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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玉,我们在三山关那贫瘠之地待久了,如今到了繁华的朝歌,怎么不见你出去走走?”
邓婵玉只是摇头拒绝。
朝歌的繁华,她不喜欢。
朝歌的喧嚣,她也不喜欢。
若不是因为帝幸的圣旨,她此刻应该正带着士兵巡查关隘吧!
狂风呼啸,骏马奔腾,天地之间仿佛连成一线。
何必困在这方寸院落里郁郁寡欢?
“这帝幸实在可恼……”
邓婵玉心中愤愤不平。
她的心情从最初的不愿,慢慢变成勉强接受。
了解了殷寿的种种事迹后,虽然觉得他行为荒唐,但毕竟为大商立下不少功劳。
渐渐地,她对这个人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在漫长的等待中,这种情绪又变成了焦躁。
“难道我不过是帝幸用来安抚三山关、笼络父亲的工具?”
邓府后院的练武场上,这个念头突然浮现,邓婵玉心中满是委屈。
“嗖!嗖!”
两道破空声响起。
五色石从她手中飞出,将远处的箭靶轰得粉碎。
她把靶子想象成帝幸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暗自冷哼:
“竟敢如此轻视我……哼,我邓婵玉不是容易被惹怒的!”
帝幸究竟是什么模样?她未曾亲眼目睹,仅能从旁人的零星话语中拼凑,连想象都显得模糊。
这五色石是邓婵玉的独门暗器,来源成谜,向来百发百中。
尽管威力不强,足以伤人却不足以致命。
但在战场上,它屡建奇功——普通战将如同待宰羔羊。
被困朝歌的日子,无法骑马驰骋,她便全心磨练这项技艺。
正准备转向另一个箭靶,突然有侍女兴高采烈地跑来:
“邓婵玉,邓婵玉!”
“大王有旨……三日后您将入宫……”
邓婵玉听后一愣,心中竟掠过一丝喜悦,随即自嘲地啐了一口:
“呸,有什么好高兴的!”
“最好是帝幸直接下令,让我回三山关去……”
她将这份喜悦归因于:总算能早日见到帝幸,好好戏弄他一番,以解这些日子的烦闷。
心中暗自欢喜。
她整理了一下衣装,急切地询问侍女:
“知道是谁传达的旨意吗?”
“人还在吗?”
侍女回答:
“听说是老丞相商容,他的女儿也要和您一同入宫……就是大王在祭台上强行请来的那位灵巫!”
这件事邓婵玉也有所耳闻。
但朝歌城内的传言越来越离奇,有人说她是向神明祈求得来的,也有人说她是直接从神明手中夺来的。
更有人装作亲眼所见,语气坚定:
“大王和那神灵大战了三百回合!”
邓婵玉听后并不信以为真。
就帝幸而言,还能与神灵交战三百回合?
据她所知,帝幸不过天生神力,或许略懂武艺。
但要说能与神灵交手三百回合……简直是荒谬之谈!
这时,一群侍女围了过来。
领头的笑着对邓婵玉说:
“邓婵玉,喜事临门,老爷让我们为您梳妆准备……”
说话间,目光在她的戎装上扫过,带着提醒的意味:
“入宫后可不像以前,哪有贵妃整天拿着刀枪的……”
邓婵玉微微皱眉,没有说话,显然对这话极为不满。
这一天,邓府内喜气洋洋,一片忙乱。
邓婵玉如同被控制的人偶一般,任人打扮,只在恍惚一瞬,心中闪过三山关的呼啸风声!
“往后,再不能驰骋沙场了吗?”
邓婵玉暗自思忖。
王宫之中。
殷寿将事务交给姜王后,依旧做他的甩手掌柜。
至于仍在安睡的商青君,
似乎昨日耗费太多心神,至今未醒,仍沉睡不醒。
姜王后心中不安,便开口询问。
殷寿面带微笑回答:
“无妨,她既然是灵巫,必有非凡之处……只要她平安无事,就让她好好休息。”
此后,姜王后便忙碌起来。
而殷寿则感到越来越无聊。
九转元功在他体内自动运转,无需他刻意催动。
就像山顶滚落的巨石,带着巨大的惯性,连殷寿想停都停不下来。
这也是之前玄冥祖巫让殷寿做出选择的原因。
一旦开始修炼,就没有回头路……
朝政有人处理,殷寿无需修行,姜王后等人也各自忙碌,殷寿一时竟无事可做。
“不如……我悄悄去邓府看看?”
殷寿一是想亲眼看看邓婵玉的情况,二是也想提前安抚一下。
一道圣旨召人入宫,
在此之前,甚至未曾见过一面。
如此随叫随到,
别的女子暂且不提,像邓婵玉这种武将出身的女子,心中必然不满!
“也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想,总得让她心甘情愿跟我才对。”
“寡人从不做以权压人的事……”
殷寿心中盘算着,
便命人准备,微服出宫。
殷寿来到邓府时,
正好邓九公在门口,看到殷寿只带两名侍卫前来,神色震惊!
他立刻要向殷寿行礼:
“大王……”
话未说完,就被殷寿扶住。
“老将军何必多礼?”
“我们即将是亲人,一切从简就好……”
殷寿笑容满面,显得十分随和。
但邓九公不敢真当长辈,仍然恭敬地请殷寿入内。
“大王此来有何吩咐?”
虽然没有婚前不见的规矩,
但殷寿这般突然微服来访,着实让邓九公感到意外。
殷寿略带嫌弃地看了邓九公一眼。
当然是来看你家女儿,
难不成是来看你?
邓九公察觉到这个眼神,尴尬一笑,一边领着殷寿往里走。
他急忙对身旁的人说:“快,去后面请……”
殷寿摆了摆手,平静地说:“不用了,婵玉在哪?直接带我去就行。”
见殷寿态度坚决,邓九公虽心里无奈,也只能带他往后院的校场走去。
此时,邓婵玉正坐在校场边的小亭中,抱着膝盖,托着脸颊。
她被几位年长妇人灌输了各种奇怪的知识,还有繁杂的礼仪,
脑子里一片空白。
“嫁人竟这么麻烦……”
那些关于多子多福、延续香火的私密话语,让她的脸颊发烫,
忍不住低头,把脸埋在膝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