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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这地步，你还有何话说？”高台之上的人身着龙袍，胤禛看不清样貌，却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和失望。
“皇上既然已经相信，何必再来问臣妾呢？臣妾无话可说。”跪在下首的，是一身华服的女子，她的声音是那样熟悉。
“若非等你亲口认罪，你以为朕还愿意再见到你这张脸！”
“臣妾已经年老色衰了，皇上自然会嫌恶臣妾，只是臣妾想，若姐姐还在，皇上是否还会真心喜爱她逐渐老去的容颜？臣妾真是后悔，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如今与臣妾一样衰败的容貌，皇上或许就不会这么恨臣妾了。”女子笑道。
“心慈则貌美，纯元纵然年华老去，也一定胜你万千，你残害亲姐，弑杀皇嗣，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怕她和孩子来找你算账吗？”男子怒道。
“怕？世间真有鬼神之说吗？如果有....也是她柔则不敢来见我！”女子怒斥道。
“你说什么？！”
“晖儿夭亡的时候，姐姐有了身孕，皇上你只顾姐姐有孕之喜，何曾还记得臣妾与你的孩子啊？他才三岁，高烧烧得浑身滚烫，臣妾在姐姐院子外跪求她赐一个府医，只要一个就好，她都不愿出来见我一面啊！臣妾想冲出府去寻大夫，门口的小厮也拦着，臣妾求医无门的时候，皇上在哪儿啊？在陪着姐姐分享有孕之喜？我的晖儿....咽气前还在念着....还在念着....额娘不哭，弘晖乖乖....阿玛答应给弘晖的小老虎送来了吗….最后，我可怜的弘晖....不治而死啊！臣妾抱着他小小的，还尚有余温的身子在雨中走了一晚上，想走到阎罗殿求满殿神佛，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索我儿子的命啊！”一道闪电亮起，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声撞击着胤禛的心口，满脸泪痕的样子让胤禛疼的喘不过气来。
那是宜修的脸！
那人是倔强的，乖张的，便是两情缱绻时想要逼出她一句好话都难，几时有过这样仿佛碎裂般的脆弱？那个让她心碎至此的男人，该死啊！胤禛握紧了拳。
“皇上可知，臣妾若不是身在皇后之位要保全自身，也希望皇上心中还记得臣妾的一点好，臣妾何尝不愿意什么都不掩藏？臣妾不得已的贤惠，也是臣妾最痛心，最难过之处！罢了....罢了....”女子抹了抹眼泪，体面的整理了凌乱的妆容和衣角。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请皇上降旨吧。”女子微笑着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太后遗命，乌拉那拉氏不可废后，朕特念旧恩，皇后乌拉那拉氏，安置于景仁宫，非死不得出，晓谕六宫，朕与她，死生不复相见！”高台上的男人冷漠的说出最后的抉择。
“不！”这是胤禛第二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自那祸胎生下之后，自己夜不能寐，好不容易浅眠一会儿，便会做这样的梦，梦醒的时候，梦里那个男人的声音一直在自己耳边盘旋，对自己说“错了，一切都错了，不该是这样”之类的话。
胤禛被那声音烦得不行，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瞬间，整个世界安静了。再看，空荡荡养心殿里只有自己一人，寂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见。
“呵，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朕需要你来教？便是错了又如何？朕心之所向，哪儿轮得到你来置喙半分？朕偏要错到底，你能奈我何？”胤禛冷笑道。
“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慌忙进来。
“伺候洗漱，上朝。”
“嗻。”
景仁宫，昏睡了一天一夜的皇后悠悠转醒，刺眼的光亮让她不自觉用手挡住了眼睛。
“玲子！玲子！”柔则慌忙的喊了出来。
“娘娘，奴婢在呢。”玲子撩开床帷扶她起身坐好。
“孩子呢？本宫的小阿哥呢？”柔则慌乱道。
“娘娘先喝口水吧。”玲子没有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