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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刚散,寒山郡的城门楼上还凝着霜,周虎的攻城号角就刺破了天际——“呜——”的长鸣里,一万靖安军推着云梯往前冲,周豹扛着开山斧走在最前,一斧劈飞守军砸下来的滚木,木屑溅了满脸也浑然不觉。周雄的双锤则砸在城门上,“咚、咚”的闷响震得城砖簌簌掉渣,周凌云握着亮银枪,踩着云梯往上爬,枪尖一挑就拨开了守军刺来的长矛,周凌峰紧随其后,方天画戟的月刃扫过,直接削断了城楼上的绳索,让守军的火油桶“哐当”摔在空地上,溅起的火星很快被晨霜压灭。
就在此时,东侧忽然传来一阵震天的马蹄声——阳光穿透晨雾,照在一队银甲骑兵身上,为首的周凯勒住战马,银盔上的红缨随风飘动,手里的三勾断魂枪斜指地面,枪尖三道倒勾映着光,晃得守军睁不开眼。“是周凯!”城门楼上的守军看清那身银甲,顿时慌了神,有人手里的箭“啪嗒”掉在地上,“去年黑石城一枪挑三头领的那个!他的骑兵来了!”
周凯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抬手一挥:“放弩!”五千骑兵同时举起骑兵弩,“咻咻”的箭雨像密不透风的网,直扑东侧箭楼。守军的弩手刚要探身反击,箭就钉在了箭楼木栏上,吓得他们赶紧缩回去,连弓都差点扔了。周凯双腿一夹马腹,马蹄踏得冻土“咔嚓”裂响,提着三勾断魂枪冲在最前,枪尖轻轻一挑,就把一个从城上跳下来的守军挑飞,又顺势用倒勾勾住城边的盾牌,猛地一拽,“哗啦”一声掀翻了守军的盾牌阵:“弟兄们,冲乱他们的后阵!”
骑兵的银甲在阳光下连成一片,远远看去像一道流动的光,可没等他们冲多远,城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五个穿着副将铠甲的人疯了似的冲出来——为首的孙烈握柄镔铁长刀,刀身泛着冷光,刀背还刻着“破阵”二字;左右是赵擎和钱锋,两人各持一杆丈二长矛,矛尖淬过寒铁,在光下泛着青芒;身后的吴猛扛着柄枣木柄开山斧,斧刃足有半尺宽,沾着昨夜未干的血;最不起眼的郑诡则攥着两把淬毒短匕,猫着腰跟在最后,匕首尖藏在袖袍里,显然是想偷袭。
“周凯!黄口小儿也敢称雄?”孙烈嗓门粗哑,挥刀就往周凯马腿砍,刀风刮得马毛乱飞,“今日我兄弟五人,便替朝廷除了你这反贼!”周凯勒住马,小腿往马腹上一贴,战马猛地人立而起,前蹄刨出两道土坑。他双手握枪往下一压,三勾断魂枪的枪杆精准撞在刀背上,“当”的一声脆响,孙烈的刀被震得脱手飞出,虎口瞬间裂出鲜血,染红了刀柄上的缠绳。
没等孙烈捂手,赵擎和钱锋一左一右冲上来,长矛直逼周凯心口和咽喉,矛尖带着冷冽的寒气。周凯身子往左侧一偏,右手持枪顺势一勾,枪上的倒勾正好缠住赵擎的矛杆,他手腕猛地发力,“拽!”一声低喝,赵擎被拉得踉跄着往前扑,周凯再抬枪,枪尖“噗嗤”刺进对方咽喉,鲜血喷在银甲上,像开了朵暗红的花。右边的钱锋见状慌了,长矛往周凯后背刺,周凯却像长了眼睛,左脚踩在马镫上往后翻身,枪杆横扫,“嘭”的一声打在钱锋太阳穴上,钱锋闷哼一声栽下马,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我劈了你!”吴猛红着眼冲上来,巨斧往周凯头顶劈,斧刃带起的风刮得周凯银盔上的红缨贴在脸上。周凯不慌不忙,三勾断魂枪往上一挑,枪尖精准卡在斧刃和斧柄的缝隙里,他借着战马的力道往后拉,吴猛的斧被牢牢锁住,脸憋得通红也拽不动。周凯趁机抬脚踹在对方胸口,“咔嚓”一声,吴猛的肋骨断了两根,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周凯补了一枪,枪尖从他心口穿过,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流,滴在冻土上很快结了冰。
藏在后面的郑诡见同伙死了三个,咬着牙绕到马后,短匕往战马屁股刺——战马吃痛,猛地嘶鸣起来。周凯左手猛地抓住马鬃,身子往后仰,三勾断魂枪从腋下往后一送,枪上的倒勾正好勾住郑诡的手腕,“咔嚓”一声脆响,郑诡的腕骨断了,短匕“当啷”掉在地上。周凯再一用力,枪尖往后刺,直接穿透郑诡的胸膛,他临死前还盯着周凯的银甲,眼里满是恐惧:“你……你的枪……真能勾魂……”
孙烈见四个同伙全死了,吓得转身就往城门跑,周凯哪里会放他走,双腿夹马追上去,三勾断魂枪往前一掷,枪尖带着破空声,精准刺穿孙烈后心,枪杆“钉”在城门上,孙烈的尸体挂在枪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鲜血顺着城门往下流,在门扉上画出一道暗红的痕。
城楼上的守军看得目瞪口呆,有人手里的弓掉在地上,有人直接跪了下来,连守城的校尉都瘫在城楼上,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周凯翻身下马,拔出钉在城门上的三勾断魂枪,银甲上的血滴在冻土上,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清亮却带着威慑力:“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孙烈五人就是下场!”守军们再也撑不住,纷纷扔下兵器,大喊着“我们降了”,连城门楼的旗帜都被人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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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凌云和周凌峰赶过来时,正好看到周凯收枪的模样,周凌峰攥着方天画戟,眼里满是敬佩:“周凯哥,你刚才那枪太厉害了!一挑五都不费劲,尤其是勾吴猛斧头那下,我都看呆了!”周凌云也点头,亮银枪往地上一戳:“去年黑石城我就听说你枪法好,今天才算真见识到了——那倒勾缠赵擎矛杆的时候,太绝了!”周凯擦了擦枪尖的血,笑了笑:“别光看,赶紧去帮周虎将军清点守军,别让漏网之鱼跑了。”
周虎那边见守军崩了,大喊一声:“破城!”长柄大刀劈在城门的铁锁上,“当”的一声,铁锁应声而断。周雄的双锤跟着砸上去,城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靖安军蜂拥而入,很快就控制了城门楼,寒山郡的旗帜被扯下来,换上了靖安军的军旗。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云州州牧府的书房里。沈砚正对着望海城的布防图出神,手指在“严家水师”几个字上轻轻摩挲,门外忽然传来斥候急促的脚步声:“世子!寒山郡捷报!周虎将军已破城,守军尽数投降!”
沈砚立刻起身,接过捷报,指尖飞快划过纸面,当看到“周凯将军单骑迎敌,孙烈、赵擎、钱锋、吴猛、郑诡五将围殴,其持三勾断魂枪先磕镔铁刀,再勾长矛拽赵擎落马,旋身挡开山斧,枪尾击晕吴猛,反手挑穿郑诡胸膛,最后一枪钉孙烈于城门,五将皆亡,守军胆裂”时,他忍不住拍了下案,眼底满是赞许:“好一个周凯!年纪轻轻,枪法竟如此精妙,面对五人围殴还能冷静拆招,借枪上倒勾借力打力,这份胆识和技巧,比许多老将都强!”
楚昭雪凑过来,看完捷报也笑着说:“砚哥哥,周凯哥这一仗怕是要传遍云州了——‘银甲断魂枪,一挑五将亡’,以后怕是没人敢跟他的骑兵硬碰硬了。”张清鸢恰好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也附和道:“我派去的斥候说,守军后来都在传,说周凯将军的枪能勾魂,见了银甲就腿软,连反抗的心思都没了,这威慑力可比千军万马还管用。”
沈砚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天空,语气里满是欣慰:“周凯不仅是枪法好,更懂怎么用威名震慑敌军,减少弟兄们的折损,这才是真正的将才。”他顿了顿,转头对楚昭雪说:“传我命令,赏周凯骑兵营白银两千两,给弟兄们每人添件新棉甲;再给周凯写封信,夸他这次以一敌五打得漂亮,让他休整三日,随后带骑兵往望海方向移动,盯着严家的陆上补给线——有他在,严家的水师怕是要少不少支援了。”
楚昭雪应道:“好,我这就去安排。”她转身时,听到沈砚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信里别忘了说,等云州平定,我要亲自给他记一功,让他的三勾断魂枪,有更大的用武之地。”
书房里的阳光正好,沈砚重新走回案前,望着地图上“寒山郡”旁标注的“周凯骑兵胜”,指尖轻轻点了点望海城的方向——有周凯的骑兵牵制,再加上清鸢的斥候已摸清严家布防,拿下望海,平定云州,或许比预想的还要快。
寒山郡破的第二日,晨雪落得轻,街道上还留着昨夜清理战场的痕迹——断木被堆在墙角,沾血的布片已被扫走,只有屋檐下悬着的冰棱,还映着刚冒头的晨光。周虎带着周豹、周雄在府衙清点粮草,周凯则领了差事,带着几个骑兵去西市安抚百姓,银甲外罩了件素色棉袍,遮住了甲片的冷光,只留三勾断魂枪斜倚在街边的老槐树下,枪尖的倒勾沾了点雪,很快化了水。
西市的空地上搭了临时粥棚,几个靖安军士兵正往陶碗里盛热粥,百姓们排着队,大多是老人和妇孺,脸上还带着点战后的怯意。周凯站在粥棚旁,目光扫过人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棉袍袖口——昨夜打斗时蹭破的口子,还没来得及缝补。
忽然,队伍末尾传来一阵轻响,是陶碗落地的脆声。周凯转头看去,见个穿粗布棉袄的姑娘正蹲在地上,慌慌张张地捡着碎瓷片,手里还提着个布袋子,袋口漏了些杂粮,撒在雪地上。姑娘的棉袄是洗得发白的靛蓝色,袖口磨出了毛边,头发用灰布带束在脑后,耳尖冻得通红,指节上还有冻疮,捡瓷片时没留神,指尖被划了道小口子,渗出血珠。
“小心。”周凯走过去,弯腰捡起一片锋利的瓷片,指尖捏着边缘,避开了尖刃。他的手掌比姑娘的大些,指腹有常年握枪磨出的薄茧,却没碰着她的手,只把瓷片放进旁边的竹筐里,又指了指她的指尖,“流血了,先处理下。”
姑娘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点雪粒,眼睛亮得像浸了雪水的黑琉璃,愣了愣才小声道:“谢……谢谢将军。”声音有点发颤,却没往后退,反而把布袋子往怀里拢了拢,“我娘还等着喝粥,这碗碎了,我再排一次就好。”
周凯没说话,转身走到粥棚边,跟士兵要了个干净陶碗,盛了碗热粥递过去,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是昨天楚昭雪让人带来的伤药,用蜡封了口,他还没开过。“先喝粥,”他把粥碗和纸包递过去,声音比平时温和些,“药里有当归,涂了能缓冻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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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接过粥碗,指尖碰到碗沿的温度,又看了看纸包上的蜡封,小声问:“将军,这药……要花钱吗?我身上没带钱。”周凯摇头,目光落在她布袋子上的杂粮上——大多是糙米,还有几颗干瘪的豆子,“不用,是军中常备的伤药,不值钱。”
正说着,旁边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跑过来,拽着姑娘的衣角喊:“阿姐,阿婆说粥要凉了!”姑娘赶紧应了声,把纸包小心翼翼地塞进棉袄内袋,又对周凯弯了弯腰:“我叫林晚,住在东边的巷子口。将军要是不嫌弃,等我娘好些了,我给您缝补下棉袍的口子?”
周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袖口,雪水正顺着破口往里渗,他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道:“不用急,你先照顾好家人。”
林晚抱着粥碗,牵着小丫头往巷口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见周凯正弯腰帮个老奶奶提篮子,棉袍的下摆扫过雪地上的杂粮,他没在意,只慢慢把篮子递到老人手里,还叮嘱了句“慢些走”。阳光刚好从云层里露出来,落在他卸了头盔的发上,竟少了几分战场上的锐气,多了点温和的暖意。
林晚攥紧了怀里的纸包,指尖碰到药包的硬壳,心里忽然有点发烫。她转头对小丫头笑了笑,轻声道:“以后咱们不用怕了,你看,将军是好人。”
周凯没注意到她的回头,只继续帮着士兵维持秩序,偶尔有人问起后续的粮草供应,他都答得简洁明了。直到日头升到头顶,粥棚的粥快分完了,他才转身去槐树下取枪,手指碰到枪杆时,忽然想起刚才林晚耳尖的雪粒,还有她递粥碗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像雪地里刚冒芽的草,怯生生的,却透着韧劲。
他握紧三勾断魂枪,枪尖的雪水已干,只留下点淡淡的水痕。抬头往东边巷口望了望,能看到林晚家的烟囱冒起了轻烟,他收回目光,转身往府衙走,棉袍袖口的破口还在,却好像没那么冷了。
傍晚的寒山郡飘着细雪,府衙后院的大灶旁早围满了人——周虎让人支了三口大铁锅,柴火燃得旺,火苗舔着锅底,几个靖安军士兵正蹲在地上拆箱子,里面码着整齐的预制菜包,铝箔包装上印着菜名,冻得硬邦邦的,碰在一起“当当”响。
“世子特意叮嘱,这菜包得加热透!”送信的斥候举着张纸条喊,“红烧肉包加热十分钟,鱼香肉丝得炒两下,青菜包直接煮就行!”周豹挽着袖子,率先拆开一包红烧肉,冻成块的肉带着冰碴,放进热油锅里“滋啦”响,油花溅起来,香味瞬间飘满后院。
周雄也凑过来,帮着拆梅菜扣肉的包装,梅菜冻得紧实,他用铲子敲了敲,才倒进另一口锅:“这肉看着就扎实,比咱们伙夫炖的还大块!”旁边的士兵正煮着青菜包,水“咕嘟”冒泡,菜叶渐渐舒展,连雪粒子落在锅盖上,都很快化了水。
主食箱里的包子也是冻的,周虎让人找了个大蒸笼,把猪肉大葱包、豆沙包一层层码好,架在铁锅上蒸,蒸汽往上冒,裹着面香,没一会儿,蒸笼盖缝里就渗出油珠,滴在火里“噼啪”响。
周凯站在一旁,手里攥着记着林晚住址的纸条,看着锅里渐渐热透的菜,对周虎道:“伯父,西市有户百姓家,老弱病残的,我分份热菜送过去。”周虎点头,指了指刚热好的红烧肉和一笼刚出锅的肉包:“让厨房找个干净餐盒,多盛点,别让他们吃凉的。”
旁边的士兵立刻找了个白瓷餐盒,先盛了大半盒红烧肉,又添了勺鱼香肉丝,最后压了勺炒青菜,满满当当的,还冒着热气。周凯接过餐盒,又从蒸笼里拿了两个热乎的肉包,揣进怀里,用布兜裹紧餐盒,往东巷走。
东巷的雪比后院厚,踩上去“咯吱”响,风卷着雪粒往衣领里钻。周凯找到那棵老榆树,树底下的土坯房漏着微光,窗户纸破了个洞,能看见里面晃动的影子。他抬手敲门,敲了三下,里面才传来林晚怯生生的声音:“谁啊?”
“是我,周凯。”门“吱呀”一声开了——林晚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靛蓝棉袄,袖口磨出了毛边,手里还攥着根没穿线的针,显然是在缝补。屋里比外面还冷,炕边摆着个巴掌大的小煤炉,炉子里的煤只剩半截红芯,连青烟都快没了,炕上铺着打补丁的旧棉絮,露着里面的稻草。
“将军?您怎么来了……”林晚愣了,赶紧让他进门,“快进来,就是屋里太破,还冷,您别嫌弃。”
周凯走进屋,才看清屋里的窘迫:炕头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裹着件打了三层补丁的棉袄,还在不停咳嗽,手里攥着个凉透的陶碗,碗底还沾着点米汤;炕中间躺着个妇人,脸色苍白得像雪,盖着件比林晚还旧的棉袄,该是林晚的娘,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炕尾缩着两个孩子——白天的小丫头和一个更小的男孩,男孩穿着件短到露脚踝的棉袄,脚冻得通红,正盯着煤炉发呆,桌上摆着个豁口的陶碗,里面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旁边放着碟黑乎乎的咸菜,连点油星都没有。
“我来送点热饭。”周凯把布兜放在桌上,打开餐盒——红烧肉的香味立刻飘满了屋,油光锃亮的肉块堆在盒里,鱼香肉丝裹着酱汁,炒青菜还泛着绿,连奶奶的咳嗽都停了,直往餐盒里看,小丫头咽了咽口水,拉着弟弟的手小声说:“阿弟,好香啊……”
林晚的娘撑着坐起来,眼里满是惊讶,又带着点不安:“将军,这……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您还是拿回去吧,您和弟兄们更需要……”“伯母别这么说,是世子让做的,给弟兄们分的,我多带了一份。”周凯说着,把餐盒往她面前推了推,“您也趁热吃点,补补身子。”
他拿起炕边的干净陶碗,先给奶奶盛了块红烧肉,又舀了勺肉汤:“奶奶,您身子弱,多喝点肉汤,软和,好消化。”奶奶接过碗,手都在抖,眼泪滴在碗里:“谢谢将军,我们家……我们家快半年没吃过这么香的肉了,晚晚为了给我和她娘抓药,每天只喝两碗米汤,瘦得只剩骨头了……”
林晚的娘红了眼眶,拉着林晚的手说:“都怪娘身子不好,拖累你们了……”周凯轻声劝道:“伯母别自责,先养好身子要紧,以后日子会好的。”林晚赶紧擦了擦眼,给周凯递过个小凳子:“将军,您坐,我给您倒碗热水。”周凯摇头,把怀里的肉包拿出来,递给两个孩子:“你们吃,热乎的,小心烫。”
小丫头接过包子,先咬了一小口,肉汁流出来,她赶紧用手接住,笑着对弟弟说:“阿弟,是肉的!好香!”男孩也咬了一口,小脸上满是满足,两个孩子吃得小心翼翼,连包子皮都没掉一点,吃完还把手指舔了舔。
林晚看着弟弟妹妹的模样,又看了看桌上冒着热气的餐盒,对周凯道:“将军,您的棉袍,我明天一早就缝好,您傍晚来取行吗?我已经找好补丁布了,是新的粗布,不磨皮肤。”周凯点头,目光落在她冻红的指尖上,想起她白天被瓷片划伤的手:“不急,你先照顾好奶奶和伯母,缝补的事不用赶。”
等孩子们吃完包子,周凯又帮着把煤炉的火调小,免得煤烧得太快,才拎着空布兜告辞。林晚送他到门口,雪还在下,周凯的银甲外罩着棉袍,背影很快消失在雪地里。林晚攥着手里那个未开封的伤药包,摸了摸怀里刚盛的热肉汤,忽然觉得,这冷得刺骨的冬天,好像有了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