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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卿鱼迈步走进了房间。
在他身后，纯白的金属门无声地合拢，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
房间里的青年依旧没有抬头，手指在掌机的十字键上飞速按动，屏幕上的像素小人上蹿下跳，吃着金币。
安卿鱼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观察着这个被囚禁了十三年的“人造神”。
终于，在屏幕上的像素小人跳进一个城堡后，青年按下了暂停键。
“你终于来了。”
他开口了，声音清澈而平静，完全不像一个被囚禁者，更像是在等一个约好的朋友。
“外面的‘游戏’，打得很热闹啊。”
安卿鱼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你能‘看’到外面？”
“嗯。”青年抬起头，他的眼睛很亮，亮得有些不真实，像是两颗黑曜石。他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视野的右上角，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我的‘小地图’上，一直有很多红点在天上飞来飞去。就在刚刚，一个超大的BOSS级红点，对着基地的护盾砍了一下，砍出了一个缺口。”
他描述的，正是柚梨黑哲燃烧生命斩出的那一刀。
“然后那个大红点就跑了，后面还跟着四个精英怪一样的小红点。”青年陈述着，语气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安卿鱼的思维飞速运转。
小地图、红点、BOSS、精英怪……
这家伙，将整个世界都认知成了一场游戏。
唐教官的小说里，也曾出现过类似的角色，拥有“游戏人生”禁墟的疯子，能将现实数据化，但眼前这个……似乎更加彻底。他不是将现实数据化，而是他本身的世界观，就是基于“游戏”这个概念构建的。
“你的头顶上，也有一个蓝色的标记。”青年看着安卿鱼，然后又抬眼看了看天花板的方向，“还有一个，躲在更上面，是绿色的。”
他歪了歪头，似乎在读取什么信息。
“我能看到这个世界里，所有东西的‘等级’。”
“你，是lv68。”
“躲在上面的那个姐姐，是lv45。”
他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安卿鱼和江洱的实力层级，用一种闻所未闻的、游戏化的方式。
这一刻，安卿鱼终于确定，神谕使们犯下了一个何等荒谬又致命的错误。他们创造出的，根本不是一个温顺的“容器”，而是一个自带规则的“玩家”。
一个，将他们所有人都当成NPC的……终极玩家。
“那你呢？”安卿鱼推了推眼镜，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的等级，是多少？”
听到这个问题，青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杂质的笑容，与这个冰冷残酷的实验室格格不入。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机屏幕，仿佛在查看自己的角色面板。
“我吗？”
他轻声说道。
“lv97。”
lv97。
这个数字像一枚无声的子弹，瞬间击中了安卿鱼的思维核心。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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