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穿越,闯王一统

第29章 道袍下的乾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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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一层半透明的轻纱,缓缓流淌,将整个宁远城温柔地包裹。这座以军事要塞闻名的城池,在破晓前的朦胧中,罕见地褪去了几分肃杀,棱角分明的城墙、高耸的敌楼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海市蜃楼般不真切。湿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却也混杂着一丝从军营方向飘来的、若有若无的火药和铁锈味。

总兵府侧门悄然开启,微弱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戚睿涵和董小倩已准备停当。两人皆是一身素净的白色黑边道袍,宽大的袖口随风轻摆,头发依照明人习俗,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以简单的木簪固定。这身打扮掩去了戚睿涵身上那份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跳脱,也中和了董小倩眉宇间过于锐利的英气,使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对游方修行的道友。戚睿涵背上一个不大的青布包袱,里面除了少许散碎银两、硬面饼子,最珍贵的便是那部来自未来的手机,此刻已被柔软的细棉布层层包裹,妥善安置。董小倩则挎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鞘略显陈旧,但她的手按在剑柄上时,身姿便自然而然地挺拔如松,眼神沉静而警觉。

吴三桂、陈圆圆、杨铭等寥寥数人送至门外。吴三桂今日未着戎装,只是一身深色常服,更显面容沉毅。他上前一步,大手重重地拍在戚睿涵未受伤的右肩上,力道不轻,目光如炬,沉声道:“元芝,此去非同小可,龙潭虎穴,步步杀机。打探消息、相机策反李氏父子固然紧要,然切记,保全自身方为第一要务。凡事三思而后行,若事有蹊跷,或觉风险过大,切莫逞一时之勇,速退为上策!宁远,始终是你们的退路。”他的话语带着关宁将领特有的干脆利落,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毕竟,眼前这个年轻人带来的“天机”和展现的“神异”,虽曾让他惊疑不定,却也实实在在地改变了历史的瞬间,更关乎他吴三桂乃至无数人的未来。

陈圆圆莲步轻移,柔美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她将一个小小的、沉甸甸的锦囊塞到戚睿涵手中,声音如春风拂柳:“戚公子,董姑娘,关外苦寒,关内更是险恶,这些金叶子且收着,或可应急。千万,千万保重。”她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戚睿涵的包袱,补充道,“若那‘银丝’耗尽,或是还需其他稀奇物事襄助,务必设法传信回来,妾身与侯爷定当竭力筹措。”她知道那部“小镜子”的神奇,也明白它对戚睿涵的重要性。

杨铭在一旁捋着短须,神情严肃地补充了几句关于永平府周边地形、清军布防可能的要点,以及一些混入敌后的注意事项,言辞简练,却句句切中要害。

戚睿涵感受着肩头残留的力道和手中锦囊的重量,心中五味杂陈。有对前路未知的忐忑,有肩负重任的压力,更有一种被信任、被托付的使命感。他深吸一口带着晨雾湿气的空气,郑重点头,目光扫过送行的每一张面孔:“长伯兄,嫂夫人,杨参军,诸位放心。元芝虽不才,亦知此行关乎国运,定当谨慎行事,随机应变,不辱使命。”他顿了顿,看向董小倩,“有小倩姑娘相助,我们互为犄角,必能化险为夷。”

董小倩亦上前一步,敛衽一礼,动作流畅自然,毫无寻常女子的娇柔,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侯爷,夫人,参军,静候佳音便是。”她的话语简短,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沉稳力量。

辞别众人,两人不再回头,迅速混入清晨稀稀落落出城的人流中。挑着担子的小贩、推着独轮车的农夫、背着行囊的旅人……各色人等汇成一股细流,穿过尚在弥漫的雾气,悄然离开了这座暂时还飘扬着大明旗帜的坚城。

通往关内的官道,起初还算平坦,但越往前走,景象便越发荒凉。时值初夏,本该是万物勃发、绿意盎然的季节,然而目光所及,道路两旁的田野里却少见茁壮的禾苗,多是半人高的枯黄杂草在风中无力摇曳,或是大片被胡乱焚烧过的焦黑土地,像一块块丑陋的伤疤。

废弃的村落不时闯入眼帘,残垣断壁间,野草丛生,偶尔有乌鸦扑棱着翅膀从倒塌的房梁上飞起,发出刺耳的“呱呱”声,更有野狗在废墟间穿梭觅食,眼神警惕而贪婪,为这片土地增添了几分死寂与萧索。

为避开清军主要的驿道和巡逻哨卡,他们大多选择崎岖难行的小路甚至山间野径。戚睿涵这具身体原主的底子本就不算强健,加上肩伤初愈,连日赶路下来,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董小倩则显得从容许多,她步履轻健,时常在戚睿涵需要喘息时,不动声色地放缓脚步,或是借故观察四周地形,为他争取片刻休息时间。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不仅留意着可能的危险,也时刻关注着同伴的状态。

行至午后,烈日当空,暑气蒸腾。远远望见前方山坳处,似乎有一个小小的集镇,隐约还能看到几缕炊烟。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需要补充饮水,或许还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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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刚靠近镇口,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气味便扑面而来。那是尘土、腐烂的垃圾、人畜粪便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却勾动人心底不安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的怪味,令人作呕。

镇子入口处,一座歪斜的木制牌坊勉强站立,上面糊着好几层早已褪色、字迹模糊难辨的告示,风吹雨打下,只剩下些残破的纸边在风中抖动。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般,或蜷缩在墙角,或直接瘫坐在泥地里,眼神空洞麻木地看着他们这两个陌生的“道士”走近,既无好奇,也无欢迎。

“无量天尊,”戚睿涵学着记忆中道士的样子,打了个揖手,努力让自己的北方官话更纯熟些,避免露出南音,“请问诸位善信,此间可有井水可汲?我师兄妹二人云游路过,口渴难耐。”

一个靠在墙根、头发花白杂乱的老者,抬起浑浊得几乎看不到眼白的眼睛,呆滞地看了他们一眼,嘴唇嚅动了几下,才用几乎听不清的气音,有气无力地指了指镇子里面方向。

两人道了声谢,心中却愈发沉重,迈步向内走去。镇中的街道坑洼不平,积着前几日雨后的泥泞和污水,散发着一股霉烂气味。两旁的房屋大多门窗破败,不少屋舍显然已久无人居,屋顶坍塌,墙垣倾颓。偶尔有几间尚有人烟的,也是门窗紧闭,从缝隙中透出几道警惕、畏惧的目光。

一队约五六人的清兵巡逻队走过,他们穿着略显破旧的蓝色号衣,外罩棉甲,脚蹬靴子,踏在泥泞的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整齐的“嗒嗒”声,腰间佩戴的腰刀随着步伐晃动。他们的出现,仿佛让空气中的压抑感瞬间加剧,那些躲在暗处的目光立刻缩了回去,连呼吸声都似乎刻意放轻了。

按照老者所指,他们找到了镇中心的那口石砌老井。井台边却围着一群人,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只见两名手持粗糙皮鞭的清兵,正对着一个跪在泥水里的老农大声呵斥,话语粗鄙,夹杂着生硬的汉语和听不懂的满语词汇,大意是催缴所谓的“安民粮”。

那老农看上去怕有六十多了,背脊佝偻得像只虾米,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井台边缘,已是磕得一片青紫,带着哭腔哀声道:“军爷……军爷开恩啊,去年……去年闹兵灾,庄稼都毁了,今年开春好不容易种下点苗子,又……又赶上大旱,实在是……颗粒无收啊!小老儿家中早已断炊几日,全靠挖野菜度日,哪……哪还有钱粮可缴……求军爷宽限些时日吧……”

“放你娘的屁!”一个颧骨高耸的清兵不耐烦地厉声打断,抬手就是一鞭子,“啪”地一声脆响,抽在老农单薄破烂的粗布衣衫上,衣衫应声裂开一道口子,底下干瘦的脊背立刻浮现出一道红肿渗血的鞭痕。“皇上天兵至此,荡平流寇,保尔等平安,供奉钱粮乃是本分。没有?没有就拿你家的房契、地契来抵!再没有——”他目光淫邪地扫了一眼旁边一个吓得浑身哆嗦、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就拿你这小孙女去抵债,送到满城里当使唤丫头,也算她造化!”

那小女孩看上去不过七八岁,被这恐吓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凄厉。

戚睿涵只觉得一股热血“轰”的一下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手下意识地紧紧攥成了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他穿越而来,虽经历过宁远、山海关的战火,但那种两军对垒的厮杀,与眼前这种对毫无反抗能力的贫苦百姓的凌虐,是完全不同的感受。这是一种更原始、更赤裸的暴力,践踏着人最基本的尊严。

就在他几乎要按捺不住上前理论的瞬间,一只微凉而有力的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袖袍。董小倩靠近他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元芝,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我身负重任,此刻暴露,非但救不了人,自身难保,更会连累宁远。”

就在这时,另一个满脸横肉的清兵似乎注意到了他们这对站在不远处、显得有些“碍眼”的道士,目光扫过他们的道袍,带着几分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倨傲,粗声喝道:“喂,那两个牛鼻子,看什么看?没见爷们在办差吗?滚远点,别他娘的找不自在!”

戚睿涵胸口剧烈起伏,强行将翻腾的怒火和呕心感压下去,他垂下眼帘,遮掩住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恨,低声道:“是,是,军爷息怒,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说着,拉着董小倩,几乎是脚步踉跄地快步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是非之地。身后,老农更加绝望的哀求声、清兵愈发嚣张的叱骂声、以及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如同冰冷的针,一下下扎在他的耳膜上,久久不散。

走出镇子好远,直到那声音彻底被荒野吞没,两人才放缓脚步,沉默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头。戚睿涵回想起刚才所见,那老者浑浊绝望的眼神,小女孩惊恐无助的哭声,还有清兵那视人命如草芥的嚣张气焰,胸口如同堵了一块浸透了冰水的巨石,又冷又闷,几乎喘不过气。他望着远处荒芜的田埂和倒塌的屋舍,喃喃道:“‘苛政猛于虎’……孔夫子当年过泰山侧的感慨,今日我方知是何等贴切,又何等苍白。这满清治下,百姓竟凄惨至此。这哪里是安民?分明是虐民,是竭泽而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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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倩亦是面色凝重如铁,她环顾四周死寂的旷野,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沉的悲凉:“昔日明末,虽天灾不断,吏治腐败,流寇肆虐,民生多艰,但至少……至少若肯舍了家业,逃入深山老林,或还有一线生机,能做个化外之民。可你看如今此地,关卡林立,路引严查,律法酷烈,动辄得咎,连逃亡都成了奢望。这些清虏,是欲编户齐民,将天下百姓皆变为其牧下的牛羊,世世代代,供其驱策奴役,不得翻身啊。”

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戚睿涵心中的迷雾。这正是他最担忧的地方,满清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个王朝的更迭,更是一种试图从经济、政治、文化乃至人身上彻底禁锢、奴役汉民族的秩序。这种秩序,比明末的混乱更加可怕,因为它更具系统性、压迫性。

接下来的路途,所见所闻,愈发触目惊心。他们曾在一片稀疏的桦树林边缘,远远看到一队约二三十人的清军押解着上百名用粗麻绳串联起来的百姓,男女老幼皆有,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被驱赶的牲口,步履蹒跚地向着北方而行。董小倩压低声音告诉他,那或许就是所谓的“投充”——在武力胁迫下“自愿”投充为满洲贵族的田奴,或是直接在战乱中被掳掠的人口,即将成为“包衣阿哈”,命运堪忧。他们也曾在一条干涸的河床旁,看到几具倒毙路边的尸骸,早已腐烂不堪,任由乌鸦和野狗啃食,白骨森森,那场景令人肠胃翻搅,夜不能寐。

为免节外生枝,他们尽量昼伏夜出,绕开大的城镇和明显的军营驻地。戚睿涵利用手机那仅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电量,偶尔会冒着风险,偷偷调整到静音模式,快速拍下一些触目惊心的景象——大片荒芜龟裂的田地、清军森严的哨卡工事、被随意丢弃在路边的白骨、以及那些被驱赶的“包衣”队伍模糊的背影。他知道,这些在未来世界看似寻常的影像记录,在此刻,或许将成为揭露清廷暴行、激励抗战士气、甚至改变未来历史认知的无价之证,也是他作为穿越者所能留下的、最直接的控诉。

数日的风餐露宿、提心吊胆后,他们终于靠近了永平府地界。根据沿途零碎打听、旁敲侧击得来的消息,李成栋部在被围降清后,似乎被安置在永平府城西一带的一处旧明军卫所营垒进行“休整”和“甄别”,实际上可能处于被半监视的状态。然而,永平府城本身戒备森严,城门处兵丁林立,对进出人等盘查甚紧,他们这般陌生面孔的道士,若无合适的理由(如城中某道观邀请,或为某大户做法事),恐怕难以顺利入城,更遑论接近那座很可能同样守备森严的军营。

正在两人于永平府城外的一片小树林中踌躇观望,苦思入城之策时,董小倩忽然眼眸一凝,指着远处与永平府城遥相对望的另一座城池轮廓,低声道:“元芝,你看那边,似乎另有一城?”

戚睿涵顺着她指的方向极目远眺。只见那座城池的规制与寻常汉地城池迥然不同,墙体似乎更新、更高,目测竟有三四丈高,墙砖颜色也更深沉,望楼箭垛更加密集林立。而且,即便相隔甚远,也能隐隐听到从那座城池方向传来的、不同于市井喧嚣的人喊马嘶之声,以及一种沉闷的、如同擂鼓般的集体号子声,气势远比旁边略显沉寂的永平府城要彪悍、喧嚣得多。他心中猛地一动,一个名词跃入脑海:“莫非……那就是传闻中的‘满城’?”

早在宁远时,他便从吴三桂、杨铭以及一些辽东旧部的口中多次听说过,清军每占据一处重要汉地城池,往往会在旧城旁边,或是直接划出城内一片区域,驱逐原有居民,修筑专供八旗官兵及其家眷居住的“满城”。那里是国中之国,是征服者特权和威严的象征,汉人百姓非召不得入内,违令者往往立斩不赦。

“我们或许……可以试着靠近观察一下,”戚睿涵沉吟片刻,低声道,“若能亲眼见识这满城内的光景,窥探其虚实,对了解清虏上层的生活、军备乃至其统治心态,或许大有裨益。况且,你我这副云游道士的装扮,言称慕名而来,远远观望这座‘新城’,或能勉强解释得通。只是务必要保持距离,绝不能引起守军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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