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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的死寂被林凡粗重的喘息打破。方才雷霆般反杀两名练气五层杀手，虽未受伤，但瞬间爆发的煞力与精神的高度集中，依旧让他气息略微紊乱。他迅速平复心跳，神识再次扫过洞外，确认再无其他埋伏后，才将注意力转回自身。
气海之内，那黑色残片因方才的杀伐，搏动频率明显加快了一丝，释放出的精纯阴煞能量也更加活跃。林凡能感觉到，那层练气五层的壁垒，在这股能量的持续冲击下，已然薄如蝉翼，摇摇欲坠。
“不能再等了！”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孙塬既然已派来第一波杀手，就绝不会只有这一波。必须在下一波袭击到来之前，突破境界，拥有更强的自保之力！
他不再压制体内奔腾的煞力，反而主动引导那由黑色残片反哺而来的、混合了自身煞力与幽冥煞丹精华的磅礴能量，如同蓄势已久的洪流，朝着那层坚固的壁垒，发起了凶猛的冲击！
“轰——！”
能量洪流狠狠撞在壁垒之上，林凡浑身剧震，耳中嗡鸣不止！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比之前任何一次冲击境界都要强烈数倍！那壁垒剧烈晃动，却并未立刻破碎，反而传来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
“噗！”林凡喉头一甜，一口逆血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练气五层的壁垒，远比四层坚固！而且，他这身煞力属性特异，突破时引动的天地灵气（或者说阴煞之气）也更为狂暴！
他没有退缩，眼神反而更加凶狠。《基础炼气诀》被运转到极致，勉强维系着能量的稳定，黑色残片似乎也感应到他的困境，搏动更加有力，释放出的能量更加精纯磅礴！
“给我……破！”
林凡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求生欲，都融入了这第二次冲击之中！气海内的暗灰色煞力疯狂旋转，形成一个漩涡，中心处那一点幽黑光泽骤然亮起，带着一股破灭一切的决绝，再次狠狠撞向壁垒！
“咔嚓……轰隆！”
仿佛冰层彻底炸裂，又仿佛堤坝彻底崩塌！那层坚固的壁垒，在这凝聚了林凡全部力量与意志的冲击下，终于轰然破碎！
一股远比练气四层磅礴、精纯、且带着更浓重死寂意味的暗灰色煞力，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冲遍他的四肢百骸！经脉在磅礴能量的冲刷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却又在破碎与重塑的边缘，被那精纯的能量强行拓宽、加固！
练气五层！成！
强大的力量感充斥全身，林凡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发出的细微爆响。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暗灰色流光如同实质般一闪而逝，周身气息陡然攀升，将那呼啸的罡风都逼退了三尺！
他成功突破了！在这绝境般的思过崖，在孙塬的虎视眈眈之下！
然而，还没等他细细体会突破后的变化，气海深处，那一直处于蜕变状态的黑色残片，异变再生！
就在他突破的刹那，仿佛某种封印被解开，黑色残片猛地停止了搏动！其表面那些深邃如墨的裂纹，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一股远比幽冥煞丹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也更加暴戾的凶煞之气，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骤然苏醒，轰然爆发！
“嗡——！”
整个石洞剧烈震动，林凡布置在洞口的简单隔绝阵法瞬间破碎！他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意念顺着与残片的精神联系，狠狠冲入他的识海！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战场！尸山血海，万灵悲嚎！一杆仿佛能刺破苍穹的黑色战矛，携带着屠戮亿万生灵的滔天煞气，贯穿天地！而在那战矛之巅，隐约可见一个模糊不清、却散发着令星辰都颤栗的孤傲身影！
“戮……戮……”
一个充满了无尽杀伐与毁灭意味的古朴字符，如同烙印般，狠狠刻入了林凡的灵魂深处！
“噗——！”
林凡再也无法压制，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竟隐隐泛着黑色！他抱着仿佛要炸开的头颅，蜷缩在地，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剧烈抽搐，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道细密的、如同那残片裂纹般的血色纹路！
这黑色残片，根本不是什么法器碎片！它是一件凶兵！一件沾染了无尽杀戮、蕴含着恐怖传承的绝世凶兵之核心碎片！“幽冥鉴”恐怕也只是它的一部分！
它所反哺的，不仅仅是能量，更是一种烙印，一种传承，一种……择主的仪式！
这传承霸道绝伦，直接冲击神魂，若非林凡心神早已被煞力与一次次生死磨砺淬炼得坚如铁石，更有净溪试净化根基，恐怕在刚才那股意念冲击下，已然神魂俱灭，沦为只知杀戮的傀儡！
不知过了多久，那恐怖的意念冲击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林凡瘫倒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他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丝心有余悸，更带着一种明悟。
他“看”到了，那残片传递来的信息碎片——一门名为《戮煞诀》的残篇！并非完整的功法，而是一种引动、掌控、乃至掠夺天地间各种煞气、杀气、死气为己用的霸道法门！其核心，便是一个“戮”字，以杀止杀，以煞养煞！
这《戮煞诀》与他自行摸索的“毒煞灵涡”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更加系统、更加霸道、也更加……危险！它直指煞道本源，修炼到高深境界，甚至能凝聚“戮煞金丹”，但稍有不慎，便会被煞气反噬，万劫不复。
同时，他也明白了这黑色残片的部分功用。它不仅是储存、转化煞气的容器，更是一件成长型的本命法宝胚子！它能通过吞噬煞气、杀气、死气等负面能量不断修复自身、提升品阶！而它与林凡，已通过这次突破和意念冲击，初步建立了更深层次的联系，近乎本命交修。
林凡挣扎着坐起身，内视己身。气海之内，那黑色残片表面的血色纹路已经隐去，恢复了之前温润如玉、裂纹深邃的模样，但其核心处，一点微不可查的血芒正在缓缓凝聚，那是《戮煞诀》的种子，也是“戮”字真意的雏形。
他体内的煞力，总量暴增了数倍，质量也发生了蜕变。原本的暗灰色中，那丝幽黑光泽更加明显，并且多了一种内敛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邃，运转之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锋锐与死寂。这是初步融合了《戮煞诀》特性的戮煞之力！
他的修为，稳固在了练气五层初期。
“《戮煞诀》……戮煞……”林凡喃喃自语，感受着体内那全新的、更加强大也更加危险的力量，眼神复杂。
这条路，一旦踏上，便真的再无回头可能了。煞道，终究是为正统所不容的偏门，甚至可归入魔道。
但，那又如何？
他林凡，本就是于微末中挣扎求生，于万毒中淬炼己身。正道也好，魔道也罢，能让他活下去，能让他变得更强，能让他掌控自身命运的，便是他的道！
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指尖那冰冷而充满力量的感觉。
煞道，便煞道！
从今日起，我林凡，便以这思过崖为起点，以这《戮煞诀》为根基，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戮煞仙途！
洞外，罡风似乎更加猛烈了，仿佛在为他这离经叛道的誓言而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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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