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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杰神色恢复如常,众女这才稍稍安心。她们也看出赵杰与黄善等人有要事相商,便顺从地点点头,王美鹃拉着仍有些不愿离开的赵诗诗,与其他几人一同返回内院休息。连续多日的担惊受怕,确实让她们身心俱疲。
待众女离去,赵杰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他一言不发,转身便向客厅走去。黄善与明沧海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连忙快步跟上。
进入客厅,赵杰径直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黄善:“黄叔,将你得到的消息,原原本本,详细说与我听。”
“是,小王爷。”黄善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禀报道,“属下一直遵照您的吩咐,派人密切关注娥眉派的动向。大约半个月前,我们安插在娥眉附近的眼线传回消息,说……说沈紫岚姑娘,似乎已有身孕。”
黄善顿了顿,偷偷看了眼赵杰的脸色,继续道:“当时小王爷您正在闭关紧要关头,属下不敢打扰,只好将消息压下。方才,又有最新密报传来,说沈姑娘身为内定的娥眉派下任掌门,此事被现任掌门了尘师太知晓后,勃然大怒。据说了尘师太曾单独召见沈姑娘深谈,之后……沈姑娘便在后山住所不知所踪,娥眉派对外封锁消息,但内部似乎已乱作一团。”
赵杰低头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中寒光闪烁。半晌,他猛地抬起头,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们二人立刻去准备,挑选得力人手,备好快马。明日一早,随我启程,前往娥眉山!”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娥眉山,掌门禅房内气氛同样压抑。
一名中年尼姑面带忧色,对盘坐于蒲团上的了尘师太说道:“掌门师姐,关于紫岚师侄之事,您究竟打算如何处置?她毕竟已被正式确立为掌门继承人,如今发生这等事,若传扬出去,我娥眉数百年清誉必将毁于一旦啊!”
了尘师太冷哼一声,面沉如水:“那依了缘师妹之见,该如何处置才算妥当?”
了缘师太被反问得一窒,面露尴尬。她心中清楚,若沈紫岚所怀骨肉并非那位小王爷的,恐怕早已按门规严惩,何须拖延至今。
一旁的了清师太见气氛僵持,连忙打圆场道:“掌门师姐,了缘师姐,依贫尼看,当务之急,是应立刻派人将此事告知南王府的赵小王爷。此事皆因他而起,需得由他出面,方能避免更大的误会与冲突。”
众人闻言,皆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连了尘师太也面色稍缓,显然认为此言在理。商议一番后,最终决定由了清师太负责选派可靠弟子,火速前往京城报信。
待众人离去后,了尘师太独自静坐良久,终是长叹一声,起身向后山走去。她心中亦是充满无奈,若非顾忌赵杰背后的皇室权势和南王府的势力,她断不会如此纵容沈紫岚。为了娥眉派的基业存续,她不得不妥协。但为保全门派声誉,她已严令知情弟子禁口,并将沈紫岚秘密安置在后山一座僻静的木屋中“静养”,实则形同软禁。
娥眉后山,悬崖之下,一座孤零零的木屋掩映在翠竹之间。
木屋内,沈紫岚正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件缝制了一半的婴儿小衣,一针一线,绣得认真而专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略显苍白却透着母性光辉的脸上,神情安详而慈爱。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尘师太缓步走了进来。
沈紫岚见到师父,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恭敬行礼。
了尘目光扫过桌上那件小小的婴儿衣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叹了口气道:“岚儿,坐下说话吧。”
“谢师父。”沈紫岚依言坐下,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方才为师与你几位师叔商议过了,已决定派人将你之事告知赵小王爷。”了尘师太看着徒弟,直接说道,“岚儿,事已至此,你……今后有何打算?”
听了了尘地话,沈紫岚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复杂,有痛苦,有后悔,有深情……这个问题她也曾经问过自己很多次,但每次除了给自己带来悔恨外,别无其他,当初她不顾赵杰深情的挽留,坚决的选择了离开,她不知道赵杰现在还会不会接受她,还愿不愿意接受她,所以她选择了逃避,但现在被了尘这么一提醒,她似乎意识到这是件无法逃避的事情,她必须面对,就算不为了她自己,也要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将徒弟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了尘师太心中又是一叹,语气缓和了些许:“唉……罢了,你如今且安心在此养胎,勿要多思多虑,一切……待孩儿平安生下后再议。过两日,为师会派个细心可靠的弟子过来照料你的起居。”
沈紫岚低下头,掩去眸中的水光,轻声道:“徒儿……谢过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