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变道经

第49章 万法枯寂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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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万法枯寂崖’范围内,天地灵气近乎枯竭,一切神通法术、法则道韵,皆会受到极大压制,乃至彻底失效。如同陷入一片绝对的‘法寂’领域。任你修为通天,神通盖世,踏入其中,也与凡人无异,最多依靠肉身力量。”

秦双闻言,心中凛然。若真如此地所说,那对修士而言,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一身修为神通尽数被废,只能依靠最原始的肉身力量,其危险性可想而知。

“老祖,此地既是如此凶险,为何……”秦双有些不解。

“风险与机遇并存。”玄昀老祖解释道,“正因为万法皆寂,那里反而成了淬炼意志、磨砺肉身、以及……检验自身之道纯粹性的最佳场所。在绝对的法寂环境下,你无法依赖任何外物与神通,只能依靠最本质的肉身力量、武道意志,以及你对自身之道的根本理解。”

他看向秦双,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的‘万象衍变道’包罗万象,但根基是否扎实?离了那些纷繁复杂的神通变化,你的道心是否依旧坚定?你的肉身,是否足以支撑你在绝境中搏杀?《逍遥凝体决》下一步所需的‘薪材’,据古籍记载,有一种名为‘混沌源石’的奇物,唯有在法则极度混乱或沉寂之地,才有可能孕育。那‘万法枯寂崖’深处,或有线索。”

秦双恍然大悟。老祖这是要她去一个“无法之地”,进行一场返璞归真的试炼!剥离所有神通术法,纯粹以肉身、武技、意志和对“道”的本源认知去面对危险,这无疑是夯实根基、检验道心的最残酷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同时,还能寻找《逍遥凝体决》的关键材料。

“弟子明白了。”秦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定不负老祖期望!”

“很好。”玄昀老祖点头,“此外,你新得的五部雷法,威力巨大,但操之过急易根基不稳。在‘万法枯寂崖’,你虽无法施展它们,却正好可以静心参悟其根本意境,去芜存菁,思考如何将其真正融入你的‘万象衍变道’,而非简单叠加。待离开那里,或许能有质的飞跃。”

说话间,周围的星空景象再次变幻。不再是雷域的暴烈绚烂,而是一种死寂、灰暗的色调。前方的星辰大多黯淡无光,甚至呈现出一种破碎、枯萎的状态。一股无形的压抑感弥漫在虚空之中,仿佛连光线和声音都被某种力量吞噬了。

又经过数次挪移,一片巨大的、仿佛被无形利刃劈开的暗灰色断崖,出现在视野尽头。那断崖不知其高,不知其广,就这么孤寂地悬浮在破碎的星域之中,崖壁上没有任何植被或生命迹象,只有无数纵横交错的、仿佛蕴含着某种道殇的刻痕。断崖周围的虚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感,仿佛连空间结构都变得脆弱不堪。

这里,便是万法枯寂崖!

尚未真正靠近,秦双就感觉到自身与天地灵气的联系变得若有若无,体内灵力的运转也开始滞涩,神识探出,如同陷入泥沼,范围被急剧压缩。她尝试引动一丝风雷之力,指尖却只冒出一缕微弱的电火花,便迅速湮灭。

果然名不虚传!

“此地边缘,对化神修士压制已极强。越往深处,法寂效果越恐怖。”玄昀老祖停在枯寂崖引力范围的边缘,“去吧。老夫会在此为你护法。记住,依靠你的肉身,你的武技,你的意志,还有……你的道。”

秦双重重点头,将状态调整好。她深吸一口气,这口气息中都感觉不到多少灵气存在。她一步步,脚踏实地(虽然是在虚空中,但枯寂崖自带引力),朝着那片灰暗死寂的断崖走去。

刚一踏入枯寂崖的明显范围,秦双浑身一震!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枷锁瞬间套在了身上!丹田内的混沌气旋旋转速度骤降,变得如同老牛拉车;经脉中奔腾的灵力几乎凝滞;识海中的神念也被死死压制在体内,难以离体分毫!她尝试施展“踏风云”,身形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速度比凡人快不了多少;想引动“山河琴阵”,却连一丝音波涟漪都无法激起!

真正的万法皆寂!

她此刻能清晰感受到的,只有自己经过无数次淬炼的强横肉身,以及那融入骨子里的、来自《逍遥凝体决》和“山河岁月劲”的磅礴气血之力。还有,便是那深植于识海、与神魂融为一体的“万象衍变道”的根本道韵。

她就像是被剥去了所有华丽外衣和利爪牙齿的猛兽,只剩下最原始的力量与本能。

秦双没有慌乱,反而迅速冷静下来。她握了握拳,感受着肌肉中蕴含的、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灰暗的崖壁与错综复杂的地形。

她开始徒步前行。每一步踏在坚硬冰冷的灰色岩石上,都发出沉闷的响声。失去了神识探查,她只能依靠五感来观察环境,警惕可能存在的危险。

这断崖之上,并非空无一物。她很快便发现了一些奇特的痕迹。有深达数丈的爪痕,仿佛某种巨型猛兽所留;有平滑如镜的切面,像是被利刃瞬间斩开;还有一些地方残留着黯淡的符文印记,虽然失去了灵光,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余韵,显然曾是极其强大的禁制。

“看来,此地并非没有‘居民’。”秦双心中暗道,更加小心。

前行了约莫百里,一阵低沉的、充满威胁性的嘶吼声从侧前方的石林后传来。秦双屏息凝神,缓缓靠近。

只见一头形似蜥蜴,却长着三个头颅、浑身覆盖着厚重灰色骨甲、尾巴如同钢鞭的怪异生物,正趴伏在一处岩缝旁,六只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秦双。这生物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但其散发出的凶戾气息和那坚实的骨甲,无不显示着它拥有极其恐怖的肉身力量!

枯寂崖本土生物!它们早已适应了此地的环境,依靠纯粹的肉身在此生存、猎杀!

“吼!”

那三头骨蜥似乎将秦双视为了入侵者或猎物,猛地发动攻击!它四肢蹬地,庞大的身躯却展现出与之不符的敏捷,如同一道灰色闪电扑向秦双,中间的头颅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的利齿,咬向她的头颅!另外两个头颅则伺机而动,封堵她可能的闪避路线。

速度快得惊人!

秦双瞳孔一缩,失去了身法优势,她只能依靠反应和肉身力量硬抗!她腰身一沉,不退反进,右拳紧握,体内气血轰鸣,“山河岁月劲”虽无法外放,却已融入筋骨血肉之中,使得她这一拳蕴含着崩山之势!

“嘭!!”

拳头与骨蜥咬来的巨口狠狠撞在一起!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秦双只觉得拳头一阵发麻,身形晃了晃。而那骨蜥中间的头颅则被打得猛地向后一仰,发出痛苦的嘶鸣,几颗利齿竟然出现了裂纹!

好硬的骨头!秦双心中暗惊,这骨蜥的防御力,恐怕堪比外界一些化神期的炼体修士!

一击受挫,骨蜥更加狂暴,另外两个头颅同时喷吐出两道灰色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吐息!同时,钢鞭般的尾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横扫秦双下盘!

面对三方夹击,秦双临危不乱。《雷劫幻身步》无法施展,但她凭借强大的肉身控制力与战斗本能,双足猛地蹬地,险之又险地避开两道吐息,同时左臂如铁闸般横挡,硬生生架住了那记凶猛的尾扫!

“砰!”手臂与骨尾碰撞,发出沉闷巨响。秦双借力向后滑出数丈,卸去冲击力,手臂一阵酸麻。

不能被动挨打!秦双眼神一厉,主动发起进攻。她将自身所学的凡俗武技(早年修炼时也曾涉猎)与“山河岁月劲”的发力技巧结合,身形如猎豹般窜出,避开骨蜥的正面扑击,绕到其侧后方,双拳如同雨点般轰击在其相对脆弱的关节和骨甲连接处!

“咚!咚!咚!咔嚓!”

沉闷的击打声与骨裂声不断响起!秦双的拳头蕴含着恐怖的力量,每一击都让骨蜥身躯剧震,灰色的骨甲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那骨蜥吃痛,疯狂挣扎翻滚,试图将秦双甩开。但秦双如同附骨之疽,紧紧黏住它,攻击连绵不绝。她甚至尝试将一丝对“紫霄神雷”的意境感悟融入拳意之中,虽然无法引动真正的雷霆,却让她的拳头带上了一股至阳至刚、破邪镇魔的凛然气势,对骨蜥的伤害似乎更有效了!

这场纯粹肉身与力量的搏杀,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最终,秦双抓住一个机会,一跃而起,右腿如同战斧般狠狠劈下,脚后跟精准地砸在骨蜥中间头颅的顶门!

“轰咔!”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碎声,那坚硬的头骨竟被秦双这一脚硬生生劈裂!骨蜥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地,气息全无。

秦双微微喘息,看着倒毙的骨蜥,感受着体内奔腾的气血和略微消耗的体力,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成就感。这是剥离所有神通后,最原始、最直接的胜利!

她检查了一下骨蜥的尸体,从其破碎的头骨中,找到了一颗约莫鸡蛋大小、呈现出灰白色、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却异常坚硬沉重的“骨核”。这似乎是这种生物一身血肉精华的凝聚,或许有些用处,她将其收起。

经此一战,秦双对“万法枯寂崖”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也初步适应了这种纯粹依靠肉身的战斗方式。

她继续深入。沿途,她又遭遇了数种奇特的枯寂崖生物。有能喷射出堪比飞剑般锋利的骨刺的“箭骨兽”;有擅长隐匿偷袭、速度奇快的“影猫”;甚至有一次,她远远看到了一头高达百丈、如同小山般的巨型生物在崖壁间行走,其散发出的压迫感,让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绕行。

在无法动用灵力和神识的情况下,寻找“混沌源石”无疑是大海捞针。秦双只能依靠肉眼和对能量(尽管极其微弱)的直觉感知,在那些看起来最古老、最异常的区域仔细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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