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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哥哥，胶带！”清脆的声音带着点娇憨的急迫，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扭头望去，夕悦正踮着脚尖，努力想把手里那张写着“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的大红春联按在门框上方的玻璃上。
她身上那件鹅黄色的高领毛衣衬得笑脸愈发白皙，几缕柔软的额发被汗水粘住，鼻尖上还蹭了一点面粉，大概是刚才在后屋厨房帮忙时沾上的。
她仰着脸，手臂伸得直直的，那努力的样子，像一只踮着脚够树叶的小鹿。
“来了！”我赶紧应声，拿起柜台上的宽胶带，三两步跨到她身边。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了香皂和厨房烟火气的馨香，瞬间钻入鼻腔，奇异地安抚了我心头那些前尘往事的阴霾。
我接过她手里的对联上端，稳稳地按在玻璃上。
“这边，再高点 ……对，就这儿！”夕悦在下面指挥着，声音里带着点雀跃。
我撕开胶带，仔细地粘牢。
她的脑袋就在我下巴下方，头发乌黑柔软。
“贴正了吧？”她往后退了两步，歪着头仔细端详，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像两把小扇子。
“正，正得很！”我笑着点头，目光落在她鼻尖那点可爱的白面粉上，下意识地伸手想替她擦掉。
指尖刚触到那点微凉细腻的肌肤，夕悦像是被羽毛搔了一下，猛地一缩脖子，脸颊“腾”地飞起两朵红云，比那春联还要鲜艳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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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她低呼一声，自己抬手胡乱地在鼻子上抹了一把，结果反而把面粉弄的满脸都是，像个偷吃没擦干净嘴的小花猫。
看着她手忙脚乱又害羞的模样，我胸腔里那点残余的冷硬彻底化开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网吧那扇厚重的玻璃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裹挟着一大团冰冷的白气和豪迈的大嗓门冲了进来。
“越哥！夕悦妹子！看看咱带啥硬货来了！今儿晚上必须热热闹闹的，整到位！”
林飞像一座移动的小山，裹着件半旧的军绿色棉大衣，肩膀上扛着一个鼓鼓囊囊、印着“H市肉联厂”字样的白色大塑料袋，寒气在他眉毛和胡茬上凝成了细小的白霜。
他身后跟着林敏，小姑娘穿着件鲜红的羽绒服，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怀里紧紧抱着个纸箱子，上面隐约可见“健力宝”几个字。
“哥！你慢点！门都要被你撞散架了！”林敏跺着脚抱怨，声音被围巾捂得闷闷的。
“散个屁！这门结实着呢！”林飞浑不在意地哈哈一笑，把肩上沉甸甸的袋子“咚”一声放在收银台旁边，震的台面上几个空可乐罐都跳了跳。
“瞅瞅！刚出锅的猪头焖子，还热乎着！大肘子、红肠、还有咱妈特意给夕悦妹子腌的酸菜，脆生着呢！”他一遍从袋子里往外掏东西，一遍朝我挤眉弄眼。
“咋样，这菜够硬不？跨年没这些，那能叫过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