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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刺骨的钟声将杂役弟子们从睡梦中惊醒。
林凡几乎在钟声响起的同时睁开了眼睛，眼中没有初醒的朦胧，只有一夜未眠的清醒与警惕。他迅速起身，动作麻利地整理好铺位，将那块已经变得普通的汗巾仔细叠好，塞入怀中。
排屋里嘈杂起来，其他杂役嘟囔着、打着哈欠，不情愿地爬起。没有人多看林凡一眼，仿佛昨夜寒溪边的事情从未发生。但林凡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带着探究、忌惮，或是幸灾乐祸。
他沉默地混入人流，走向屋外。在经过苏婉的铺位时，他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苏婉已经起身，正背对着他，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角，身影单薄而安静。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杂役们的早课是集体劳作——清理寒溪谷东面的一片乱石滩，为接下来开辟新的灵药田做准备。这是一项繁重且枯燥的工作，需要动用灵力搬运沉重的石块。
林凡选了一个靠近边缘的位置，默默运转起微薄的灵力，开始搬运石头。他刻意放缓了速度，显得和往常一样吃力，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视着四周。
果然，没过多久，赵虎带着两个人出现了。他看起来神色如常，甚至和相熟的杂役打了声招呼，但当他目光扫过林凡时，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阴冷，让林凡心中警铃大作。
赵虎没有立刻来找麻烦，而是指挥着他那两个跟班在离林凡不远不近的地方开始干活，隐隐形成了监视和包围之势。
“林凡，”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凡转头，是住在排屋另一头，平时几乎没什么交集的杂役，名叫李铁。他皮肤黝黑，身材干瘦，也是练气一层，但资历比林凡老一些。
“李师兄。”林凡点了点头，手上动作没停。
李铁凑近了些，一边假装搬动一块小石头，一边压低声音道：“你小心点，赵虎昨天吃了亏，不会就这么算了。我听说……他可能找了王莽。”
王莽？
林凡心头一沉。那也是寒溪谷的一个杂役头目，据说有练气三层的修为，为人比赵虎更狠辣，手下也更多。如果赵虎真的请动了王莽，那麻烦就大了。
“多谢李师兄告知。”林凡低声道谢，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李铁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开了，似乎也不愿与林凡有太多牵扯，只是出于某种兔死狐悲的心态，才出言提醒。
整个上午，气氛都显得有些压抑和诡异。赵虎的人像幽灵一样在附近徘徊，而其他杂役则明显避开了林凡所在的区域，生怕被牵连。
林凡心知肚明，赵虎在等，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或者等王莽的到来。这种悬而未决的压力，比直接的冲突更折磨人。
他一边机械地劳作，一边疯狂运转着大脑。
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练气一层对练气三层，毫无胜算。
逃跑？寒溪谷外围有宗门简单的禁制，擅自离开视为叛宗，下场更惨。
告发？执法堂会相信一个伪灵根杂役的话，而去追究一个练气二层和一个可能的练气三层弟子吗？更何况，是自己先杀了人。
似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杂役们各自找个地方，啃着发放的硬邦邦的干粮。
林凡独自坐在一块大石后面，慢慢咀嚼着干粮，目光落在远处溪水流淌的寒溪上。
难道真的没有一丝希望？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怀中，那块中品灵石硬硬的硌着他。里面的灵气已经消耗了一部分，但依旧是他最大的依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