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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约莫四十出头，留着利落的齐耳短发，身材匀称结实，穿着一身剪裁合体却毫无标识的深色套装，步履沉稳有力，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祁同伟身上扫过。
“跟我来。”她声音不高，带着公事公办的干脆，没有多余的客套，转身引路。
祁同伟默不作声地跟上。楼梯是老旧的水泥结构，踩上去发出空洞的回响。二楼走廊很安静，光线有些昏暗，只有尽头一扇门透出光亮。
王云推开那扇厚重的、似乎做过特殊处理的木门，里面是一个陈设极其简单的房间：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个文件柜，再无他物。窗户拉着厚厚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窥探。
直到门在身后轻轻关上，王云才转过身，正式面对祁同伟，脸上没什么表情，公式化地伸出手：“你好，祁同伟。我是王云。”
祁同伟礼节性地与她握了握手，触感干燥有力。
他目光扫过这间沉闷得近乎压抑的房间，心中有些不悦。
他讨厌这种故弄玄虚的氛围，尤其是你们现在是请我帮忙的情况，而且他本能的感觉那次被拒绝的调动背后可能会有蹊跷。
他开门见山：“你好，王主任。请问，你们找我什么事？”
王云似乎没在意他的态度，径自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打印好的纸，推到祁同伟面前：
“不好意思，在正式与你谈话之前，我们需要和你签署一下这份保密协议。”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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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的目光落在纸上，“保密协议”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刺入眼帘。
这种套路，他前世见的太多了，签了这个东西等于给了他们把柄！
这让他心里有点烦躁，他没有伸手去接，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如果我不签呢？”
王云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微微一愣。她知道他们领导非常看重祁同伟，甚至想招揽他而被拒绝。
但是她们部门办事向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在她预设的剧本里，对方要么顺从签字，要么在压力下询问缘由，绝不该是这种近乎挑衅的拒绝。
她脸上的公式化表情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裂痕，语气也冷硬了几分：“那抱歉，我们就不能说了。”
祁同伟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几乎在王云话音落下的同时，干脆利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转身就往门口走去，丢下一句：
“那太好了，你们就不用说了！”
王云彻底懵了！
她负责过无数次的“谈话”，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有惊慌的，有愤怒的，有讨价还价的，却从未遇到过像祁同伟这样，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连谈都不谈，直接掀桌子走人的！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和掌控。她眼睁睁看着祁同伟的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手。
就在祁同伟拧动门把手，即将拉开门的瞬间，王云的声音终于追了上来：“你现在不签也不行！你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
这是近乎耍赖式的挽留。
祁同伟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甚至气笑了出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呵！我进来之前，也没人告诉我这里是龙潭虎穴啊？你们这叫什么？钓鱼执法？”
“随你怎么想。”王云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冷硬，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她不信在国安的地盘上，还能让一个公安部的秘书翻了天。
即便你是部长秘书又怎样？部长我都逮捕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