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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十三分，林晚的台灯依然亮着。
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城墙，阻挡在她和睡眠之间。林晚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试卷推到一边，从抽屉里摸出无线耳机塞进耳朵。
"欢迎回到番茄有声，《午夜琴声》第7章正在为您播放。"
耳机里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钢琴旋律。林晚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像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平。这是她近三个月来养成的习惯--每当学习到头脑发胀、手指颤抖时，就躲进有声小说的世界里喘口气。
"琴声从阁楼传来，明明整栋房子都没有钢琴..."叙述者的声音突然压低，"陈默推开阁楼的门，看到的是一架覆盖着白布的三角钢琴，而白布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林晚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衣下摆。恐怖故事是她的最爱，那种从脊椎窜上来的战栗感能让她暂时忘记高考的压力和母亲的期待。
窗外，一阵风吹过，树枝轻轻拍打着玻璃。林晚猛地转头，心脏狂跳--她分明听到了一声脚步就来自她身后的走廊。
"有人吗?"她摘下耳机问。
没有回应。林晚松了口气，暗笑自己神经过敏。就在她准备重新戴上耳机时，一声清晰的"咚"从门外传来，像是有人轻轻敲了一下门。
"妈?是你吗?"林晚的声音有些发抖。
依然没有回答。她鼓起勇气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夜灯投下昏黄的光。
"见鬼了…"林晚嘟囔着关上门却注意到地板上有一张纸条。她弯腰捡起，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你听得太久了，它会注意到你。"
林晚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不是母亲的笔迹，家里也只有她们两人。她颤抖着打开门，再次查看走廊，依然空荡荡，整栋房子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鸣。
"肯定是压力太大了。"她自我安慰道，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告诉母亲这件事。
回到书桌前，林晚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戴上了耳机。叙述者正好讲到最惊悚的部分:"...钢琴的白布被掀开，下面不是琴键，而是一张张人皮，随着不存在的琴声起伏。"
这次，林晚没能沉浸到故事中。她的注意力不断被分散，总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她，当她最终关掉音频准备睡觉时，耳机里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笑声，随即是电流的杂音。
林晚吓得扯下耳机。这绝对不是故事里的声音，她清楚地记得这一章没有这样的音效。她检查播放器，发现《午夜琴声》早已结束，现在播放的是….一片空白。
APP显示没有节目在播放，但耳机里依然传来微弱的、不规则的噪音，像是某种呼吸声。
她慌忙关掉蓝牙，噪音才彻底消失。
"明天得去换个耳机了。"林晚自言自语，把耳机塞进抽屉最里面，却不知道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