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皮小说【m.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杀死那个,高三生》最新章节。
那把静静躺在证物袋里的、染着林晚鲜血的骨匕,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目的、妖异的血光!整个袋子瞬间变得滚烫!一股冰冷、狂暴、混合着蛟之阴寒、虎之凶戾、以及周处自身暴虐的恐怖邪气,如同被压抑了千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病房内的灯光疯狂闪烁,忽明忽灭!温度骤降,墙壁和医疗器械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层薄薄的白霜!狂风平地而起卷起病历纸张疯狂飞舞!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狠狠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李梅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疯狂的表情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她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被扼住般的声响!
“不....不要.…….不是这样……"她惊恐地看着那血光越来越盛的骨匕,身体筛糠般抖着,一步步向后退去,仿佛那光芒是灼烧灵魂的业火!
“吼--!!!”
“嘶--!!!"
“杀--!!!"
三种截然不同、却同样充满无尽怨毒和毁灭欲望的咆哮,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合奏,猛地从血光中炸响!直接轰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血光猛地收缩!凝聚!如同有生命般,化作一道猩红的、扭曲的闪电,带着刺耳的尖啸,瞬间撕裂了证物袋的塑料!目标--惊骇欲绝、试图后退的李梅!
“噗嗤--!!!”
猩红的光芒如同最锋利的箭矢,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李梅的胸膛!从她后背心位置透体而出!没有鲜血喷溅,只有一股浓稠如墨的黑气,瞬间从她口鼻眼耳中疯狂涌出!李梅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脸上的皮肉如同融化的蜡般迅速塌陷、干瘪、发黑!她发出最后一声短促而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
“呃啊--!!!
声音戛然而止。
“哐当。”那把骨匕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上面的血迹似乎更加暗沉粘稠了。
李梅保持着前扑的姿势,僵立在原地。她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机,变成了一具焦黑、扭曲、布满龟裂痕迹的干尸!脸上还凝固着临死前那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一缕缕细小的、带着刺鼻焦糊味的黑烟,正从她七窍和身体的裂缝中丝丝缕缕地冒出。
病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绝伦、超越认知的一幕彻底震骇!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狂跳的咚咚声清晰可闻。冰冷刺骨的寒意弥漫在空气中,浓重的焦臭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
吴馆长手中的证物袋无力滑落,他死死盯着地上那把看似平凡无奇、却刚刚制造了一场恐怖杀戮的骨匕,又看向李梅那具焦黑的干尸,嘴唇哆嗦着,老泪纵横,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后怕。
“除三害者.....终成三害....新血续旧孽....周而复始.……永无宁日.…这诅咒.……这邪器..….根本...根本就是一个……以除害之名..…行养蛊之实的……绝世凶物啊!”
冰冷的无影灯下,骨匕落地的脆响如同丧钟的余音,在死寂的重症监护室里久久回荡。李梅焦黑扭曲的尸骸兀自立着,像一截被雷火劈中的枯树,丝丝缕缕带着皮肉焦糊味的黑烟从她七窍和龟裂的皮肤里钻出,袅袅上升,又被空调冰冷的循环风搅散。那股混合着腐败内脏和电击灼伤的恶臭,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心电监扩仪上那条笔直的红线,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刺痛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护士手中的除颤板“哐当”掉在地上。年轻的张警官脸色惨白如纸,胃里翻江倒海,扶着墙壁干呕起来。就连见惯生死和血腥的王队,此刻也感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握枪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吴馆长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地上那把骨匕。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沾染着林晚和李梅两个人的血暗沉粘稠,像某种活物凝固的分泌物。匕首柄上那截弯曲的黑色指骨,在惨白灯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幽光,根部那一圈干涸发黑的“镇魂符"痕迹,此刻仿佛活了过来,隐隐透出暗红。
“除三害者....终成三害..…"吴馆长失魂落魄地重复着,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硬挤出来的血块,“新血续日孽.周而复始..….永无宁日.它……它在选…….它在等...”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是巨大的惊惧和一丝近乎绝望的明悟:“它根本不是除害的圣器!它是.……是收割怨念和恐惧的祭坛!是豢养邪灵的巢穴!
周处.……他或许是想同归于尽,但他斩杀的蛟龙猛虎,临死前喷溅的妖血怨气,和他自身屠戮无数的暴虐凶魂.…….早已被这把邪匕吸食殆尽!它需要新的宿主!需要新的'三害'之血来滋养壮大!林晚那孩子的恐惧和绝望……李梅那疯狂的贪婪和占有欲…….都是它的饵料!都是它复苏的养料!"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地上那柄骨匕突然极其轻微地嗡鸣了一声!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穿透力,直刺耳膜!一股阴寒彻骨的气流以它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墙壁和医疗器械表面的冰霜瞬间增厚了一层!
“小心!"王队厉喝一声,几乎是本能地拔枪对准了那把邪异的匕首!
就在这时--
“滋啦...滋啦..."
一阵电流干扰的杂音突兀地响起。病房角落里,那台用于监控病人状态的摄像头,其上的红色指示灯疯狂闪烁了几下。连接在护士站的总监控屏幕上,属于这间病房的画面猛地剧烈扭曲、跳动!雪花点疯狂滚动!
屏幕画面在剧烈的干扰中断续闪现:
病床上,林晚胸口插着匕首,心电监护仪拉成直线,宣告死亡的瞬间--正常。
医生护士冲入,开始抢救--正常。
李梅闯入,状若疯狂扑向骨匕一正常。
骨匕血光爆发,猩红光芒贯穿李梅胸膛--画面剧烈扭曲!
李梅化为焦尸--画面扭曲,雪花翻滚!
就在这混乱的干扰中,画面极其短暂地稳定了不到半秒!在这半秒中,清晰地映出病床上林晚苍白冰冷的脸!
她的眼皮…..极其轻微地.....极其诡异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画面彻底被翻滚的雪花和杂乱的彩色条纹淹没,变成一片混沌的乱码!
“嘶--”守在监控屏幕前的保安倒抽一口冷气,惊骇地指着屏幕,“队…….队长!刚才..….刚才那女孩.……她眼睛..…好像动了一下?
“什么?!"王队猛地回头,鹰隼般的目光瞬间盯在病床上那具毫无生气的躯体上。林晚依旧静静躺着,脸色灰败,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心电监护仪上依旧是那条笔直的死亡线。一切如常。
是监控故障?还是…….眼花?
一股更深的寒意却悄然爬上王队的脊背。他想起林晚之前绝望的哭喊:“它在害人!它在等我!想起吴馆长那番关于“新血续旧孽”、“它在选”的惊悚言论。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滋生:如果……如果林晚的“死亡”,也是这邪器仪式的一部分呢?
“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触碰那把匕首!"王队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联系技术科,恢复并彻查所有监控录像!尤其是刚才那段干扰画面!吴馆长!"他转向脸色惨白的老者,目光锐利如刀,“我需要知道,怎么才能彻底毁掉这东西!或者…….彻底封印它!”
吴馆长身体晃了晃,扶住旁边的仪器才勉强站稳。他看着地上那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骨匕,又看了看李梅焦黑的残骸,眼中充满了挣扎和巨大的恐惧。毁掉?封印?谈何容易!《吴地异闻录》残卷语焉不详,只提到周处以自身血肉魂魄为祭,试图将三害邪气封入匕中。可结果呢?这邪器反而成了更可怕的祸根!
“毁....毁掉...”吴馆长声音干涩带着绝望,“传说它..…它非金非玉,乃幽冥秽铁与妖骨所铸.……凡火难熔..….利器难伤..强行毁之.…..恐…..恐引邪气彻底爆发..反噬持器者..…” 他的目光扫过李梅的焦尸,那惨状就是最好的警示。
“那封印呢?!"王队追问,语气急促。
“封印.……"吴馆长眉头紧锁,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拼命在浩如烟海的记忆碎片中搜寻,“残卷有载....周处自戕前...似以精血绘'镇魂符’于匕柄.…….又以.…以.…..对了!以'三牲’之血.……不!不是寻常三牲!是.……是承载了三害本源怨念的'祭品’之血!蛟血、虎髓、以及..…除害者自身的心头精血!三者合一…….引至阳至烈之器...或可…..或可暂时压制....”
“承载三害本源怨念的祭品之血?王队咀嚼着这句话,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蛟血?虎髓?这根本是神话传说!现实中去哪里找?至于除害者自身的心头精血....难道要再牺牲一个“周处"?
“暂时压制?"他捕捉到了吴馆长语气中的不确定。
“是.…..只是暂时..…"吴馆长颓然点头,眼中尽是苦涩,“残卷残缺,语焉不详…….只道此法凶险异常...需引浩然之气…..镇于……镇于....对了!'九鼎’!是'九鼎’!传说大禹铸九鼎镇九州龙脉,定地水风火,其气至阳至正,可镇压世间一切邪祟!若能…..若能寻得一丝九鼎之气.….或可加强封印……但.……但那更是虚无缥缈.…”
九鼎?镇九州?王队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听起来比寻找蛟血虎髓还要荒诞。难道真的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邪物再次沉寂,等待下一个被它蛊惑、被它选中的牺牲品?
“队长!监控……监控恢复了!"张警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指着刚刚连接过来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但是……但是那段关键干扰...被.…..被彻底覆盖删除了!技术科说.…是……是硬件层面的物理损坏!无法恢复!"
物理损坏?在骨匕爆发血光的瞬间?王队盯着屏幕,那一片无法解读的乱码雪花,像一张无声嘲讽的鬼脸。他猛地看向病床上的林晚,眼神锐利如鹰,试图从那苍白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有死寂。
深夜。市博物馆地下二层,恒温恒湿的珍品库房。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樟脑和纸张陈年的气味。厚重的防爆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巨大的保险柜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整齐排列。
吴馆长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张宽大的红木书案前。案上摊开的,正是那卷用特殊丝绢包裹残破不堪的《吴地异闻录·周处篇》原件。柔和的冷光台灯下发黄脆弱的丝绢上,那些用朱砂和某种暗沉近黑的墨汁混合书写的古篆字迹,显得格外诡异。旁边 放差一个高倍放大镜,还有几张他刚刚拍下的骨匕细节照片--尤其是柄上那截指骨和符印的清晰影像。
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用放大镜一寸寸地仔细检视着那些模糊扭曲的符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白天医院里那地狱般的景象,李梅瞬间化为焦尸的恐怖画面,如同最深的梦魇,不断在他眼前闪回。骨匕爆发时那冻结灵魂的邪气,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不对……..不对.……"他口中喃喃自语,眉头紧锁得如同沟壑,““镇魂符".这笔画走势...这朱砂的浸染…..分明....分明是'引'而非'镇”!是'饲'而非'封’!”这个可怕的发现让他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他猛地抓起旁边一张骨匕符印的特写照片,与丝绢上描绘的符文进行比对。越看,心越沉。丝绢上描绘的符文,笔划走势更显方正刚直,透着一股凛然之气。而骨匕上残留的符印,笔划的末端却带着一种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向内勾连扭曲的弧度,如同无数条伺机噬人的毒蛇!朱砂的色泽在照片上显得格外暗沉粘稠,甚至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血色光晕。
"是了…….是了……"吴馆长颓然瘫坐在红木椅上,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老泪纵横,“周处.……他失败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被这邪物蒙蔽了!他以为自己是除害者,是献祭者.….殊不知.……他才是被选中的、最完美的祭品!他的暴虐,他的力量,他的灵魂,连同那蛟龙猛虎的怨毒...都成了这邪匕最好的养分!它根本不需要被封印!它需要的是被'唤醒’!被新的、充满强烈执念和力量的祭品"唤醒!"
他痛苦地闭上眼。林晚的绝望和恐惧…….李梅那贪婪到扭曲的占有欲……她们强烈的负面情绪,如同最美味的饵食,恰恰是激活这沉眠邪物的钥匙!而所谓的“除三害”仪式,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一个诱骗心怀执念者前赴后继、用自己的血肉和灵魂来喂养这绝世凶物的……血腥骗局!
“九鼎…….九鼎…"绝望中,他再次想起那虚无缥缈的传说。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库房深处,一个单独陈列在防弹玻璃罩内的巨大青铜方鼎。那是西周晚期的“虢季子白盘",虽非传说中真正的九鼎,但作为国之重器,历经数千年王朝兴衰、万民祭祀,其蕴含的厚重历史与磅礴正气,或许..….或许有那么一丝镇压之效?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渺茫的希望。
就在这时--
“滴答..”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滴水声,在死寂的库房中响起
吴馆长猛地睁开眼,心脏骤然缩紧!这声音.…在这恒温恒湿、绝对干燥的库房里,怎么会有滴水声?
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滴答....滴答..
声音似乎来自.…存放骨匕证物袋的那个恒温保险柜?
冷汗瞬间浸透了吴馆长的后背!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库房角落那个特制的保险柜。柜门紧闭,密码锁的指示灯散发着幽绿的微光。
“滴答.…..滴答..”
声音还在继续,缓慢,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粘稠感。仿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柜子里.….流血?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不是新鲜血液的铁锈味,而是一种混合着内脏腐败和皮肉焦糊的、极其恶臭的气息!正是白天在医院里闻到的、属于李梅焦尸的味道!
吴馆长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惊恐地瞪大眼睛!
保险柜那厚重的合金柜门内侧….竟然...竟然缓缓地渗出了暗红色、粘稠如油脂的液体!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库房光洁的环氧树脂地板上!那暗红的液体落地后并未散开,反而像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焦臭味!
更恐怖的是,随着液体渗出,柜门表面,开始浮现出一道道扭曲的、焦黑的痕迹!那痕迹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迅速蔓延,勾勒...…..竟然…...渐渐形成了一张模糊的、痛苦到扭曲的.……人脸轮廓!
是李梅的脸!
“呃.…….呃啊.……”一声极其微弱、仿佛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充满无尽怨毒和痛苦的呻吟声,竟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砰!砰!砰!"保险柜内部,猛地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地冲撞着柜壁!整个沉重的合金柜体都在剧烈震动!
吴馆长吓得魂飞魄散,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他惊恐地看着那不断渗出污血、浮现焦黑人脸、内部疯狂撞击的保险柜,白天李梅化为焦尸的恐怖画面与眼前景象疯狂重叠!
邪器!是那骨匕!它要出来了!它感应到了什么?它要寻找新的宿主?
恐惧如同冰冷的巨蟒,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要将他勒碎!他连滚爬爬地扑向库房内侧的紧急报警按钮!
就在他颤抖的手指即将按上那个红色按钮的瞬间--
库房内所有的灯光,猛地剧烈闪烁起来!忽明忽灭!如同垂死者的喘息!
“嗡--!!!
一声低沉到极致、却蕴含着无边暴虐和狂喜的嗡鸣,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发出的第一声咆哮,猛地从保险柜内部炸响!瞬间盖过了所有的滴水声和撞击声!库房内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沉重,温度直线下降!吴馆长惊恐地看到,自己呼出的气息瞬间凝结成了白雾!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特制的合金保险柜门,如同被万吨巨锤从内部轰击,猛地向外炸裂开来!扭曲变形的金属碎片如同炮弹般四射飞溅!
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如同实质般的粘稠黑气,混合着刺鼻的血腥和焦臭,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从破口处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大半个库房!
黑气翻滚涌动,隐隐约约,竟凝聚出三个巨大而扭曲、充满怨恨的轮廓虚影--
一个蜿蜒如蛇,周身缠绕着浑浊的水流,发出“嘶嘶”的怨毒低鸣一个形似猛虎,獠牙外露,闪烁着冰冷的金光,无声地咆哮!一个则依稀是人形,却散发着最为暴虐凶戾的气息,如同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杀神!三害邪灵!被邪匕滋养壮大的周处与蛟虎怨念的聚合体!它们挣脱了束缚!
黑气中心,那把骨匕静静地悬浮着!它不再黯淡,匕身通体流转着妖异的暗红血光,柄上的黑色指骨更是发出幽幽的黑芒,那残缺的符印如同活物般蠕动!它像一个贪婪的旋涡核心,疯狂地汲取着弥漫在库房中的怨念、恐惧和那弥漫的血腥能量!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轰然降临!
吴馆长被这股威压死死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绝望地看着那翻滚的黑气和悬浮的邪匕,看着那三个越来越清晰的恐怖虚影,脑中一片空白。完了…….全完了......
这绝世凶物.…...彻底苏醒了!
“吼--!!!"
“嘶--!!!”
“杀--!!!、
三道凝聚了千年怨毒与杀戮欲望的咆哮,如同来自深渊的丧钟在吴馆长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悬浮的骨匕血光大盛,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猩红闪电,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着被恐惧钉在原地的吴馆长,暴射而来!
死亡!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罩了他!他甚至能看到那匕尖螺旋状的暗纹在急速旋转,如同通往地狱的通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咣当!!!"
一声沉闷、悠远、仿佛穿越了数千年时光洪流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库房最深处爆发!
是那座陈列在防弹玻璃罩内的西周青铜大鼎--“虢季子白盘”!
巨大的鼎身,此刻正剧烈地震颤着!鼎腹上那些繁复古老的饕餮纹、云雷纹,仿佛活了过来,在冰冷的灯光下流转着青金色的、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光芒!一股磅礴、厚重、充满岁月沉淀与凛然正气的无形波动,如同沉睡的目龙被邪气惊醒,猛地从鼎身扩散开来!
这股浩然正气形成的无形屏障堪堪挡在了吴馆长身前!
"铛--!!!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震得整个库房都在摇晃!
那道暴射而至的猩红血光(骨匕),狠狠撞在了这无形的正气屏障之上!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刺耳的尖啸声和滋滋的腐蚀声瞬间响起!猩红血光被硬生生阻住,剧烈地扭曲、沸腾!那翻滚的黑气和三个邪灵虚影也发出痛苦的尖啸,如同被阳光灼伤的恶鬼,猛地向后收缩!
浩然正气与至邪怨气疯狂碰撞湮灭!库房内灯光疯狂闪烁,明暗不定!无数细小的电弧在空气中噼啪炸响!冰冷的寒气与灼热的邪气交织,形成混乱的气流旋涡!
吴馆长被这剧烈的能量碰撞掀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文物上,疼得他眼前发黑,却也暂时脱离了死亡的中心!他咳着血挣扎着抬起头,惊骇地看着眼前这超自然的一幕!
那青铜大鼎的光芒在骨匕邪气的冲击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鼎身上流转的青金色光华剧烈地波动着,仿佛随时可能熄灭!毕竟,它只是蕴含了一丝微薄的“九鼎余韵”,并非真正的镇国神器!
而悬浮的骨匕,在短暂的受阻后,妖异的血光再次暴涨!匕身发出兴奋的嗡鸣!它似乎被这敢于阻挡它的浩然正气彻底激怒了!更多的粘稠黑气从匕身涌出,那三个邪灵虚影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凶戾!它们咆哮着,裹挟着更恐怖的怨毒能量,再次狠狠撞向那摇摇欲坠的正气屏障!
“咔嚓!"一声微弱的脆响!青铜鼎身,靠近撞击点的位置,一道细微的裂痕悄然浮现!
吴馆长的心沉到了谷底!挡不住!这残存的浩然之气,挡不住这积攒了千年怨念的绝世凶物!
就在这屏障即将彻底破碎、骨匕即将再次发动致命一击的瞬间!
库房那扇厚重的防爆门,突然无声无息地滑开了!
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门口。
是林晚。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甚至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胸口缠着的厚厚纱布上,晕染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色的新鲜血迹--那是匕首被取出后留下的创口,此刻正缓缓渗出温热的液体。
她的眼神空洞,瞳孔深处却仿佛燃烧着两簇幽暗的、冰冷的火焰。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死寂般的平静。
她的目光,越过翻滚的黑气,越过濒临破碎的正气屏障,越过那三个咆哮的邪灵虚影,最终,定格在那把悬浮在空中、血光妖异的骨匕上。
吴馆长惊骇地看着她,不明白这个“已死”的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她此刻的状态!
骨匕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到来。匕身猛地一颤!爆发出的血光瞬间炽烈了数倍!那猩红的光芒中,竟隐隐浮现出周处那张年轻、沾血、带着诡异满足感的脸!还有李梅那扭曲、贪婪、最终化为无尽恐惧的焦黑面容!两张脸在血光中交替闪烁,无声地咆哮着,充满了对林晚的.…召唤?诱惑?
“林晚!快跑!别过来!"吴馆长用尽力气嘶吼,声音嘶哑破裂。
林晚却像是没听见。她缓缓地一步一步,走进了库房。赤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淡淡的、带着血迹的脚印。她径直走向那翻滚的黑气中心,走向那把悬浮的骨匕。翻滚的邪气如同欢迎主人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那三个邪灵虚影停止了咆哮,扭曲的轮廓转向她,像是在无声地审视、评估。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那青铜大鼎上。看着鼎身上那道细微的裂痕,看着那顽强抵抗却不断黯淡的青金色光华。空洞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吴馆长心脏骤停的动作。
她抬起了手。那只缠着纱布、曾经被刀划伤、又在自杀时沾满自己鲜血的手。
她伸出食指,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决绝地,按在了自己胸口那仍在渗血的纱布上!
“呃.……”剧痛让她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
但她没有停下。沾满了自己温热心头血的手指,颤抖着,却无比坚定地,抬了起来。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把悬浮的骨匕!
“不--!!!"吴馆长目眦欲裂!他明白了!这傻孩子!她要用自己!用自己的心头精血!去完成那该死的、根本就是陷阱的“三牲之祭”!去成为这邪器新的祭品!
“停下!那是陷阱!你会死的!"吴馆长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无形的邪气压得动弹不得。
林晚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近乎解脱的弧度。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像是在对谁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告别。
沾满心头血的手指,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朝着那妖异血光狠狠地.…点了过去。
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刺骨的匕身!
“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骨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足以刺瞎人眼的炽烈血光!整个库房瞬间被染成一片猩红!吴馆长被强光刺激得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剩下那邪器兴奋到极致的、震耳欲聋的嗡鸣!
然而,预想中林晚被瞬间吸干化为焦尸的场景并未发生!
那炽烈的血光在达到顶峰的瞬间,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猛地向内收缩!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到冻结灵魂的庞大力量从骨匕中爆发出来!日标--赫然是那三个刚刚凝聚成型的邪灵虚影!
“吼--!!!"蛟形虚影发出惊恐的尖啸,拼命挣扎,却无法抗拒那股吸力,扭曲着被强行拉向骨匕!
“嗷--!!!"虎形虚影疯狂咆哮,凶戾的金光暴涨,却同样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吞噬!
最后是那人形虚影,它最为暴虐,挣扎也最为激烈,发出无声的、充满不甘的咆哮,最终也难逃被骨匕吞噬的命运。
三个凝聚了千年怨念的邪灵,如同投入熔炉的柴薪,瞬间被骨匕吞噬殆尽!匕身上的血光变得内敛、幽深,如同凝固的血块。那截黑色指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黑芒。
而林晚的身体,在指尖触碰骨匕的瞬间,剧烈地颤抖起来!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变得如同死人般灰败!皮肤下,无数道青黑色的、如同虎纹般的印记疯狂蔓延、凸起!她的瞳孔彻底变成了冰冷的、爬行动物般的竖瞳!金黄色的光芒在其中疯狂闪烁!一股混合着蛟之阴寒、虎之凶戾、以及周处暴虐的恐怖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她小小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她不再是林晚!她成了那三害邪灵新的、更完美的容器!
“不--!!!"吴馆长发出绝望的悲鸣!
然而,就在那恐怖的气息即将彻底淹没林晚、将她转化为新的祸害之源的刹那--
林晚那双完全变成兽瞳的眼睛深处,一点微弱到极致、却无比纯粹的灵魂之火,猛地跳动了一下!
那火焰,燃烧的是她对自己父母的最后眷恋,是对王鹏、赵强无辜惨死的悲恸,是…….是她作为一个普通女孩,对生命、对阳光对一切美好事物最本能的……渴望!
这缕微弱的火焰,如同风暴中的烛光,瞬间引燃了她体内那刚刚被吞噬、尚未完全融合的三害邪力!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
“轰--!!!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僵!体内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至邪的怨念与那一点至纯的人性之火--轰然碰撞!如同在她体内引爆了一颗炸弹!她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七窍之中,黑色的邪气与殷红的鲜血同时狂涌而出!
这剧烈的冲突,让她点向骨匕的手指,在最后关头,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那沾满她心头精血的手指,带着她体内引爆的混乱能量,没有点在骨匕的刃身或符印上,而是……狠狠地、决绝地……点在了那柄骨匕的末端!点在了那截弯曲的、镶嵌在兽骨握柄上的、属于不知名献祭者的黑色指骨之上!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心悸的碎裂声响起!
那截坚硬无比、散发着不祥黑芒的指骨,在蕴含了林晚心头精血、人性之火与体内引爆的混乱邪能的全力一击下.…..竟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嗷--!!!
骨匕中猛地爆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极致痛苦、愤怒和难以置信的尖啸!仿佛它的核心被狠狠刺伤!整个匕身疯狂地震颤起来!刚刚吞噬邪灵而内敛的血光瞬间变得狂暴混乱!
林晚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体内爆炸性的能量狠狠抛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青铜大鼎之上!“咚”的一声闷响,她软软地滑落在地,蜷缩在鼎足旁,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表面的虎纹印记迅速消退,瞳孔也恢复了黑色,
只是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胸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冰冷的青铜。
而被她一指重创的骨匕,则发出一连串痛苦而愤怒的嗡鸣。匕身上血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那裂开的指骨缝隙里,丝丝缕缕粘稠如墨的黑气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它悬浮在空中,像一头受了重伤的凶兽,疯狂地旋转、颤抖,散发出极度不稳定的恐怖气息。
吴馆长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他看着昏迷在林晚身边、奄奄一息的女孩,又看着空中那陷入狂暴混乱的骨匕,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
机会!这是唯一的机会!
那青铜鼎!那蕴含一丝九鼎余韵的“虢季子白盘”!林晚最后那凝聚了人性之火的一指,重创了骨匕的核心!泄露出的邪气正是它最虚弱的时刻!
用鼎!用这残存的浩然正气,镇压它!
求生的本能和作为守护者的责任,瞬间压倒了恐惧!吴馆长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量,猛地从地上爬起,不顾一切地扑向那青铜大鼎!
他伸出枯瘦的双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不顾一切地推向那沉重的鼎身!他要将它推倒!将它砸向那把悬浮的骨匕!用这国之重器的最后余晖,完成镇压!
“给我…….镇---!!!"
吴馆长发出嘶哑的咆哮,额头青筋暴凸,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双臂之上!
沉重的青铜大鼎,在老人拼尽生命的推动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地……倾斜了!
鼎身之上,那道刚刚被邪气冲击出的细微裂痕,在重压之下,瞬间蔓延、扩大!
“嗡--!!!
青铜鼎发出了最后一声悲鸣!如同远古巨龙的叹息!鼎身上残留的所有青金色光华,如同回光返照般骤然亮起,汇聚成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充满悲壮与决绝的浩然光柱,随着倾斜倒塌的鼎身狠狠撞向空中那把陷入混乱的骨匕!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地动山摇。
炽烈的青金色光芒与狂暴混乱的猩红血光狠狠撞在一起!如同正与邪的终极对撞!
整个库房瞬间被刺目的光芒吞噬!无数细小的文物碎片被冲击波掀飞!吴馆长被巨大的气浪狠狠抛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墙壁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光芒缓缓散去。
库房内一片狼藉。尘埃弥漫......
那座巨大的西周青铜鼎,彻底倾覆在地,鼎腹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光华尽失,如同一个垂死的巨人。
鼎身之下,牢牢地压着那把骨匕。
骨匕上,那截被林晚一指点裂的黑色指骨,此刻已经彻底碎裂开来,化作一小撮黑色的粉末。匕身上流转的妖异血光完全熄灭,只剩下一种死寂的暗沉。那些螺旋状的暗纹也失去了光泽,如同干涸的河床。只有匕柄上那残缺的符印,依旧残留着一点暗红,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带着林晚生命气息的暗红色血线,从她胸口渗出的血迹中蜿蜒而出,如同有生命般,缓缓流淌过冰冷的地面,最终....悄无声息地……渗入了青铜鼎身那最大的裂痕之中 。
裂痕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温暖的红光,一闪而逝。
尘埃落定。
死寂重新笼罩了这片经历过神魔之战的地下空间。
只有那倾覆的巨鼎,那被镇压其下的邪匕,那鼎身裂痕中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暖红芒,以及鼎足旁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少女,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除三害者,终成三害?亦或.……以身为祭,血铸新封?
答案,或许只有那沉默的青铜与凝固的邪铁知晓。而诅咒的循环,似乎在这一刻,被一缕微弱却倔强的人性之火,加上一件承载了万民信仰的国之重器的悲壮牺牲,暂时..….画上了一个带着无尽伤痕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