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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借着冷僻药材的错误信息，逼洛羽露出不懂的破绽，或是不小心说出修炼界的说法。
可他不仅句句纠正得精准，还能引经据典、补充替代品，甚至连民间俗称都了如指掌。
那份知识的深度和广度，让她暗自心惊，这哪里是普通的医术传人，分明是把草木药理研究到了极致。
她收回手，端起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眼底的兴味更浓了：“看来是我听岔了，多亏小弟弟指点，不然下次用错了药材，可要闹笑话了。”
洛羽微微颔首，给她续上茶：“红姐客气了，草木之性本就复杂，多听多辨总是好的。”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没有丝毫炫耀，仿佛刚才那场暗藏机锋的“学术讨论”，只是寻常的聊天。
......
莫红妆指尖刚触到微凉的杯壁，目光落在杯底残存的茶渍上，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熟稔：“这茶放得久了，倒有点凉了，喝着总差些暖意。”
她说着，指腹轻轻在杯口划了圈，像是在感受水温，就在这转瞬的功夫，一缕比发丝还细的血色能量从她指尖逸出。
裹在夜风中，像极了飘落的红绒，悄无声息地往洛羽搭在桌沿的手腕缠去。
那是“血咒丝”最细微的用法，寻常修炼者都未必能察觉，哪怕触到皮肤，也只会让人觉得是一丝痒意，却能在瞬间探知对方体内的灵力波动。
莫红妆垂着眼，指尖的动作没停，心里却在暗忖：若是普通凡人，这丝咒力便会自行消散；若是隐藏了修为，总要露出点痕迹。
而洛羽早在“天子望气”的感知里，将那缕带着淡淡恶意的血色能量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动气，也没运功格挡——那样太刻意，反而会暴露。
就在那丝“血咒丝”离他手腕还有半寸时，他手腕轻轻一抬，指腹刚碰到茶壶柄，动作自然得像是早想续茶：“凉了确实影响口感，尤其这野茶，水温差一点，茶碱析出的量就不一样。”
说话间，他已经提起茶壶，沸水再次沿着莫红妆的杯壁缓缓注入，暖白的水汽升起，刚好将那缕没来得及收回的“血咒丝”裹住，血色在热气里微微一晃，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洛羽的动作不快，却精准得分毫不差，像是早就算好了时机，连沸水注入的角度都刚好挡住了莫红妆的视线。
“你看，刚烧开的水注进去，茶汤会重新泛起金圈，这是茶碱遇热重新舒展的样子。”
他放下茶壶，指了指杯沿那圈淡金色的光晕，语气依旧是平和的讲解，“要是水温低于七十度，茶碱沉在杯底，喝着就会偏涩，浪费了这茶的清甜。”
莫红妆看着杯里重新冒起的轻烟，指尖的力道悄悄松了些。
她刚才看得清楚，洛羽的动作没有半分僵硬，像是纯粹觉得茶水凉了该续，可偏偏就卡在“血咒丝”要触到他的瞬间，那不是巧合，是对时机和身体的极致掌控，寻常凡人绝做不到。
她端起重新注满的茶杯，指尖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暖意，眼底的兴味又深了几分。
嘴上却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倒是我之前忽略了。还是小弟弟心细，连水温对茶味的影响都摸得这么透。”
洛羽只是微微颔首，拿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桌角的文竹上，像是没察觉刚才那场无声的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