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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夕阳把溪山园的小院子染成了暖金色，门口的木质照片墙被风拂得轻轻晃，上面贴着顾沉舟和苏晚在青林湾的夕阳合照、月牙湾的礁石剪影，连槐树下修收音机的抓拍都被洗出来，缀在角落，像串起了一串满是烟火气的回忆。
顾沉舟牵着苏晚的手走下车时，院子里立刻响起了欢呼声。工作室的小周举着气球跑过来，笑着起哄：“苏姐！顾总！你们这照片墙也太甜了吧！我昨天帮忙挂的时候，看一次笑一次！”苏晚耳尖红了，悄悄往顾沉舟身后躲了躲，却被他攥紧了手——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白纱手套传过来，稳得让她瞬间踏实。
“别躲，”顾沉舟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气息里带着淡淡的桂香，“你今天这么好看，该让大家多看看。”他说着，抬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纱，指尖碰到她发间的珍珠花，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珍宝。
苏母和顾母早已站在院子里等着，两人都穿了新做的旗袍，苏母是枣红色，顾母是米白色，手里还牵着几个邻居家的小孩，孩子们手里捧着撒花的篮子，看见他们进来，立刻蹦蹦跳跳地围上来：“新娘姐姐真好看！新郎哥哥快给糖！”
顾沉舟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糖果，分给孩子们，苏母则拉着苏晚的手，帮她拂去裙摆上的浮尘：“晚晚，别紧张，等会儿走红毯跟着沉舟走就行，妈在台下看着你呢。”顾母也凑过来，把一个暖手宝悄悄塞进苏晚手里——初秋的傍晚有点凉，她特意带了个小巧的暖手宝，裹着米白色的绒布，刚好藏在婚纱裙摆里。
“谢谢妈，谢谢阿姨。”苏晚握着暖手宝，心里像被灌了温水似的软。她抬头看向院子深处，红毯从门口一直铺到小舞台，两侧摆着插满雏菊的陶罐，都是她喜欢的浅粉色；舞台背景板是米白色的，上面印着细碎的槐树叶纹样，和喜帖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连角落都缀着几片干槐叶，是苏父昨天特意摘了压好的。
“该走红毯了。”顾沉舟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他伸手牵住她的手，掌心的力道刚好，既不松也不紧。苏晚跟着他踏上红毯，两侧亲友的掌声和欢呼声裹着桂香飘过来，她忍不住抬头看顾沉舟——夕阳落在他侧脸，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他正低头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像盛了满院的光，让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设计展上见他时的样子，那时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眼神冷冽，谁能想到，后来会陪她在早市挑菜、在槐树下修收音机，把她的每一个小习惯都刻在心里。
“在想什么？”顾沉舟察觉到她的走神，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在想，幸好遇到你。”苏晚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他耳里。顾沉舟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笑了，眼角的细纹都染着暖意：“我也是，幸好遇到你。”
走到舞台中央时，主持人笑着开口：“今天咱们不说华丽的辞藻，就听两位新人说说，从认识到现在，最让彼此踏实的一件事。”
顾沉舟接过话筒，目光落在苏晚身上，语气认真得像在说什么重要的承诺：“最踏实的，是上次晚晚工作室遇到抄袭危机，我陪她熬夜找证据，她靠在我肩上说‘有你在真好’的时候。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不仅要给她喜欢的生活，还要做她的依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让她有底气。”
台下立刻响起掌声，苏晚的眼眶悄悄热了。她接过话筒，指尖微微发颤，却看着顾沉舟笑：“我最踏实的，是有次在我家院子里，他帮我爸修收音机，蹲在槐树下研究线路，我妈在旁边说‘这孩子心细’的时候。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男人，不仅会给我浪漫，还能陪我过柴米油盐的日子，能跟我爸妈聊到一块儿去——这才是我想要的家。”
苏母在台下悄悄抹了眼泪，顾母递过一张纸巾，笑着说：“你看这俩孩子，说的都是实在话，比那些空泛的情话好听多了。”苏父和顾父坐在旁边，手里端着茶杯，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欣慰——他们要的从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孩子能找到一个能一起过日子、互相依靠的人。
宣誓环节时，顾沉舟握着苏晚的手，一字一句地说：“苏晚，我顾沉舟，今天当着所有亲友的面承诺，以后的日子，我会记得你爱吃的清蒸鲈鱼，记得你怕虫子，记得你喜欢在槐树下喝茶；我会支持你的工作室，陪你去早市买菜，帮你修家里的小物件；房产证上有你的名字，家里的柜子里永远有你爱吃的花生糖，我的未来里，永远有你。”
苏晚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却笑着回应：“顾沉舟，我苏晚，今天也承诺你，以后的日子，我会记得你爱喝的绿豆汤，记得你穿浅灰色最显气质，记得你怕我受委屈；我会学做你爱吃的红烧肉，陪你看球赛，跟你一起在新家种槐树；你的辛苦我会懂，你的温柔我会珍惜，我的未来里，也永远有你。”
主持人刚宣布“可以交换戒指了”，顾沉舟就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不是之前准备的钻戒，而是一对素圈银戒，戒圈内侧刻着小小的“槐”字。“这是我找师傅定做的，”他把戒指戴在苏晚手上，声音温柔，“内侧的‘槐’字，是咱们家老槐树的意思，以后不管去哪，看到这个字，就想起咱们一起在槐树下的日子。”
苏晚摸着戒圈上的刻痕，心里满是滚烫的幸福。她也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对同款银戒，递给顾沉舟：“我也让师傅刻了，以后咱们的孩子问起，就跟他们说，这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看着咱们在槐树下定的终身。”
台下的掌声更响了，连孩子们都在喊“要吃喜糖”。苏母和顾母赶紧起身，给宾客们分喜糖——米白色的盒子里，两颗奶糖、一颗巧克力、一颗花生糖，还夹着片干槐叶，正如她们之前商量的那样，满是家常的心意。
敬茶环节，顾沉舟端着青花瓷杯，先递给苏父：“爸，谢谢您把晚晚交给我，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苏父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眼眶有点红：“沉舟，以后好好对晚晚，家里有事，随时跟我们说。”苏母接过茶杯时，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却笑着说：“沉舟，以后常回家，我给你们做红烧肉，晚晚做的总没我做的香。”
轮到顾父顾母时，顾母接过茶杯，拉着苏晚的手：“晚晚，以后沉舟要是欺负你，你跟妈说，妈帮你骂他。”顾父则看着顾沉舟，语气郑重：“沉舟，以后要担起责任，好好过日子，别让我们和晚晚失望。”
晚宴开始后，院子里的串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裹着饭菜的香气，满是热闹的烟火气。顾沉舟给苏晚夹了块清蒸鲈鱼，小心地挑掉刺：“快吃，你今天忙了一天，肯定饿了。”苏晚咬着鱼肉，看着顾沉舟给长辈们添酒，看着苏母和顾母一起给宾客们盛汤，看着工作室的员工们围着照片墙说笑，忽然觉得，这场婚礼最珍贵的不是仪式有多盛大，而是身边有最爱的人，有认可他们的家人，有支持他们的朋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心的笑意。
夜色渐深，宾客们渐渐散去。顾沉舟牵着苏晚的手，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这是他们特意让工作人员搬来的小树苗，栽在陶盆里，就放在舞台旁边。“等咱们度完蜜月回来，就把它种在新家的院子里，”顾沉舟摸着树苗的枝叶，声音温柔，“以后它会长得跟你家的老槐树一样高，咱们就在树下喝茶、聊天，看着孩子们长大。”
苏晚靠在他肩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手里握着他的手，指尖碰着戒圈上的“槐”字：“顾沉舟，我今天真的好幸福。”
“我也是，”顾沉舟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晚风，“以后的每一天，都会这么幸福。”
串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槐树苗的枝叶在风里轻轻晃，远处传来零星的虫鸣，近处是彼此温热的掌心。苏晚知道，这场在溪山园里的婚礼，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她和顾沉舟“烟火余生”的开始——往后的日子里，有柴米油盐的琐碎，有互相陪伴的温暖，有家人的牵挂，有彼此的承诺，他们会像院中的槐树一样，扎根在平凡的日子里，慢慢长大，慢慢变老，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满是爱意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