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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波妞:
 窗外的玉兰花落了半地,像一堆揉碎的月光。
 我趴在桌前改方案,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成七点十五分时,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你把我的通勤包往门口拎,手指在包侧的小兜上顿了顿——
 那里藏着我偷偷放的草莓糖,你总说开会困,含一颗能精神些。
 其实,上周我们还为闹钟吵了一架。
 你把我设的三个闹钟全关了,说“听着闹心”,我气鼓鼓地摔门而去,却在地铁站看见你发来的消息:
 “抽屉里有三明治,热过的”。
 后来才知道,你凌晨两点才从公司回来,六点就爬起来给我做早餐,眼皮都在打架。
 此刻,夕阳正往写字楼里爬,金晃晃地落在键盘上。
 我摸出手机翻聊天记录,看见你半小时前发的:
 “查了下周天气,周三有雨,你的伞我放玄关柜第二格了”。
 突然就笑了,想起你总嫌我闹钟吵,却记得我怕淋雨;总说我赖床耽误事,却会提前算好通勤时间,把衬衫熨得平平整整。
 原来,那些拌嘴和别扭,都像玉兰花的花瓣,看着落得狼狈,其实藏着蜜。
 就像现在,我对着屏幕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时,手机又震了震,是你发来的:
 “今晚想吃什么?我买了排骨,能炖你喜欢的玉米汤。”
 记得那天,床头柜上的闹钟像一只不安分的雀,五点五十准时抖了抖羽毛。
 第一声铃响刚冒头,我就条件反射地往你怀里钻,把脸埋在你睡衣领口蹭了蹭:
 “关了嘛,就五分钟。”
 你闭着眼“唔”了声,手在床头柜上摸了半天才摁住开关,指尖蹭过我手背时,带着一点没睡醒的痒。
 这是我设的三重奏第一乐章。
 第二重该在六点零五响,第三重在六点十五——总得给赖床留够周旋的余地。
 你总说“闹钟响三遍跟敲丧钟似的”,可我这人有起床气,像一块没化透的冰,得用铃声慢慢焐。
 那天,你大概是被前晚的报告熬得狠了,第二重铃响刚起,你突然坐起来,抓过闹钟就往床头柜最里头塞,电池盖“啪嗒”掉在地毯上。
 “吵死了。”你倒回床上时,被子被掀得老高,冷风钻进来,我打了个哆嗦,突然就来了气。
 “你凭什么关我闹钟?”我把被子往自己这边拽,布料摩擦的声响里带着火星,“上周,你说要早起晨跑,结果闹钟响到没电还蜷着,我都没说什么。”
 你闭着眼揉太阳穴,声音哑得像蒙了一层纱:
 “我晨跑是自己的事,你上班要打卡。”
 “那也轮不到你关!”我抓起枕头往你那边扔,没成想砸中了台灯,暖光晃了晃,把你眼底的红血丝照得清清楚楚——
 原来你凌晨三点,还在对着电脑屏幕,键盘声轻得像怕惊着我。
 争执没再往下走。
 你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后颈的发旋耷拉着,像一只泄了气的小兽。
 我盯着天花板数纹路,听见你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了下,大概是工作群的消息。
 六点四十的晨光爬上窗帘时,我猛地坐起来,抓起手机一看,屏幕上的时间像一记耳光——迟到半小时。
 冲进洗手间时,牙刷还横在牙杯上。
 你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正站在厨房煎蛋,油星子溅在锅沿上,开出小朵小朵的金花儿。
 “我叫你……”你转头时,锅铲还举在半空,眼里的慌张像被风吹乱的蒲公英,“你没醒。”
 “现在说这有什么用!”我把口红往包里塞时太急,膏体断了半截,红得刺眼。
 当看见你眼皮青黑的黑眼圈时就软了,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刺,“反正你也嫌我闹钟吵,迟到了正好,省得吵你睡觉。”
 摔门时,听见你在后面喊“路上慢点”,声音被楼道的风刮得碎碎的。
 那天的晨会,我迟到了十五分钟,站在会议室门口听老板训话时,脚趾头都在皮鞋里蜷着。
 手机震了震,是你发的消息:“煎蛋,热三分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