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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雁被亲得晕晕乎乎，脑子像是被搅成了一团浆糊，所有的挣扎和推拒都化作了徒劳。她渐渐失了力气，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带着掠夺意味的、几乎要将她灵魂都吸走的吻。
呼吸被面前的人彻底剥夺，宋清雁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他粗重灼热的喘息交织在一起，世界仿佛缩小到只剩下这个充斥着侵略气息的怀抱，而她只觉得自己像被拢在掌心的雀鸟。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昏厥过去的时候，唇上的压力骤然一轻。
罪魁祸首中午松开了她。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宋清雁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眼前还泛着模糊的黑影。她浑身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全靠沈淮川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支撑着才没滑到地上。
沈淮川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她脸颊绯红，眼睫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唇瓣红肿不堪，甚至隐隐渗出血丝，是被他失控时不小心咬破的。她微微张着嘴喘息，眼神涣散迷蒙，还噙着眼泪，一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模样。
体内那股翻江倒海的燥热和暴戾，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看到她这般可怜的模样之后，诡异的满足感…以及一丝心虚。
他意识到自己目前在想一些不太绿色的东西。很可耻的想法。
他知道他的发病期结束了。
他打横将软成一滩泥的宋清雁抱了起来，动作却不再像方才那般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力，反而透出一种轻柔。他将她放到床上，拉过锦被，仔细地盖到她身上，甚至笨拙地掖了掖被角。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床边，沉默地看着她。
宋清雁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找回焦距。她看着站在床边的沈淮川，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深邃冷静，只是那冷静之下，似乎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懊恼。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气鼓鼓地瞪他或者骂他。她只是眨了眨还有些水汽的眼睛，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点点无奈：“……你现在发完疯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会这样”。
沈淮川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到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盒，那是药叟之前给的，说是对破损有奇效。他走回床边，在床沿坐下。
宋清雁看着他打开盒盖，用指尖蘸了少许清凉透明的药膏，然后朝她凑近。她下意识地想往后缩，但身体还软着，没动成。
“别动。”沈淮川的声音低哑，带着命令的口吻，但动作却放得极轻。他一手轻轻托住她的下巴，固定住她的脸，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她红肿的唇瓣上，尤其是那处细微的破口上。
药膏触感清凉，瞬间缓解了火辣辣的刺痛感。宋清雁舒服地眯了眯眼，像只被顺毛的猫。她甚至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嘴，方便他处理舌尖上可能也被咬到的地方。
沈淮川的动作顿了一下，眸色深了深，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指尖更加轻柔地探入些许，将药膏均匀涂抹在可能受伤的舌尖。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室内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和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涂完药，沈淮川收回手，将药盒盖好，放在枕边。他依旧坐在那里，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目光沉沉地落在宋清雁脸上，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宋清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闷闷地道：“涂完了就走吧，我要睡觉了。”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更小，“……下次发病提前说一声，我好躲远点……”
沈淮川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的后脑勺，纤细的脖颈在烛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他没感觉她在生气，于是决定开口哄一哄。
“好。”他声音堪称温柔了，“下次若还这样，我便让阿亦将我房间反锁了好不好？”
“嗯。你今天吓死人了……”宋清雁嘀嘀咕咕的抱怨，“大晚上的不点蜡烛…就在那里坐着…阿亦他们怎么没拦你？”
那自然是拦不住的。会被重伤，不过沈淮川不打算告诉她这些，只嗯了一声，想到自己那么失控又有几分懊恼道，“抱歉。”
他懊恼的并非失控本身。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与体内的毒和随之而来的各种副作用共存，失控是常态，冷静克制才是需要耗费心力维持的表象。他懊恼的是，竟然在她面前露出了如此不堪、如此真实的一面。
那种被原始欲望和暴戾情绪完全支配的模样，没有半分理智，只跟随自己的心意的贪婪，恶劣的本性和掠夺欲在看到她的时候就无法掩藏，他自己回想都觉得自己身上那层人皮在发病的时候被剥离。
那所谓的毒，也就是让他变得暴戾得催化品，仅此而已。
他习惯于将一切掌控在手中，包括自己的情绪和反应。可一见到她，他却像一头真正的野兽，只想将她拆吃入腹。
怕是真吓到了她，好不容易才哄出窝探爪子的猫，若是真又吓回去了…啧。
“疼吗？”他把她脸扳回来，又沾了点药膏抹在她嘴唇上。
宋清雁摇摇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你可以走了。”
“为何要走？”沈淮川确认她没生气，把药膏搁在一边，很自然的走回来上了床，把被窝里的人捞到怀里，也没有自称本王，“睡吧。我晚上不会再发病。”
宋清雁：……
她有点想骂他不要脸，但是她实在是困极了，干脆放弃了抵抗，往沈淮川怀里一瘫，小声道，“你不准闹我睡觉。”
“好。”
“如果感觉自己要发病了就自觉出去。”
“好。”
在身后人温暖的怀抱和轻柔的答应下，宋清雁迷迷糊糊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如果他一直这样，她……
她就，多陪陪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