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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河畔,腥风扑面。
那暗红色的河水如同煮沸的血浆,翻滚着,咆哮着,卷起浑浊的浪涛,不断拍击着光秃秃的河岸。空气中弥漫的水汽都带着一股铁锈与腐朽混合的怪味,吸入口鼻,令人胸腹间阵阵翻涌。更为刺骨的,是那股萦绕不散、仿佛凝聚了千万年怨愤与绝望的冰冷意韵,寻常生灵在此待得久了,只怕神魂都要被侵蚀、同化。
猪刚鬣皱了皱他那硕大的鼻子,瓮声道:“好重的怨气!比俺那福陵山的瘴气还让人难受!卷帘那家伙,就被压在这下面?每日受飞剑穿心?玉帝老儿也太狠了!”
赤尻马猴金眸中因果线剧烈颤动,他凝视着奔腾的河面,脸色凝重:“不止是怨气。这流沙河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天然禁制,与地脉幽冥相连,河水沉重无比,更蕴含蚀骨销魂的阴煞之力。强行潜入,不仅会引动禁制反击,还会惊动天庭设下的看守。而且……河底那道神魂的痛苦因果,如同沸腾的油锅,几乎与整条河流的怨念融为一体,极难靠近,更别说沟通。”
林凡站在岸边,混沌之气在体表缓缓流转,将那无孔不入的怨气与阴煞隔绝在外。他的神识尝试探入河中,却如同陷入泥沼,阻力巨大,且被无数混乱、痛苦的意念碎片冲击,难以深入河底核心。
“确实棘手。”林凡眉头微蹙,“硬闯不行,神识沟通亦被阻隔。需得想个法子,既能避开禁制,又能将我们的意念,精准地传递到卷帘大将受刑之处。”
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咆哮的河面上,忽然心中一动。
“系统,检索可应对当前困境的神通、阵法或特殊物品,要求:隐匿性强,可穿透此类怨气与禁制屏障进行单向或双向信息传递,消耗因果点在一万以内。”
【收到指令。检索中……】
【推荐方案一:神通‘他心通·残’(佛门),可于一定条件下感应强烈情绪并进行单向传递,需接触或极近距离,易被佛门大能察觉,不推荐。】
【推荐方案二:特殊阵法‘镜花水月阵’,可借水元为媒,投射虚影,进行有限沟通,但需在目标附近布设子阵,难以实现。】
【推荐方案三:特殊物品‘同心螺(对)’,产自南海归墟,天生异种,彼此共鸣,可无视大部分结界禁制进行神魂传讯(距离与效果受环境及双方神魂强度影响)。库存一对,兑换需因果点:9500点。】
“同心螺?”林凡目光一亮,“就是它了!兑换!”
【消耗因果点9500点,兑换‘同心螺(对)’成功。】
光芒一闪,林凡手中多出了两枚婴儿拳头大小、形状奇特的海螺。海螺壳呈现半透明的七彩琉璃色,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散发着微弱而奇异的空间波动。
“此物名为同心螺。”林凡将其中一枚递给赤尻马猴,“需以精血神魂稍加祭炼,便可使用。一枚置于我们此处,另一枚……需想办法送到卷帘大将身边。”
猪刚鬣挠头:“送到他身边?这怎么送?俺老猪下去倒是不怕那河水,但肯定会被禁制发现。”
林凡微微一笑,看向赤尻马猴:“道兄,此事还需仰仗你的神通。可能寻得一丝空隙,以因果遁法,将此螺悄无声息地送入河底,最好能直接出现在卷帘大将触手可及之处?”
赤尻马猴接过同心螺,仔细感知了片刻,又望向流沙河,金眸中因果线疯狂推演,半晌后,他沉声道:“有机会!这流沙河禁制虽强,但并非全无破绽。其运转核心在于镇压与折磨,对于不带恶意、且极其微小的‘死物’穿梭,尤其是在那飞剑行刑、阵法力量集中于一点、产生细微波动的刹那,有一线之机!俺可以尝试以因果线缠绕此螺,在其最不易被察觉的‘因果缝隙’中,将其送达!”
“好!”林凡点头,“我们便在此等待时机。道兄负责送螺,我与猪道友负责接应,并以自身气息模拟周遭环境,为你遮掩。”
计议已定,三人便在河岸寻了处隐蔽的巨石后藏身。赤尻马猴盘膝坐下,双手捧着那枚同心螺,金眸彻底闭上,全部心神都沉浸到对流沙河禁制运转规律以及卷帘大将受刑因果的推演之中。他身上散发出玄奥的波动,无数细微到几乎不可见的因果丝线蔓延而出,探入奔腾的河水中,如同最灵敏的探测器,捕捉着那转瞬即逝的“缝隙”。
林凡与猪刚鬣则一左一右护持在他身旁,收敛所有气息,混沌之气与精炼后的妖力缓缓扩散,将三人所在之处的空间微微扭曲,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即便有神识扫过,也只会觉得是河边一块寻常的顽石。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流逝。流沙河的咆哮声永无止境,那冲天的怨气也从未停歇。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一整天。
突然,赤尻马猴紧闭的金眸猛地睁开!
“就是现在!”
他低喝一声,手中那枚同心螺骤然化作一道几乎透明的流光,沿着一条玄之又玄、避开了所有禁制核心脉络的“因果缝隙”,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暗红色的河水之中,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几乎在同一时间!
“咻——!”
一道凄厉至极、仿佛能撕裂灵魂的破空声,猛地从河底深处传来!即便隔着厚重的河水与禁制,那声音依旧让岸边的林凡和猪刚鬣心神一凛!
那是行刑的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