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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第一批货已经备好。”沈砚拍了拍手,苏虎、苏熊领着人推着几十辆马车过来,车上物资包装整齐,乍一看毫无破绽。萧焕的人草草检查了几箱,见都是压缩饼干和泡面,便挥手放行——在他们眼里,靖安郡的人笨手笨脚,根本没胆量搞鬼。
装车时,苏熊故意“不小心”摔了一箱泡面,包装破损的面饼滚出来,他慌忙去捡,嘴里念叨着:“哎呀!这玩意儿金贵,可不能摔坏了!”萧焕的亲信瞥了一眼,只当是他们笨手笨脚,压根没注意到那箱泡面的保质期早已临近。
物资交接完毕,萧焕也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靖安郡。沈伯山父子只送到城门,沈伯山拱手道:“岭南王一路顺风,期待下次合作。”
沈砚也装出恭敬模样:“岭南王若后续还需物资,随时派人传话,晚辈定尽力筹备。”
萧焕骑着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嘴角带着几分轻蔑的笑意——经过这几日的观察,他彻底放下了对靖安郡的忌惮,只当他们是群守着地盘、只会做些小买卖的草包。“好说。”他挥挥手,调转马头,“告辞!”
马蹄声渐远,萧焕的队伍裹挟着“来之不易”的物资,朝着黔南关方向疾驰而去,全然没察觉马车上混着不少次品,更没料到自己的家底已被悄悄掏空。
看着队伍消失在官道尽头,沈砚脸上的恭敬瞬间消散,转头对沈伯山冷笑道:“父亲,戏演完了。萧焕这只肥羊,算是被我们薅得差不多了。”
沈伯山望着远方,缓缓点头:“他此刻正得意忘形,等北上途中发现物资有问题,怕是追悔莫及——而我们,正好趁这段时间,加固防线,静观其变。”
城门旁的凌霜上前一步,低声道:“世子,已按您的吩咐,派斥候跟着萧焕的队伍,随时汇报他们的动向。”
“做得好。”沈砚眼中闪过锐利的光,“接下来,就看萧焕拿着这些‘救命物资’,能不能顺利拿下平南郡了。”
岭南军的马蹄踏碎平南郡边境的晨雾,五万大军士气如虹,萧策率领先锋营率先扎下营寨,只待物资运到便发起总攻。
“传下去,分发物资!让弟兄们吃饱喝足,明日一早攻城!”萧策站在营寨高处,挥手下令。
士兵们蜂拥而上,撕开物资箱的封条,可刚拿出第一包压缩饼干,就有人惊呼:“统领!这饼干怎么潮乎乎的?还长霉点了!”
话音刚落,更多抱怨声此起彼伏——有的泡面包装破损,面饼受潮结块;有的火腿肠胀袋发臭,一捏就破;就连看似完好的压缩饼干,也有大半带着霉味,咬一口满嘴苦涩。
“怎么回事?!”萧策脸色一沉,亲自撕开一箱泡面,里面半数包装都有裂痕,保质期印着的日期早已过期半月。他抓起一把受潮的饼干,狠狠摔在地上,“去把负责清点物资的人给我叫来!”
负责交接的亲信吓得浑身发抖,跪地求饶:“统领,小人、小人当时只检查了表面,没料到里面……”
“废物!”萧策一脚踹过去,转头让人火速禀报萧焕。
中军大帐内,萧焕刚听完平南郡的防务侦查,听闻物资出了问题,猛地拍案而起:“什么?!”
赶到物资营时,满地都是被丢弃的次品,士兵们围着箱子骂骂咧咧:“这破玩意儿怎么吃?吃了拉肚子怎么办?”“靖安郡那帮混蛋,是拿我们当傻子耍吗?”
萧焕抓起一包胀袋的火腿肠,指尖用力捏爆,恶臭的汁液溅了满手。他盯着箱底混着的临期标签,脸色从铁青转为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沈砚!你个小畜生!竟敢算计本王!”
他终于反应过来——靖安郡的磨蹭、校场的草包兵、士兵的木讷,全是演给他看的!那些看似恭敬的交易,实则是把一堆废品高价卖给了他!
“父王,现在怎么办?”萧策急得团团转,“弟兄们吃不了这些东西,明日攻城怕是没力气!”
萧焕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现在离靖安郡已数百里,回师算账只会延误战机,平南郡近在眼前,绝不能功亏一篑。
“传本王军令!”萧焕声音冰冷,“立刻封锁消息,不准士兵议论物资问题!发霉的饼干暴晒后能吃的就吃,破损的泡面煮透了凑活,实在不能吃的,先从随军粮草里匀!”
他转头对亲信低吼:“再派一队快马回黔南关,让留守的人立刻筹备粮草,星夜送来!告诉他们,若延误战机,提头来见!”
亲信领命狂奔而去,萧焕望着满地的次品物资,眼中满是怨毒——沈砚这一箭双雕,既榨干了他的精铁香料,又用废品削弱了他的士气,这笔账,他记下了!
可此刻,营寨里的抱怨声仍未平息,士兵们看着手里的劣质物资,脸上的兴奋渐渐被不满取代。萧焕知道,若粮草不能尽快送到,别说攻打平南郡,恐怕连军心都要散了。
靖安王府书房,沈砚手里掂着一块沉甸甸的金锭,金锭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他眉眼弯成了月牙,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甚至还轻轻抛了抛金锭,听着清脆的声响,开心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父亲您看!”他把金锭递到沈伯山面前,语气里满是得意,“这只是第一批定金里的一小部分,萧焕那老狐狸,硬生生把精铁、香料和真金白银都送上门来,还得对我们感恩戴德!”
沈伯山放下茶杯,看着儿子这副喜形于色的模样,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嘴角却藏着笑意:“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不过是赚了些物资和钱财,就乐成这样?”
“这可不是普通的钱财!”沈砚收起笑容,却依旧攥着金锭不放,“这是萧焕的家底,是他北上征战的本钱!我们既没得罪他,又榨干了他的积蓄,还让他带着一堆次品物资去打平南郡,说不定还能让他吃个大败仗——这买卖,稳赚不赔!”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他发现物资有问题,怕是早就离靖安郡千里之外了,想回头算账都来不及!到时候,他粮草不济,军心涣散,平南郡再守得严实些,他这场仗,有的打了!”
沈伯山看着儿子眼中闪烁的狡黠光芒,缓缓点头:“你啊,心思越来越深了。不过,做得好。” 一句话,既是认可,也藏着对儿子成长的欣慰。
沈砚嘿嘿一笑,把金锭揣进怀里,转身对门外喊道:“苏凛!过来算算,这批定金能换多少粮草和兵器!” 声音里满是雀跃,仿佛已经看到了靖安郡实力大增的模样。
中军大帐内,萧焕躺在床上,脸色铁青如铁,胸口剧烈起伏,咳嗽声震得帐帘发抖,嘴角甚至溢出一丝血丝。军医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诊脉,额头满是冷汗:“王爷,您这是气急攻心,郁结于胸,需静养,绝不能再动怒了!”
“静养?”萧焕猛地拍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却依旧怨毒,“沈砚那小畜生把我耍得团团转,用一堆破铜烂铁换走我的精铁香料,还让我带着次品物资行军,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一想到自己之前对沈砚的“欣赏”,对靖安郡兵的鄙夷,就觉得像是被人狠狠扇了无数耳光,羞辱感比战败更让他难受。
主帅病倒,加上物资问题迟迟无法解决,岭南军进攻平南郡的脚步彻底停滞。五万大军扎在边境营寨里,士兵们吃着发霉的食物,看着主帅卧病,军心渐渐浮动,抱怨声越来越大。
萧策站在帐外,望着靖安郡的方向,拳头攥得青筋暴起,猛地抽出玄铁重枪,狠狠劈向旁边的立柱,木屑飞溅间,他嘶吼着怒骂:“沈砚!你个阴险小人!敢耍我们岭南军!等我拿下平南郡,定要率军踏平靖安郡,把你挫骨扬灰!”
吼声震得周围士兵纷纷侧目,却没人敢接话——谁都知道,现在主帅生病,粮草未到,别说踏平靖安郡,能不能顺利拿下平南郡都成了未知数。
萧策骂了半晌,看着营寨里无精打采的士兵,又想起父亲卧床的模样,胸口的怒火更盛,却偏偏无可奈何。他狠狠将重枪拄在地上,枪尖插进泥土半尺,眼中满是不甘与狠厉:“沈砚,这笔账,我们迟早要算!”
而靖安王府内,沈砚刚听完斥候传回的消息,笑着对沈伯山道:“父亲,萧焕气病了,岭南军在平南郡边境停住了脚步。”
沈伯山端着茶杯,淡淡一笑:“不出所料。他急于北上,又被你摆了一道,气急攻心是必然的。这一停滞,正好给了平南郡准备的时间,也让我们能多喘口气。”
沈砚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光芒:“接下来,就看平南郡能不能守住了——最好能让萧焕再吃个亏,让他知道,西南不是他想横着走就能横着走的。”
靖安王府的议事厅里,沈砚正拿着平南郡的防务情报分析,突然,秦风浑身是汗地冲进来,语气急促:“世子!不好了!湘南王孟珏、黔南王陆承渊、南海王苏瑾,各带三万大军,已经抵达岭南军的边境营地了!”
“什么?!”沈砚手里的情报“啪”地掉在地上,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凝重——他光顾着算计萧焕,竟忘了西南还有这三位手握重兵的藩王!
这头,岭南军营地瞬间被三万大军的肃杀之气笼罩。萧策握着玄铁重枪,面色紧绷地站在营门口,看着三队旗帜鲜明的人马缓缓逼近——孟珏一身青衫,骑在白马上,眼神深沉如潭;陆承渊铠甲鲜明,腰间配着弯刀,满脸桀骜;苏瑾穿着锦袍,手摇折扇,看似闲适,眼底却藏着算计。
“萧贤侄,别来无恙啊。”孟珏勒住马缰,目光扫过营寨里无精打采的士兵,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听闻萧王叔气病了?连平南郡都迟迟攻不下来,倒是让我们好等。”
陆承渊更是直言不讳,嗓门洪亮:“萧焕搞什么名堂?我们按约定率军北上,他倒好,卡在边境不动弹,还让弟兄们吃发霉的粮草?”
苏瑾扇了扇折扇,附和道:“是啊,萧王叔若是撑不住,不如把指挥权交出来,免得耽误了拿下应天府的大事。”
三句话,句句带着嘲讽和试探,毫不掩饰对萧焕的不满——他们本就与萧焕有隔阂,这次率军而来,既是为了分一杯羹,也藏着趁机夺权的心思。
萧策脸色铁青,强压怒火:“三位王叔说笑了,家父只是偶感风寒,物资问题也即将解决,拿下平南郡指日可待!”
“哦?是吗?”孟珏挑眉,示意手下递上一包发霉的压缩饼干,“这就是即将解决的物资?萧贤侄,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营寨深处,萧焕躺在病榻上,听闻三王到来,猛地咳嗽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不甘。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军医按住:“王爷,您不能动怒!”
“不动怒?”萧焕咬牙,“这三个老狐狸,定是看我生病、大军停滞,想趁机摘桃子!”他太清楚这三位藩王的心思——平日里各自为政,对他这个岭南王阳奉阴违,如今见他陷入困境,怎会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帐外,三王的人马已经扎下营寨,与岭南军泾渭分明,气氛剑拔弩张。萧策看着这架势,知道若不尽快拿出对策,别说攻打平南郡,自家营地先得乱起来。
而靖安王府内,沈砚来回踱步,脸色凝重:“失策了!没想到这三位藩王来得这么快,还凑到了一起!”他原本以为萧焕会独自硬磕平南郡,却没料到三王会突然介入,而且看这架势,萧焕与三王的隔阂怕是要爆发了。
沈伯山端着茶杯,眼神深邃:“西南局势,这下更乱了。萧焕与三王不和,若他们内讧,对我们是好事;可若他们暂时联手,先拿下平南郡,下一步就会直指靖安郡。”
沈砚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不管他们是内讧还是联手,我们都得尽快调整部署。秦风,再派斥候,密切盯着营地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苏凛,加快粮草和兵器的筹备,边境防线再加固三成!”
“是!”两人齐声领命。
沈砚望着窗外,心里暗忖:萧焕,孟珏,陆承渊,苏瑾……西南这盘棋,这下才算真正开始了。
在岭南军营地的大帐中,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萧焕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却透着不甘与愤怒。孟珏、陆承渊和苏瑾三人站在床边,孟珏双手抱胸,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中却满是审视和算计。
“萧焕,你如今病重,无法指挥大军,这平南郡的战事可不能再耽搁了。”孟珏缓缓开口,语气看似关切,实则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等商议了一下,为了大局着想,你还是先将指挥权交出来吧。”
萧焕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孟珏,怒声道:“孟珏,你……你这是趁人之危!我岭南军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陆承渊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道:“萧焕,你别不识好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能指挥得了军队吗?若不是看在你我同是藩王的份上,我们才懒得管你!”
苏瑾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萧叔,你就安心养病吧,等你病好了,再将指挥权还给你也不迟。”
萧焕心中明白,自己如今病重,又被这三人联手逼迫,根本无力反抗,他咬碎钢牙,恨恨地瞪着三人,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孟珏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从萧焕手中接过了象征指挥权的印信。
拿到指挥权后,孟珏立刻召集众将,开始部署对靖安郡的进攻计划。他站在地图前,目光犀利地扫视着众人,沉声道:“诸位,如今萧焕已交出指挥权,这西南的局势也该重新洗牌了。靖安郡的沈砚竟敢戏弄我等,此仇不报,我等颜面何存?”
“王爷说得对!那沈砚实在是太嚣张了,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一位将领大声附和道。
孟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沈砚虽然有些手段,但靖安郡的兵力毕竟有限。我们只要精心策划,定能一举拿下靖安郡。”他随即详细地阐述了自己的作战计划,众人听后纷纷表示赞同。
而此时的靖安郡,沈砚已经得知了萧焕交出指挥权以及孟珏准备进攻的消息。他在王府中来回踱步,脸色凝重。沈伯山看着儿子,缓缓说道:“砚儿,看来这次我们要面临一场硬仗了。”
沈砚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道:“父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孟珏虽然厉害,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我已经派人去加强边境防线,同时也在招募新兵,准备迎战。”
沈伯山点了点头,欣慰地看着儿子,道:“好,我相信你能应对好这次危机。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守住靖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