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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逃离岭南的马车轮声还在山道间回荡,那份陌刀营带来的窒息感已化作墨迹未干的密信,八百里加急直抵京城。当“陌刀裂云,岭南虎啸惊九霄”的密报摊在九皇子陈睿的紫檀案头时,监国大殿内死寂如坟。
“八万七千…陌刀裂地…”陈睿指尖划过纸页上惊心动魄的描述,骨节因用力而泛白。暖阁里熏着上好的龙涎香,却压不住他心头的寒意。那三千陌刀手碾碎木桩的轰鸣,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在他颅腔内反复撞击。
“殿下!”兵部尚书王崇古须发戟张,声音因惊怒而尖利,“此乃僭越!赤裸裸的僭越!八万边军已是滔天大罪,更私藏此等凶兵!陈锋其心可诛!臣请殿下即刻下旨,削其王爵,锁拿进京!迟则生变啊!”
“锁拿?”户部侍郎钱庸冷笑,肥胖的手指敲着账簿,“王大人好大的杀气!岭南自筹粮饷养兵八万,陌刀营一出,北疆重骑亦如土鸡瓦狗!锁拿?拿什么锁?拿你兵部那些连马都爬不上去的老爷兵,还是拿户部库房里能饿死老鼠的空账本?”他转向陈睿,语气陡然沉凝,“殿下,当务之急,是‘困’!岭南虽强,终究一隅。断其盐铁!卡其商路!南盐必经江浙转运,北铁皆由晋商掌控。只需殿下两道手谕,严控过境物资名录与税厘,三月之内,岭南必成孤岛!待其军民困顿,内乱自生!”
“钱大人此计太缓!”御史中丞李炳森霍然起身,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钱庸鼻尖,“困兽犹斗!陈锋既有豺狼之性,岂会坐以待毙?待其狗急跳墙,挥师北上,沿途裹挟流民,锋锐直指京畿,你我皆成阶下囚!当以雷霆手段震慑!臣请殿下即刻下旨,召陈锋入京述职!他若来,便是龙游浅水;他若不来,便是抗旨谋逆!届时檄文传檄天下,四海共讨之!”
监国大殿瞬间化作沸腾的油锅。削藩派喊打喊杀,锁拿之声不绝于耳;绞杀派阴冷算计,盐铁商路之策条分缕析;震慑派则挥舞大义旗帜,以皇权为枷锁步步紧逼。争吵声浪几乎掀翻殿顶的金漆藻井。陈睿端坐主位,面沉如水,目光在群臣激愤的脸上缓缓扫过。王崇古的杀伐、钱庸的阴狠、李炳森的诛心…每一张嘴里喷出的都是毒汁,每一道计策都浸透着对岭南那柄凶刃的深深忌惮。
他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阴沉木密匣上摩挲——正是当日送给陈锋的那只匣子。短匕、棋子、绝路诗…好一个“静观其变”的雅趣!他原以为递出的是一把淬毒的匕首,未曾想陈锋反手便将这匕首熔炼成了一柄能劈开大周江山的陌刀!棋差一着…陈睿心中翻涌着被愚弄的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猛地抬手。
“够了!”声音不高,却似寒冰砸落,满殿喧嚣戛然而止。所有目光瞬间聚焦于监国亲王。
“王卿,”陈睿看向兵部尚书,目光锐利如刀,“即刻拟旨,着岭南王陈锋,奉旨押解钦犯张怀远入京!另,岭南边军,着即裁撤三万!所遗兵甲器械,限期三月,解送兵部武库!违期…以谋逆论处!” 裁军三万!收缴兵甲!这是要将岭南的爪牙生生折断!
“殿下圣明!”王崇古大喜过望。
陈睿话锋一转,看向钱庸:“钱卿,盐铁转运之事,由你亲拟章程。凡岭南所需铁器、硝石、药材等军资之物,自即日起,过境税厘…翻三倍!江浙、湖广各隘口,严查夹带,违者货没入官,人…就地正法!” 三倍税厘!这是经济绞索!
“臣遵旨!”钱庸眼中精光一闪。
最后,陈睿的目光落在李炳森身上:“李卿,檄文之事,由你御史台操办。将岭南王拥兵自重、违制扩军、私藏凶器、抗旨不遵…诸般罪状,详加罗列!待其奉旨抵京之日,便是此檄公告天下之时!” 未行先定罪!这是诛心之笔!
三道旨意,如三道淬毒的枷锁,狠狠套向岭南脖颈。朝堂上衮衮诸公,无不感受到监国殿下那平静语调下倾泻而出的冰冷杀机。陈睿缓缓起身,蟒袍上的金线在殿内烛火下流淌着森冷的光泽:“诸卿各司其职。孤…要看看,这把岭南的刀,是甘愿入鞘,还是…敢逆鳞而斩!”
岭南王府,观星台。
夜风卷过飞檐,带着西山大营操演后未散的硝烟味。陈锋独立高台,玄色王袍在风中纹丝不动,如同钉入大地的旗杆。身后,岭南长史杜如晦躬身呈上刚译出的京城密报。
“裁军三万…解送兵甲…三倍税厘…檄文待发…”陈锋轻声念着,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铁钉,砸在青石板上。他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露台上回荡,带着金铁刮擦般的冷硬:“好一个‘入京叙职’!好一道‘裁军解甲’!九哥这是要将本王架在火上,再亲手…撒一把盐啊!”
“王爷!”杜如晦忧心如焚,“此乃绝户之计!裁军三万,陌刀玄甲必首当其冲!解甲令下,无异自断臂膀!三倍税厘更如附骨之疽!岭南虽丰,盐铁药材皆赖北输,长此以往,军心民心动荡只在顷刻!那檄文更是诛心之刃,王爷若奉旨入京,便是自投罗网;若抗旨不遵,便是授人以柄!九殿下…这是要将我岭南逼入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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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地?”陈锋霍然转身,眼底寒芒暴涨,如同沉睡的凶兽骤然睁眼,“本王脚下,便是死地生门!”他大步走向台边,遥指北方,“他以为三道旨意便是天罗地网?却不知,这网…早已千疮百孔!”他猛地一挥手,“传令!”
赵怀恩如鬼魅现身:“在!”
“第一,命刘文焕即刻起,动用岭南官仓所有存银,联合南洋海商,开辟泉州、广州、琼州三路私港!盐,改走海路,自闽粤购入粗盐,于雷州设场精炼!铁,着矿山总管周铁胆,集中所有匠户,全力开采桂西、滇南新探之矿脉!另,传书东海巨商沈万三,以王府三成海贸之利为质,购其囤积之南洋精铁、爪哇硫磺!海路运输,由玄甲水师‘镇海营’暗中护航!” 盐铁枷锁?陈锋直接掀翻了棋盘,另开一局!
“第二,命雷豹,陌刀营、玄甲军化整为零,以‘屯垦戍边’之名,分散驻防各府要隘及新辟矿场、盐场!兵册之上,只留三万府兵名号!其余五万七千精锐,皆以‘乡勇’‘矿丁’‘盐户’录籍!所裁之‘兵甲’,着匠作营赶制一批老旧刀枪充数,涂以桐油,装箱待运!给九哥送去!” 明裁暗留,偷天换日!
“第三,”陈锋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陌刀,寒光四射,“命血影卫统领‘夜枭’,持本王金令,启动‘惊蛰’!将九皇子门下,吏部侍郎孙有禄贪墨河工银三十万两、豢养外室于扬州之密档;其心腹大将,神策军都统制赵元朗私贩军械与北狄之往来书信;以及…九殿下生母,静贵妃家族于江南圈占民田、逼死人命之铁证…分送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墉、清流领袖太傅周延儒、以及…闭门养病的宗人府大宗正,庆亲王案头!” 诛心檄文?陈锋反手甩出的,是能掀翻半个朝堂的惊雷!
杜如晦听得心神剧震,冷汗浸透后背!王爷这哪里是破局?这是要以雷霆手段,掀翻整张棋桌!将九皇子最阴私、最致命的把柄,精准地塞到他的政敌手中!
“王爷…此计虽妙,然一旦发动,便是与九殿下彻底撕破脸面…再无转圜…”杜如晦声音干涩。
“转圜?”陈锋冷笑,目光如冰,刺向京城方向,“从他递出那只密匣开始,从他坐上监国位子那一刻起,他与我,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他猛地攥拳,指节爆响,仿佛捏碎了某个无形之物的咽喉,“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告诉夜枭,”陈锋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证据送出后,让他的人…在京城放一把火。烧掉九殿下最爱的那座…藏着他与北狄可汗密约的…听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