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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秦狼振臂狂呼，声震四野！
“就该这样！！”
“社长万岁！公社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掌声、顿足声，如同澎湃的浪潮，席卷了整个打谷场。人们激动地呼喊着，将所有的信任与崇敬都投向高台上的那个人。
陈烬静静地站着，听着这海潮般的欢呼，脸上没有得意，只有一种更深沉的凝重。他再次抬起手，这一次，动作缓慢而有力。
欢呼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他环视全场，目光掠过每一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每一个沾满泥土的身影，然后，用尽全身的气力，发出了比刚才宣布决议时更加深沉、更加撼人心魄的声音：
“不——！”
“不是社长万岁！更不该有什么人万岁！”
“是人民万岁！是创造了这一切的、流血流汗的你们——万岁！”
“是千千万万不肯跪下、不肯变色的骨头——万岁！！”
他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那狂热的欢呼瞬间凝固了，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肃穆的震撼。无数双眼睛看着他，看着这个将他们高高举起、而自己却深深扎根于泥土之中的领路人，眼眶迅速湿润、发红。
一种无声的、却比任何欢呼都更有力量的情感，在所有人之间汹涌奔流。
夕阳将天边的云彩烧成一片绚烂的赤红，给焕然一新的公社镀上了温暖的金边。新开垦的梯田像巨大的台阶，层层叠叠，染着新绿；工坊区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远处的校场，传来孩子们跟着退伍老兵操练的、稚嫩却有力的呼喝声。
陈烬和孟瑶并肩站在一处高坡上，静静地眺望着这片他们用血汗和信念浇灌出来的土地。
微风拂过，带来泥土和禾苗的清新气息。
“路还长，”陈烬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澈而坚定，“鬼魅还多。外面的，里面的，都不会少。”
孟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手中那本越来越厚实的账本，被她更紧地抱在胸前，仿佛抱着无比珍贵的东西。
陈烬转过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无比温暖的笑意：
“但只要…”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仿佛在陈述一个天地至理：
“只要初心这把火不灭，骨头里的颜色不改，就没人能真正打败我们。”
孟瑶迎上他的目光，重重地“嗯”了一声。她的眼中，倒映着天边的赤霞，也倒映着身边这个男人眼中，那簇永不熄灭的赤火。
远方，公社的灯火次第亮起，与天上的星子连成一片，温柔而坚定地照亮着脚下的土地，和前方漫长而充满希望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