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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对面的雍景，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他年轻，心事更直白的写在脸上。酒意上涌，早已冲垮了他的防线。
他抱着一个酒坛，下巴抵在坛口，眼神迷离，嘴里反复含糊不清的念叨着：“枝枝……我的枝枝……你在哪儿啊……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枝枝……”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哽咽，一遍又一遍，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割着房间里每个人的神经。
一旁的陈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看着雍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看看自家王爷那隐忍不发的沉寂，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这念叨声，简直是往王爷心窝子上戳刀子。
楚怀蘅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他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却压不下心头那股翻腾的烦躁。放下酒杯，发出“咚”的一声轻响，目光如冰刀般扫向还在喋喋不休的雍景。
“够了。”楚怀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仿佛冰层碎裂。
雍景恍若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枝枝……”
楚怀蘅眼神一厉，不再废话，直接对着陈锋使了个眼色，下巴朝雍景微微一抬。
陈锋如蒙大赦，立刻上前一步，动作快如闪电，直接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刀，精准的劈在雍景的后颈上。
雍景闷哼一声，念叨声戛然而止，身体一软，歪倒在桌旁，彻底安静下来。
书房里终于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细微的燃烧声。
楚怀蘅的目光落在雍景身上，又缓缓扫过空旷的花亭，最后定格在墙上悬挂的一幅昭武城舆图上。
他的眼神幽暗，仿佛酝酿着风暴。
“陈锋。”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酒气，却异常清晰冰冷。
“属下在。”陈锋心头一紧，躬身应道。
“你说……”楚怀蘅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拉出长长的、压迫感十足的影子，“本王养的人，都是废物吗？”
他踱步到窗前，背对着陈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一年了，整整一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个什么谷雨的老神仙，更是如同人间蒸发，杳无音信！”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竟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抓不到！本王要这些人何用？！”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锋只觉得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王爷这话，重逾千斤。
他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更不敢接话。
这话谁敢应？
“问你呢！”楚怀蘅转身，目光如炬，死死盯在陈锋身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他穿透，“哑巴了？！”
陈锋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声音干涩：“王爷……您喝多了。夜深了，您……您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他只能避重就轻，祈祷王爷能冷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