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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通明殿。
此殿位于凌霄宝殿之侧,乃天帝日常处理政务、召见臣工之所。此刻殿内仙光氤氲,符文流转,一座巨大的洪荒山川地理沙盘悬浮于殿中央,其上江河湖海、名山大川、城池村落皆清晰可见,更有丝丝缕缕的气运之光与微不可查的异样气息在其上隐约浮现。
昊天上帝身着常服,负手立于沙盘之前,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三界一切虚妄。瑶池金母坐于一旁,神色沉静。殿下,太白金星、九天玄女、赤脚大仙、四海龙王等天庭重臣,以及新晋归位、神色各异的闻仲、金灵圣母、赵公明等部分权重较高的正神,皆肃立聆听。
“申公豹已归,西方之意,朕已了然。”昊天上帝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彼等表面恭顺,实则包藏祸心,绝不会安于西土。暗中东传,渗透我东方,乃必然之举。”
众神闻言,神色一凛。尤其是截教出身的几位,对西方教本就无甚好感,此刻更是面露警惕。
“陛下圣明!”太白金星上前一步,躬身道,“西方教义,最擅蛊惑人心,于细微处着手,潜移默化。若任其蔓延,恐动摇我东方根基,不可不防。”
昊天上帝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沙盘上南赡部洲的广袤土地:“然其行动,必是悄无声息,化整为零,难以察觉。故,朕欲布下天罗地网,察于微末,禁于未然。”
他屈指一弹,一道紫金色天帝法旨飞出,于空中展开,煌煌天威弥漫开来:
“旨意:敕令南赡部洲一应山神、土地、城隍、灶君、河伯、井龙王等基层神只,即刻起,严密监察所辖之地!凡有未经天庭敕封之淫祀野庙、不明神迹显化、异常信仰汇聚、陌生修士传法等情,需即刻上报本地巡察天将,不得有误!凡有瞒报、漏报、延误者,严惩不贷**!”
“旨意:增设‘巡天司’,由九天玄女暂领,抽调雷部、斗部、水火部精锐天兵天将,组成三百六十五支巡天小队,分驻南赡部洲各主要山川、郡国、要冲!持朕巡天宝镜,日夜巡查,专司侦测、处理此类异状!遇有棘手之事,可直接上报通明殿!”
“旨意:着太白金星统筹,于天庭文华阁下设‘宣化署’,遴选口才便给、精通幻化、熟知民情之仙官,化身万千,下界入那市井乡村、茶楼酒肆、书院驿站,以说书、讲古、闲聊等方式,宣讲天庭正统,彰显天恩浩荡,揭露邪法危害,引导众生正信!所需经费,由天庭府库支取!”
“旨意:命四海龙王,协调天下水族,于江河湖海、水脉节点之处,亦需密切关注,若有异动,及时上报!”
一连四道旨意,层层布防,天上地下,明暗结合,舆论引导,可谓滴水不漏!将整个南赡部洲,乃至整个东方世界,都纳入了严密的监控与引导体系之中!
众神闻言,无不心折于天帝思虑之周密,手段之老辣。
“臣等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被点到名的九天玄女、太白金星、四海龙王等连忙躬身领命。便是闻仲、金灵圣母等,也觉此法甚好,齐齐应诺。
昊天上帝目光转向闻仲与金灵圣母:“闻天尊,雷部执掌天罚,巡天司若遇顽抗,需雷霆手段镇压之时,可由你部协助。”
“臣遵旨!”闻仲拱手,周身雷光隐隐。他刚正不阿,最恨邪魔外道,对此安排毫无异议。
“斗姆元君。”昊天又看向金灵圣母,“周天星斗监察万物,若有大规模气运异动或强大能量聚集,需第一时间察觉并预警。”
“臣领旨。”金灵圣母微微颔首。她虽对昊天未必心服,但维护东方玄门正统,对抗西方渗透,亦是她所愿。
安排已定,众神纷纷领命而去,开始紧张部署。
很快,整个东方世界,尤其是南赡部洲,悄然发生着变化:
* 人间:各地城隍庙、土地庙中,神像目光似乎更加灵动威严;夜间常有金甲神将虚影巡街而过;茶楼里多了许多口若悬河、讲述天庭众神威灵、揭露某些“假神”骗局的说书先生;乡野间则流传起一些关于“西方苦寒之地”的奇闻异事…
* 山川:巡天小队驾驭飞天梭,手持宝镜,穿梭于云层之中,镜光扫过大地,洞察秋毫。
* 水脉:虾兵蟹将们巡逻得更加勤快,留意着一切可疑的踪迹。
一张无形而严密的大网,已然撒下。
西方,极乐世界,隐秘禅室之内。
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相对而坐,面前一面水镜中,正隐约显现出东方各地那悄然加强的监察力度与无形的肃杀之气。
“哼!昊天小儿,反应倒快!竟布下如此阵仗!”准提道人冷笑,眼中却无多少意外,“看来那申公豹回去,没少添油加醋。”
接引道人面色悲苦:“天庭正统,占尽地利人和,如此应对,亦是常理。我等东进之路,看来需更加隐秘、更加迂回方可。”
“师兄所言甚是。”准提点头,眼中闪过狡黠光芒,“明修栈道不成,便暗度陈仓!他防得住庙堂之上,防得住人心深处吗?防得住那苦难绝望之中的一丝祈求吗?”
他屈指一弹,水镜中景象变幻,显现出南赡部洲几处场景:
一处洪水过后的灾区,灾民面黄肌瘦,眼中满是绝望…
一处瘟疫蔓延的村落,尸骸隐约可见,哀鸿遍野…
一处被山贼祸害的乡镇,断壁残垣,百姓瑟瑟发抖…
甚至还有某个人族国度朝堂之上,一位失势被贬、郁郁不得志的文官,正在书房中长吁短叹…
“看,”准提笑道,“这些地方,天庭的恩泽可曾及时普照?这些生灵的苦难,那高高在上的昊天上帝,可曾片刻留意?这正是我佛慈悲之光,最能照亮之地!”
接引颔首:“众生皆苦,乃是我佛门扎根之土壤。于无声处听惊雷,于绝望中种善因。善哉,善哉。”
计议已定,西方二圣再次唤来弥勒、药师、地藏、大势至等核心弟子。
准提吩咐道:“前番派遣化身,恐已被天庭留意。此次,需变换策略。”
“弥勒,你率一部弟子,专寻那天灾人祸、民生凋敝之处。不必显圣,不必立庙,只需于夜间,以梦境方式,向那绝望之人示现‘西方极乐净土’之美好景象,给予一丝虚幻的慰藉与希望,在其心中种下向往之种。或于其濒死之际**,引其残魂诵念一句佛号,结下来世之缘。”
“药师,你率一部弟子,钻研简易医药之术、祈福禳灾之小术,化身游方郎中、行脚僧人,于乡野间免费施药、祈福消灾,只口称‘慈悲’,不宣教义,只留恩情,不落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