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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混合着爆炸后的尘埃和血腥味,敲打着废料的脸庞。耳中的嗡鸣逐渐被尖锐的警笛声和人群的惊呼所取代。她瘫坐在湿冷的街道上,浑身剧痛,手中的金属方盒不再散发光芒,变得冰冷而沉重,仿佛一块普通的金属块。
咖啡馆内一片狼藉,火焰已被自动灭火系统喷出的白色雾气压制,但浓烟依旧滚滚。陈时和沈余在好心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两人都显得狼狈不堪:陈时的额头被划破,鲜血混着雨水淌下,西装外套沾满了灰烬和玻璃渣;沈余的脸色苍白,手臂似乎受了伤,被简单固定着,但她那双带着疲惫与疏离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地穿透烟雾与雨幕,死死地盯着窗外瘫坐的废料,以及她手中那个奇特的方盒。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巨大的疑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刚才那道救命的白光,他们都清楚地看到是从这个陌生女人手中的盒子发出的。
警察和救护悬浮车呼啸而至,迅速拉起警戒线,疏散人群,救助伤员。一片混乱中,几名警察朝着废料走来,眼神带着警惕——她手中的“装置”和诡异的出现方式太过可疑。
废料心中一紧。她无法解释这一切,一旦被带走,后果不堪设想。她挣扎着想站起来逃跑,但身体的疼痛和脱力让她难以动弹。
就在这时,陈时突然对为首的警察说了些什么,又指了指废料,似乎是在解释。警察脸上的警惕稍缓,点了点头,没有立刻上前拘束废料,而是先忙于处理爆炸现场。
陈时和沈余对视一眼,相互搀扶着,穿过混乱的人群和警察,一步步走向废料。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让他们看起来更加脆弱,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他们停在废料面前,打量着她。近距离看,废料能更清晰地看到他们眼中的血丝、疲惫,以及那种经历巨大变故后残留的惊骇。
“刚才是你?”陈时率先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努力保持镇定。他的目光落在那个金属方盒上,带着技术人士特有的探究,“那个干扰脉冲是什么设备?”
废料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说这是来自未来(或者说另一个时间线)的“守夜人”遗产,刚打跑了一个可能是“管理员”派来的杀手?
沈余的目光则更加深邃,她不仅在看方盒,更在仔细打量废料本人,她的穿着、她的伤痕、她眼中那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迷茫与惊惶。“你不是警察,也不是安保人员。你是谁?为什么帮我们?”她的声音比陈时更冷一些,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慎。
废料深吸一口气,雨水流进她的嘴角,又咸又涩。她知道必须说点什么取得信任。她举起手中那两本被雨水浸湿、边缘卷曲的笔记本,声音颤抖:“有人让我来找你们。说你们是‘钥匙’。”
“钥匙?”陈时和沈余同时皱眉,更加疑惑。
“谁让你来的?”沈余追问,语气更加警惕。
废料摇了摇头:“一个老人。在一个都是时钟和尘埃的地方。”她无法准确描述“时间图书馆”和卡戎。
陈时和沈余交换了一个更加困惑的眼神。这听起来太像胡言乱语了。
就在这时,沈余的目光突然被废料手中那本摊开的笔记本内页所吸引。那上面有一个用血画成的、极其复杂的符号,旁边写着几个癫狂的字——“逆唱无声之歌”。
沈余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这个符号她似乎在某个极其隐秘的客户档案里见过类似的标记!属于一个早已被宣告死亡的、痴迷于研究“时间异常”的疯狂科学家!
她猛地抬头,再次看向废料,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你认识阿瑟·克里斯特博士?”
废料茫然地摇头。
沈余死死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是否撒谎。最终,她稍微放缓了语气,对陈时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需要处理伤口,我们也需要。”
陈时看了看依旧混乱的现场和越来越多的警察,点了点头。他向一位看似负责的警官又沟通了几句,似乎表明废料是他们的“朋友”,刚刚见义勇为,需要先行离开接受治疗。警官在查看了他们的证件(陈时递出的电子名片似乎颇有分量)后,勉强同意了。
一辆低调的黑色自动驾驶悬浮车无声地滑到路边。陈时和沈余搀扶着废料,迅速上了车。
车内温暖而干燥,与外面的冰冷雨夜隔绝开来。AI系统自动识别了乘客的伤势,开始释放舒缓的喷雾和进行简单的生命体征扫描。
车辆平稳地驶离了混乱的现场,汇入都市的车流。窗外霓虹闪烁,雨水在车窗上划出扭曲的光痕。
车内一片沉默。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震惊和思绪中。
废料紧紧抱着那个失去反应的金属方盒和两本笔记本,感受着车辆轻微的震动。她真的找到了他们。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何告诉他们关于“摇篮”、“母亲”、“父亲”、迫在眉睫的追杀以及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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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用车上备用的医疗包简单处理了自己额头的伤口,然后一直操作着他的腕式终端,眉头紧锁,似乎在查询什么,脸色越来越凝重。
沈余则一直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流逝的街景,眼神深邃,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那是她陷入深度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最终,是陈时打破了沉默。他关闭了终端投影,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难以置信:“查不到任何关于那个快递员和炸弹的来源。‘时间拍卖’平台否认有任何此类订单发出。爆炸物的成分也很特殊,市面上从未出现过。至于楼顶的狙击手更是一片空白,仿佛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