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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双脚步未停,向着碑林深处行去,身后只余下星宿海弟子陨落残留的些许能量波动与萧辰那微不可闻的痛苦喘息。对她而言,这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如同拂去衣角的尘埃。
然而,走出不过十丈,她的脚步却倏地顿住。
并非因为前方有何阻碍,而是她强大的神念感知到,身后那道本该迅速湮灭的气息,非但没有彻底消散,反而在以一种极其隐秘、带着怨毒与决绝的方式,凝聚着最后的力量——萧辰竟未立刻毙命,还在试图挣扎,甚至可能是在酝酿某种同归于尽的秘法或是传递讯息!
秦双缓缓转身,清冷的目光穿透稀疏的石碑,落在那瘫倒在巨大石碑下,浑身浴血、气息奄奄却眼神狰狞的萧辰身上。
“你竟然还不走?”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丝仿佛源自九幽的寒意,“看来,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萧辰接触到她那毫无感情的目光,浑身剧颤,死亡的阴影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他最后一丝侥幸与怨恨,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想开口求饶,想解释,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惊恐地看着那只青衫女子,如同俯瞰蝼蚁般,对着他所在的方向,轻轻挥了挥手。
没有璀璨仙光,没有浩大声势。
只是随着她袖袍的拂动,萧辰周身那片空间,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握住,猛地向内坍缩、挤压!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闷响。
萧辰,连同他身下那片地面,以及那块巨大的石碑底座,瞬间被压缩成一个不足拳头大小的、绝对漆黑的质点,随即这个质点猛地湮灭,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消散于无形。
彻底的身魂俱灭,不留丝毫痕迹。
做完这一切,秦双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弹飞了一粒微尘。对于这些主动寻衅、心怀叵测之辈,她不会有丝毫怜悯。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万劫不复。
解决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尾巴,她不再停留,依照罗盘愈发急促的指引,加速向碑林最深处掠去。
越往深处,石碑愈发高大、古老,其上散发的道韵也越发晦涩难明,有些甚至已经超越了普通功法神通的范畴,更像是直指大道本源的规则碎片。四周寂静得可怕,连那若有若无的大道天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仿佛源自太古的威压。
终于,在穿过一片如同利剑般直刺苍穹的碑林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圆形的广场,广场中央,没有巍峨的石碑,只有一座低矮的、通体由混沌色不知名石材砌成的古朴祭坛。祭坛之上,空无一物,唯有一团人头大小、不断变幻着形态、散发出无尽太初本源气息的混沌气流,在缓缓沉浮、旋转。
这团混沌气流,比之前在陨星湖得到的那块残片,体积小了无数倍,但其蕴含的本源之力,却精纯、浩瀚了何止百倍!仿佛这才是真正的核心,是源头!罗盘到了这里,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死死指向这团气流,不再动弹。
然而,吸引秦双目光的,并不仅仅是这团核心的太初本源。
而是在这祭坛周围,虚空中,地面上,甚至那混沌气流本身的光芒映照下,浮现出无数细密如蚁、流转不息的古老符文与道痕!这些并非固定的文字或图形,而是动态的、活着的“道”之显化!它们组合、分离、演化,仿佛在阐述着天地间一切力量的根源与变化。
秦双仅仅是站在广场边缘,目光触及这些符文道痕,脑海中便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
《九霄御雷真诀》的雷霆生灭之理……《周天星衍术》的星辰运转之妙……《轮回转世经》的梦境轮回之谛……之前她在万法碑林外围感知到的,甚至未曾感知到的无数功法、神通的精义,此刻都如同百川归海般,自发地在她心神中流淌、碰撞、重组!
她震惊地发现,这无数看似迥异、属性不同的功法,无论其表象是火焰、寒冰、雷霆、星辰、剑道、肉身、神魂……其最深层、最核心的道韵,竟然都有着一种奇妙的、隐晦的共通性!它们仿佛都是从同一个源头分化而出,沿着不同的枝桠生长,最终开出了形态各异的花朵,但它们的“根”,却指向同一个方向——太初!
而她自身所修的《太初道盘金身决》,更是与这种共通性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这部得自太初圣体本源的无上炼体法门,此刻仿佛活了过来,自主运转到极致,与周围虚空中的无数道痕交相辉映。
秦双福至心灵,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踏出,直接盘膝坐于那混沌祭坛之前。她没有立刻去吸收那团核心的太初本源,而是彻底放开了心神,将自身《太初道盘金身决》的道韵,与周围虚空中那无数功法道痕蕴含的共通性,进行最深层次的印证与融合!
她的太初圣体自主发光,暗金色的道纹浮现在肌肤表面,与虚空道痕共振。识海之中,神魂盘坐于道源之上,推演着万法归一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