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高三生

第1章 完美影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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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

这两个字本身就像一块沉重的、吸饱了汗水和焦虑的海绵,沉沉压在实验一班每一个人的头顶。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天,连空气都绷紧成了弓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硝烟味。教学楼里张贴的“百日誓师”海报鲜红得刺眼,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下血来。走廊里脚步匆匆,每个人都低垂着眼,像背负着无形十字架的囚徒,沉默地走向那个决定性的刑场。

林晓,就是这压抑图景中最明亮、最不容置疑的一抹亮色。她是实验一班当之无愧的太阳。成绩单榜首的名字雷打不动,奖状多到能糊满一面墙。她是老师口中“清北苗子”的典范,是家长会上被反复提及的“别人家的孩子”。此刻,她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清晨的光线勾勒着她线条优美的侧脸,专注得如同圣徒在默诵经文。阳光跳跃在她握笔的指尖,那双手,骨节分明,白皙干净,只适合在试卷上书写完美的答案,或者在领奖台上接过象征荣誉的证书。

没有人注意到教室另一角,那个几乎隐没在阴影里的位置。林晚,林晓的双胞胎妹妹,像一株被遗忘在角落的植物。她蜷缩着,下巴几乎抵在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厚厚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除了那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轮廓,她和光彩照人的姐姐之间,似乎横亘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成绩平平,性格沉闷,是班级里最不起眼的影子。偶尔有目光扫过她,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或漠然。一个影子,如何能与太阳争辉?

课间,林晓周围总是迅速围拢一小群人,低声讨论着最后一道数学压轴题的解法。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和笃定。林晚缩在自己的座位上,耳朵却无法屏蔽那些清晰的音节。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练习册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本厚厚的、封面印着复杂几何图案的笔记本,就摊在桌面上,像一块沉重的墓碑。

“林晓,这道题你思路太神了!”一个男生由衷地赞叹。

林晓只是矜持地笑了笑,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里的林晚,那眼神平静无波,像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旧家具。林晚却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低下头,浓密的刘海彻底隔绝了那道目光。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本摊开的笔记本下,压着一本更小的、封面磨损得厉害的硬壳日记本。那是她唯一喘息的缝隙,一个藏匿所有不甘、怨恨和绝望的洞穴。

教室门被推开,班主任李老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打印好的誓词稿。喧闹声瞬间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脸上。百日誓师大会,就在今天下午。

“都安静一下,”李老师清了清嗓子,目光锐利地扫过全班,最后精准地落在林晓身上,“林晓,这是你下午代表年级领誓的稿子,最后再熟悉一下。整个年级都看着你,别出差错。”他将那份印着“领誓人:林晓”字样的稿子递过去,动作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信任和托付。

林晓站起身,双手接过稿子,微微颔首:“谢谢李老师,我会的。”声音清亮,姿态完美。阳光仿佛都格外偏爱她,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教室里响起几声低低的、混杂着羡慕与理所当然的赞叹。

林晚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份稿子上,又飞快地移开,像被烫到一样。她盯着自己摊开的练习册,上面的物理公式扭曲变形,像一条条冰冷的毒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下喉咙里那股翻涌的腥甜。凭什么?凭什么永远是她?她偷偷抬眼,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缝隙,落在林晓身上。那光鲜亮丽的外壳下,藏着怎样一颗冰冷的心?林晚的指尖,在无人看见的桌下,轻轻抚过校服口袋里一个冰凉坚硬的小药瓶轮廓。

下午两点,操场上已是人山人海。

巨大的红色横幅“奋战百日,决胜高考”像一条灼热的烙铁,横贯在主席台上方。阳光炽烈,烘烤着塑胶跑道,蒸腾起一股刺鼻的橡胶味。高三年级近千名学生穿着统一的校服,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操场上,像一片沉默的蓝色森林。空气里弥漫着汗味、防晒霜的黏腻气息和一种被强压下去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校长冗长而激昂的动员讲话通过高音喇叭震荡着每个人的耳膜,声浪在空旷的操场上空盘旋、回荡。接下来是教师代表发言,再然后,就是重头戏——学生代表领誓。

“下面,有请高三年级学生代表——实验一班林晓同学,带领全体高三同学,庄严宣誓!”主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鼓动性。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瞬间淹没了蝉鸣。

所有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唰”地投向主席台左侧的台阶入口。那里,一个穿着干净蓝色校服的身影出现了。是“林晓”。她步履沉稳,一步步走上主席台中央。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姿和沉静的侧脸。她走到立式麦克风前,站定,目光沉静地扫视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那份从容,那份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的气场,让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麦克风将她清越而坚定的声音放大,清晰地传遍操场的每一个角落:

“我宣誓!”

台下近千个喉咙立刻被点燃,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直冲云霄的声浪:“我宣誓!”

“林晓”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引领着这巨大的声潮:“以青春之名,奋战百日!”她的右手紧握成拳,有力地举过肩头。台下,千只手臂齐刷刷举起,如同整齐划一的蓝色森林瞬间拔高:“以青春之名,奋战百日!”

“不负韶华,只争朝夕!”

“不负韶华,只争朝夕!”

“铸就辉煌,金榜题名!”

“铸就辉煌,金榜题名!”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紧绷的心弦上。数千道目光狂热地追随着台上那个领誓的身影。在震天的声浪和灼热的阳光下,没有人会去怀疑台上那个人的身份。她就是林晓,实验一班的太阳,此刻正燃烧着自己,点燃所有人最后的疯狂。她的宣言无可挑剔,每一个停顿,每一个重音,都恰到好处,完美得如同排练过千百遍。阳光在她身上跳跃,她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是这压抑百日里唯一被点燃的火炬,短暂地驱散了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阴霾。

震耳欲聋的誓言声浪终于停歇,余音还在操场上空嗡嗡作响,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亢奋。人群开始松动,像退潮的海水,嗡嗡的议论声逐渐取代了刚才的整齐划一。班主任李老师抹了把额头的汗,心头一块石头落地。林晓的表现堪称完美,没出一点纰漏。他下意识地在散开的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想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目光扫过实验一班的队列,没有。又扫过旁边几个班,依然没有看到林晓。

一丝疑惑爬上心头。她下台后应该直接回班级队列才对。李老师皱起眉,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晓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单调而漫长的忙音,无人接听。他心里的那点疑惑瞬间放大成了不安。

“王梓,”李老师喊住旁边一个班干部,“看见林晓了吗?”

“林晓?”那学生愣了一下,指指主席台方向,“她不是刚下来吗?可能……去洗手间了?”

李老师的心沉了下去。他快步走向主席台后方,那里空无一人。他又折向通往教学楼最近的一个侧门。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来,黏腻的感觉让他更加烦躁。推开教学楼沉重的玻璃门,喧闹瞬间被隔绝在身后,楼里异常安静,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光柱,光柱里尘埃飞舞。

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李老师几乎是跑了起来,皮鞋跟敲击水磨石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他冲向三楼尽头,那里有一间堆放体育器材的备用教室,平时很少有人去。他记得誓师大会开始前,林晓似乎说过要去那里最后默背一遍稿子。

教室门虚掩着。李老师猛地推开。

“林晓?”

声音卡在喉咙里。

浓烈的血腥味,像一只无形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鼻腔和脸上。

午后的阳光从高高的窗户斜射进来,被灰尘切割成浑浊的光柱,其中一束,正正地、无情地打在地上那个蜷缩的人影身上。

是林晓。

她仰面躺着,眼睛空洞地大睁着,凝固着最后一刻的惊愕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血迹斑斑的地板上。她身上那件崭新的、为了誓师大会特意换上的蓝白校服,前襟被染成了一片刺目的暗红。一把美工刀——那种学生常用的、薄而锋利的刀片——深深地、决绝地嵌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里,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塑料刀柄,像一只丑陋的昆虫死死叮咬在那里。更多的、粘稠发黑的血从刀口周围蔓延开来,在地板上洇开一大片令人作呕的图案,边缘已经开始凝结。

李老师只觉得双腿一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死死捂住嘴,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扭曲。那个在台上光芒万丈、带领千人宣誓的林晓,和眼前这具倒在血泊中、生命被粗暴剥夺的尸体……两个截然相反的影像在他脑中疯狂撕扯。

他颤抖着手,再次掏出手机,这一次,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几乎按不准按键。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对着话筒,声音嘶哑破碎得不成样子:

“喂……110吗?学校……出事了……死人了……实验班……林晓……”

血腥味混合着灰尘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废弃教室的每一寸空气里。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陈锋蹲在尸体旁,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他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死者脖颈伤口附近的衣物,那道狰狞的切口边缘皮肉外翻,深可见骨,干脆利落得令人心寒。法医老赵,一个面容刻板的中年人,正用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指按压尸体的关节和腹部,动作专业而冰冷。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老赵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念一份枯燥的报告,“在下午两点十五到两点三十分之间。具体的,得等解剖和胃内容物分析。”

“两点十五到两点三十?”陈锋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老赵,又迅速转向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的班主任李老师,“李老师,誓师大会领誓是什么时候?”

李老师浑身一哆嗦,嘴唇翕动着:“是……是两点二十分开始的!林晓她……她领誓,整个过程,全校几千双眼睛都看着!她就在台上!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死在这里?!”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尖锐起来,在空旷的教室里激起微弱的回音。

“两点二十开始领誓……”陈锋低声重复,目光再次落回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阳光透过高窗,照在林晓失去生气的脸上,那凝固的惊恐表情显得无比诡异。时间。这个巨大的矛盾像一块沉重的冰,压在所有人心头。

“陈队!”技术员小刘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举着一个装在透明物证袋里的手机快步走来,“死者的手机。没有密码。我们查了最后几条记录。”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是在下午两点零五,打给一个备注为‘晚’的号码。通话时长……只有七秒。”

“晚?”陈锋眼神一凛,“林晚?她妹妹?”

李老师艰难地点点头:“是……是林晚。”

“林晚人呢?”陈锋立刻追问。

“在……在教室里吧?大会结束后,学生都回班了……”李老师茫然地回答。

“立刻把她带来!控制住!”陈锋的命令斩钉截铁。他转向小刘,“监控!大会全程的监控,尤其是主席台和通往这栋楼的通道,立刻给我调出来!一帧一帧地看!”

半小时后,陈锋站在学校保安室的监控屏幕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屏幕上反复播放着誓师大会的关键片段。高清摄像头清晰地捕捉着主席台:两点二十分整,“林晓”从台侧沉稳地走上台中央。她拿起话筒,清晰地领读誓词,每一个字都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操场。她神情庄重,目光扫视全场,右手有力地举起。台下,是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时间码清晰地跳动着:2:20:00 - 2:23:30。领誓过程持续了三分半钟。

另一块屏幕上,是连接教学楼与操场之间主要通道的监控。从大会开始前十分钟到结束后十分钟,人流如织。学生们入场、散场,摩肩接踵。在两点十五到两点三十分这个死亡时间段内,通道上挤满了人,根本看不清单个个体的具体行踪。更关键的是,没有任何一个摄像头拍到本该在死亡现场的林晓,在这个时间段离开操场或出现在教学楼附近!同样,也没有拍到任何可疑人员单独进入那栋偏僻的教学楼。

“见鬼了!”技术员小刘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台上那个活生生的‘林晓’,台下几千人看着。这边这个死透了的林晓,法医鉴定死亡时间就在她领誓的时候!这他妈怎么可能?除非她会分身术!"

陈锋死死盯着屏幕上“林晓”领誓时那张沉静的脸,一个冰冷而荒诞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隔壁的临时问询室。

问询室里气氛压抑。林晚坐在一张硬木椅子上,依1穿着那身宽大的校服,低着头,厚厚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她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她整个人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沉默得可怕。

陈锋拉过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没有立刻开口。他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试图穿透那层厚重的刘海,看清她脸上的表情。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咔哒”声,清晰地敲打着人的神经。

“林晚。”陈锋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你姐姐林晓,死了。死在誓师大会期间,死在教学楼三楼的空教室。

林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连呼吸的频率似乎都没有改变。

“下午两点零五”陈锋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姐姐的手机,拨出了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通话时间,七秒。她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什么?"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十几秒。

就在陈锋的耐心即将耗尽时,林晚终于动了。她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厚厚的刘海下,那双眼睛露了 出来。没有泪水,没有悲伤,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漆黑。像两口废弃了千年的古井幽深,死寂,映不出任何光亮。她的嘴角,甚至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怪异、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平静得没有-丝波澜,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天气预报:

是我杀了她。

陈锋瞳孔骤然收缩。旁边的记录员倒抽一口冷气,笔尖在记录本上划出刺耳的一声。

林晚无视他们的反应,那双深井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陈锋,平静的话语如同冰锥,一根根钉入空气:

但你们永远无法证明。

她微微歪了歪头,那个诡异的、凝固的微笑在她苍白的脸上扩散开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笃定和嘲弄。

“因为那天,站在主席台上,带领几千人宣誓的那个'林晓 '……

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是我。

“轰!”

问询室里仿佛炸开了一颗无声的炸弹,陈锋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记录员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是你?"陈锋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变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如刀,“林晚,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冒充你姐姐上台领誓?几千双眼睛!还有监控!你......”

头发,身高,声音,走路的姿势林晚打断他,语速依然平稳,模在背诵标准答案,“我们几乎一模一样。只要穿上她的校服,梳一样的马尾,刻意模仿她说话的腔调和语速......紧张亢奋的人群,距离主席台那么远,谁会在意那一点点细微的差别?他们只需要一个'林晓’站在那里,完成那个象征性的仪式。”她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至于监控?它拍到了'林晓’上台,不是吗?它证明了'林晓'在领誓时,还'活着’,不是吗?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证据?

陈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眼前这个少女平静的叙述,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咆哮都更让人心寒。他重新坐下,双手交又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种压迫的姿势:“动机?林晚,为什么?她是你亲姐姐!

亲姐姐?”林晚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眼中的冰冷终于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汹涌的、淬了毒的恨意,“她偷走了我的人生!"

她猛地从宽大的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用力摔在陈锋面前的桌子上。

啪”的一声闷响。

那是一本硬壳笔记本,封面是磨损的星空图案,边角卷起,显得陈旧而私密。封面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两个字:林晚。

"看看!"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尖利,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看看她完美的外壳下,藏着怎样一颗腐烂的心!看看她是如何用那双'只会书写完美答案'的手,一点一点,把我推进深渊!

陈锋看着那本日记,又看向林晚那双燃烧着疯狂恨意的眼睛,缓缓伸出手,戴上了手套。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本。纸张有些发黄,字迹是林晚的,清秀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

X月X日,阴:

又考砸了。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明明会做的,脑子一片空白。老师念排名,念到我的名字时,停顿了一下,那眼神……像看垃圾。我知道他又在心里拿我和林晓比。她又是第一。她站在讲台上分享“经验”笑得那么得体。只有我知道,昨晚她故意把台灯开得刺眼,翻书翻得哗哗响,直到凌晨三点。她根本不需要看那么久。她只是不想让我睡 。

X月X日 ,小雨:

妈妈打电话来,又是三句话不离林晓。“晓晓这次联考又是市里前十!晓晓被选上优秀学生代表了!晚晚,你要多跟你姐姐学学,别总是不开窍。”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那么热切,到我这里,就只剩下敷衍的叹息。学她?学她怎么在爸妈面前装乖巧,背地里却把我的数学错题本“不小心"扔进垃圾桶吗?我找了一晚上!她就在旁边看着,嘴角还带着笑!

X月X日, 晴转多云:

可怕。今天去办公室交作业,无意间看到李老师桌上摊开的一份推荐表。是林晓的。特长栏里,她居然写了我写的诗!那首《影子》,是我唯一发表在校刊上的东西!她署了自己的名字!我冲过去质问,她怎么说的?“哦?是吗?可能我记错了。反正这种小东西,谁会在乎?写了就写了呗。”她那种理所当然、居高临下的语气....她偷走的,何止是一首诗?她偷走了我仅有的、能证明自己不是废物的东西!她要把我变成真正的影子,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影子!

X月X日 ,狂风

我听到了。她和她的朋友在走廊拐角,以为没人。她在说:“…林晚?呵,一个废物点心罢了。要不是怕她拉低我们家平均分,影响爸妈面子,谁愿意跟她一个班?看着就烦。最好高考直接弃考,滚得远远的..…” 那笑声,像刀子一样扎进我耳朵里。原来在她心里,我连存在的资格都没有。只是一个碍眼的、需要被清除的“废物点心”。那一刻,我看着她被众人簇拥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消失就好了。彻底消失。

字字泣血。每一页都记录着日积月累的冷落、刻意的打压、恶意的窃取和赤裸裸的蔑视。林晓那完美无瑕的“太阳”形象,在这本日记的映照下,轰然倒塌,露出内里令人作呕的狰狞。

陈锋一页页翻看着,眉头越锁越紧。警员们围在旁边,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都陷入了沉默。日记里描绘的林晓,与那个众人眼中光芒万丈的模范生,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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