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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两次的校长办公室之夜,成为了埃利奥特在霍格沃茨生活中最特殊也最耗费心神的部分。
邓布利多的指导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魔咒课。没有挥舞魔杖,没有念诵咒语,更多的是冥想、观察和描述。埃利奥特需要学习在“古代魔法视野”的持续干扰下,保持内心的平静,像过滤噪音一样,忽略那些无处不在的、基础的魔法光尘和微弱的情感回响,专注于识别更强烈、更独特的魔法痕迹。
“魔法,尤其是古老的魔法,会留下深刻的印记,埃利奥特。”邓布利多引导着他,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如同沉稳的钟鸣,“无论是强大的咒语,还是强烈的情感,都会像在时间的画布上涂抹浓重的颜料。你需要学会分辨这些‘颜料’的种类、强度和……意图。”
起初,这异常困难。信息洪流让他头痛欲裂,精神的集中如同在风暴中试图穿针。但渐渐地,在邓布利多平和的引导和偶尔提供的、据说能帮助凝神的有趣 muggle 糖果(比如会跳的巧克力蛙,但不会真的跳走)的帮助下,埃利奥特开始取得进展。
他能够描述出费尔奇办公室门把手上积累了几个世纪的、属于小巫师的恶作剧咒语的细微残留(一种调皮跳跃的橙色光点);能感知到哭泣的桃金娘盥洗室里那挥之不去的、混合着悲伤与愤怒的浓郁幽蓝色雾霭;甚至能在靠近四楼禁区走廊时,清晰地“看”到那扇门后散发出的、层层叠叠、属性各异的强大魔法屏障——如火焰般躁动的红色(咒语?)、坚韧致密的藤蔓状绿色(植物?)、如同星空般旋转的深紫色(天文?)、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银白色(棋子?),以及一种……冰冷黏稠、令人极度不适的黑暗,那感觉与禁林中遇到的如出一辙,只是被前面的屏障削弱了许多。
“奇洛……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个东西,还在里面。”埃利奥特在一次训练后,脸色苍白地告诉邓布利多,“我能感觉到那股黑暗,它在试图穿透前面的防护。”
邓布利多表情凝重:“看来我们的奇洛教授,和他不受欢迎的‘乘客’,并未放弃。你的感知印证了其他线索。保护好你自己,埃利奥特,不要轻易靠近那里。”
与此同时,城堡里的气氛也愈发微妙。学院杯的竞争因为格兰芬多被扣掉大量分数而几乎失去悬念,斯莱特林们趾高气扬。哈利、罗恩和赫敏显得异常忙碌和焦虑,常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埃利奥特时,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既想寻求帮助,又因之前的隐瞒而不好意思开口。
埃利奥特没有主动追问。他能“看”到他们身上缠绕的、混合着决心、恐惧和一丝兴奋的复杂光晕,尤其是在他们刚从某些“冒险”归来时,身上还会带着诸如魔鬼网的微弱腥气、或者钥匙翅膀的魔法闪光等痕迹。他知道,他们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行动。
而与德拉科·马尔福的关系,则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持。德拉科不再公开挑衅哈利一行人,甚至偶尔在魔药课上,当斯内普用他那黏稠冰冷的魔法气息(在埃利奥特的视野中呈现为一种令人不快的暗绿色)压迫纳威时,德拉科会罕见地保持沉默,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瞥向埃利奥特,仿佛在确认什么。他似乎在刻意保持距离,但那份因禁林共同经历而产生的、脆弱的认知,并未完全消失。
卢娜依然是那个能穿透表象的宁静存在。她似乎能直觉地感知到埃利奥特在接受某种特殊训练,但从不追问细节,只是偶尔在他从校长办公室回来,显得精神透支时,递给他一个据说能“驱散认知混沌”的、用飞艇李和彩色珠子串成的项链。
“你的金色闪电比以前听话了一些,”有一次她在拉文克劳长桌碰到他时,用她那空灵的声音评论道,“但它们还是有点紧张,像是在等待什么事情发生。”
事情确实在发生。
一天晚上,埃利奥特刚从校长办公室结束训练回来,在靠近格兰芬多塔楼的走廊上,迎面撞见了急匆匆跑来的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气喘吁吁,脸上带着惊恐和后怕。
“埃利奥特!”哈利看到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压低声音急促地说,“是斯内普!他刚刚去了四楼禁区!我们听到了他和奇洛的对话!他在逼问奇洛如何通过路威(三头犬)!他想知道制服它的方法!”
赫敏脸色发白,补充道:“他还受伤了!腿在流血,看起来是被路威咬的!”
罗恩喘着气:“他在打魔法石的主意!我们得做点什么!”
埃利奥特看着他们身上剧烈波动的光晕,尤其是哈利额头上那缕与四楼禁区深处黑暗隐隐共鸣的暗红色,心中了然。他沉默了一下,没有提及自己通过视野早已感知到的更多信息,只是说:“邓布利多校长知道吗?”
“他不在学校!”哈利焦急地说,“我们听到麦格教授说,他今天被魔法部紧急叫走了!”
邓布利多不在?埃利奥特心中一凛。这太巧合了。他想起训练时邓布利多偶尔流露出的、对更高层面棋局的忧虑。他们所有人,是否都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棋盘上的棋子?
“听着,”埃利奥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如果斯内普真的想偷魔法石,他需要通过所有教授设下的关卡。那些关卡没那么容易突破。而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事情可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奇洛教授……他可能比斯内普更危险。”
哈利三人显然更相信他们亲眼所见的“证据”——斯内普的威胁和伤势。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们必须行动了,”哈利坚定地说,“就在今晚。”
埃利奥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们。他看着哈利眼中那属于格兰芬多的勇气光芒,以及罗恩和赫敏身上同样坚定的、支持朋友的色彩,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小心。特别是……注意奇洛。”
他看着三人跑远的背影,感受着城堡内愈发紧绷的魔法氛围,以及那从四楼方向隐隐传来的、黑暗的脉动。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而他,带着这双能够窥见魔法本质的眼睛,或许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那个飞艇李项链,转身,没有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集中精神,尝试用他的“视野”,去“观看”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或许,他能在关键时刻,做点什么。
(第二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