指着前方的一棵老槐树低声说:“看那里。”
 张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老槐树下挖了一个大坑,坑边散落着一些纸钱和香烛。而那口黑色的棺材,正半埋在坑里,棺盖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棺材是空的?”张野惊讶地说,“那里面的东西呢?”
 陈默走到棺材旁,仔细观察着。棺材内壁贴着一层黄色的符纸,有些已经发黑,上面的朱砂符咒模糊不清。他伸手摸了摸棺底,发现上面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
 “有人从棺材里出来了。”陈默肯定地说,“你看这些脚印。”
 坑边的泥土上,印着一串模糊的脚印,赤脚踩出来的,很小,像是女人的脚印,一直延伸向密林深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野越来越害怕,“那老头把棺材埋在这儿,里面的‘东西’自己跑出来了?”
 陈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棺材角落里的一样东西吸引了。那是一块玉佩,半埋在泥土里,露出的一角泛着温润的光泽。他伸手把玉佩挖出来,擦掉上面的泥土,玉佩的全貌显露出来——那是一块龙形玉佩,质地通透,雕刻精美,龙的眼睛处镶嵌着两颗红色的宝石,栩栩如生。
 看到这块玉佩,陈默浑身一震,眼眶瞬间红了。“这是我爹的玉佩!”他声音颤抖,“我小时候见过,他一直戴在身上!”
 张野也愣住了:“你是说……你爹的玉佩怎么会在这口棺材里?”
 陈默握紧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爹一定来过这里,”他语气坚定,“这玉佩是他留下的线索。我们必须跟着这些脚印走,说不定能找到他。”
 张野看着密林深处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心里充满了恐惧,但看到陈默焦急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那我们小心点。”
 两人顺着脚印往密林深处走去。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米,周围的树木长得奇形怪状,枝桠交错,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鬼爪。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让人忍不住恶心。
 走了约莫半小时,脚印突然消失了。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雾气在这里似乎淡了一些,露出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着,只留下一个狭窄的入口。
 洞口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两个古老的篆字:禁域。
 “我们到了。”陈默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洞口。这里就是他爹失踪的地方,也是陈家沟的禁地。
 就在这时,山洞里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幽幽怨怨的,听得人心里发毛。哭声断断续续,夹杂着一些模糊不清的低语,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悲伤的故事。
 “里面有人?”张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陈默握紧手里的军刀和玉佩,眼神坚定:“不管里面是什么,我们都要进去看看。”
 他拨开藤蔓,率先走进山洞。张野犹豫了一下,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山洞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洞壁上布满了青苔,偶尔有水滴从头顶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陈默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通道。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前面不远处。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通道越来越窄,只能容一人通过。
 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洞顶悬挂着许多钟乳石,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溶洞中央有一个水池,池水清澈见底,倒映着洞顶的钟乳石,如梦似幻。
 而在水池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她背对着他们,长发及腰,身形窈窕,正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发出幽幽的哭声。
 “是她?”张野小声说,“棺材里的人就是她?”
 陈默没有说话,握紧了手里的军刀,慢慢向白衣女子走去。随着距离拉近,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某种兰花的香味,很好闻,但也透着一股诡异。
 “请问……你是谁?”陈默试探着问。
 白衣女子没有回头,哭声却停了。她缓缓抬起头,望着水池里的倒影,声音轻柔而空灵:“我在等一个人。”
 “等谁?”陈默追问。
 白衣女子慢慢转过身。当看到她的脸时,陈默和张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说不出话来。
 那根本不是一张人脸!
 女子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光滑的白色皮肤,像一张被精心雕琢过的面具。在本该是眼睛的地方,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深不见底,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
 “他来了。”白衣女子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陈默猛地回头,只见洞口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影,都是陈家沟的村民!他们面无表情,双眼空洞,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具,一步步向他们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