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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将一株缠着红绳的青铜铃铛轻轻放在石桌上,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安抚:"在山里找到的,和你爷爷书房里的旧物很像。"
铃铛晃动时发出悠远的回响,柯言云看着那抹熟悉的古铜色,喉咙发紧。
解雨臣踏着满地碎金款步而来,月白色长衫下摆扫过石阶,手中的檀木食盒还冒着热气:"特意让馆子留的桂花酒酿圆子,知道你最近吃不下东西。"
他掀开盒盖,甜香四溢的白雾升腾而起,倒映着少年眉眼间少见的温柔。
黑瞎子揽住柯言云的肩膀,朝两人挑眉:"你们倒是会挑时候。"
话音未落,张起灵已经默默将石桌上的凉透的茶盏收走,解雨臣则变魔术般摸出帕子,轻轻拭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晨光穿透老槐树的枝桠,在四人身上投下斑驳光影,檐角的风铃与青铜铃铛遥相呼应,恍惚间,仿佛爷爷的目光也藏在这和暖的晨光里,欣慰地看着他们。
……
2002年
巴黎大皇宫的穹顶下,水晶吊灯将鎏金穹顶照得熠熠生辉。
柯言云站在后台幕布后,指尖反复摩挲着旗袍领口的盘扣。这场名为“东方绮梦·世界和鸣”的大秀。
凝结了她三年来踏遍二十七个国家的心血——墨绿缎面上,苏绣技法勾勒的富士山与法国刺绣呈现的埃菲尔铁塔交相辉映,敦煌飞天的飘带与威尼斯贡多拉的剪影在渐变丝绸上翩跹共舞。
“还有五分钟开场。”
助理的声音让她回神。柯言云深吸一口气,望着镜中自己身上那件压轴旗袍:月白色底料上,纳米技术印染的极光在走动间流转,盘扣却是用景德镇古窑复烧的青花碎瓷拼贴而成。
远处传来编钟混着电子乐的独特韵律,那是她特意邀请国乐团与格莱美制作人共同打造的秀场配乐。
随着第一缕丝绸掠过T台,镁光灯骤然亮起。模特们身着的旗袍或缀着非洲部落图腾的银饰,或镶嵌着南美洲祖母绿的滚边,每走一步,开衩处若隐若现的手绘地图都在诉说不同大陆的故事。
当柯言云最后身着那件“极光青花”旗袍登场时,全场掌声雷动,有观众甚至用不太标准的中文高呼:“太惊艳了!”
谢幕时,她望着台下红着眼眶鼓掌的解雨臣、黑瞎子,还有戴着兜帽却难掩笑意的张起灵,突然想起爷爷总说:“好东西要让全世界都看见。”此刻,旗袍上的每一针一线,都成了她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的独特语言。
大秀结束后,后台瞬间涌入大批媒体与时尚界人士。镁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的提问声交织成一片。
“柯小姐,这次将旗袍与世界元素结合的灵感源自哪里?”
“您如何看待传统服饰在国际时尚舞台上的创新?”
黑瞎子戴着墨镜,轻松地拨开人群走到柯言云身边,看似随意实则将她护在身后:“各位,我们设计师大人忙了这么久,总得先喘口气吧?”
解雨臣优雅地笑着,递给柯言云一杯温水,低声道:“表现得很棒,完全超出我的预期。”
张起灵站在稍远处,默默将准备好的披肩披在她肩头,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待人群渐渐散去,柯言云靠在黑瞎子肩头,疲惫却满足地笑道:“要是爷爷能看到今天这场秀就好了。”
话音刚落,解雨臣从随身的精致手包里取出一封信件,泛黄的信封上是熟悉的字迹——正是柯老爷子生前的手书。“你爷爷曾说,等你第一场国际大秀时,要亲自来送花。我一直替他保管着这封信。”
柯言云颤抖着展开信纸,爷爷苍劲有力的字里行间满是期许:“囡囡,爷爷知道你有把中国美带到世界的本事。记住,不管走到哪里,根要扎在传统文化的土壤里……”
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而身旁的三人默契地围拢过来,将她护在温暖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