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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透过竹叶间隙，在山谷中洒下斑驳光影。
林?早早调息完毕，体内算气已恢复充盈。他坐在溪边石头上，忍不住反复回味清晨时师父那句"做得很好"，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楚卿走来时，看见的便是少年这副傻笑着的模样。她脚步微顿，才继续走近。
"收敛气息，非是压制。"她开门见山，声音清泠如泉，"而是要让自身气机与周遭融为一体，如鱼入水，不见其形。"
林?立即收敛心神，认真聆听。
"闭上眼。"楚卿道，"勿用天眼，只凭感知。告诉我，你感受到了什么。"
林?依言闭目，将心神沉静下来。起初只能感受到溪水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渐渐地，他感知到了更多——脚下泥土的湿润气息，旁边药圃里灵草散发的生机，甚至空气中阳光的温度变化。
"溪水...草木...风..."他迟疑道，"还有...光?"
"继续。"楚卿声音平静。
林?凝神细感，忽然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清凉而强大的气息就在身前。那气息如此熟悉，与他胸前的吊坠隐隐呼应，却又浩瀚如海。
"还有...师父。"他轻声道，"您的气息，像...像月下的寒潭。"
楚卿眼中掠过一丝讶色，没想到他感知如此敏锐。
"很好。"她颔首，"现在，尝试将你的气息放缓，与风声同步。"
林?尝试调整呼吸，让算气流转的频率渐渐与风声相合。起初总是慢半拍，要么快了些许。他想起清晨的感悟，不再强求，而是用心去感受风的节奏，让自己慢慢融入其中。
渐渐地，他的气息变得若有若无，仿佛真的化入了风中。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楚卿的气息微微一滞——虽然只有一刹那，但确实存在。
林?疑惑地睁开眼，看见师父正望着他出神，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中，再次浮现出清晨时那种迷茫与困惑。
"师父？"他轻声唤道。
楚卿回过神，恢复平静："无事。你做得很好。"
她移开视线，继续指导："现在试着将气息与溪水流动相合。"
林?依言而行。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他更快地找到了节奏，让算气如溪水般潺潺流动。
奇妙的是，当他这样做时，胸前的吊坠似乎微微发热，一股清凉的气息从中流出，帮助他更好地融入周遭环境。
楚卿静静看着闭目修炼的少年，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为什么这个少年的气息总能引起她内心的波动？ 为什么他修炼时的状态让她感到如此熟悉？ 那种同源而出的亲近感，究竟从何而来？
她修行至今，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师父，"林?忽然睁开眼，惊喜地说，"我感觉到了！东南方向三十步外，有一株灵草刚刚成熟了！"
楚卿微微挑眉。那株灵草确实午时刚刚成熟，但她没想到林?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仅凭气机感应就察觉到如此细微的变化。
"你的感知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她实话实说，"看来算道一脉确实与你十分契合。"
林?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师父教得好。"
夕阳西下时，今天的修炼告一段落。林?已经初步掌握了收敛气息、感知周遭的技巧，虽然还不够熟练，但已远超常人进度。
"明日继续。"楚卿说着，转身欲走。
"师父，"林?忽然叫住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细心编好的草蚂蚱，"这个送给您。我...我刚才休息时编的。"
那草蚂蚱编得栩栩如生，可见花了心思。
楚卿看着递到面前的草蚂蚱，微微一怔。从未有人送过她这样的东西。
她沉默片刻，终是伸手接过："多谢。"
林?看着师父收下礼物，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师父明天见！"
楚卿颔首，转身离去。走出一段距离后，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草蚂蚱，眼中闪过一丝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柔和。
而那份疑惑，在她心中愈发深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