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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口喷人？”我冷笑一声，无视周琦的失态。
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从羽绒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了那个油纸包。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我缓缓打开，抽出了里面那几页泛黄的“账本”复印件，故意让上面那些被篡改的触目惊心的数字和“张海涛”、“老鬼”等名字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
“要不要看看这个？”我将纸页对着周琦的方向抖了抖，纸张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1996年3月15日，从DL港走私索尼彩电50台，行贿海关关员2万元；5月22日，通过XG船运走私录像机10台，贷款通过AM账户洗白……”
我故意停顿，看着周琦的脸一点点变得惨白。
“‘老鬼’经手，张科长签收，每一笔，时间、地点、金额……周老板你的记性，不会比这纸还差吧？”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
“你猜，这份东西，加上录音带，送到检察院，够不够分量？”
周琦彻底慌了，额头青筋暴起，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假的！都是假的！”他目眦欲裂，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种困兽般的绝望和疯狂。
“王越！你他妈阴我！”他猛地转向旁边已经彻底呆滞、如同泥塑木雕般的董乐，眼神凶狠的像要吃人。
“是你！董乐！是不是你这个贱人出卖我？你跟他合起伙来搞我！”
他一把抓住董乐的头发，将她的头往旁边的货架撞去。
董乐吓得尖叫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我没有！琦哥！我没有！”
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她。
她看着周琦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又看看我手中如同催命符般的录音机和账本复印件，长久以来被周琦许诺的“未来”所构筑的脆弱堡垒轰然倒塌。
“你说过带我走的！你说过这批货出手就带我离开这里去南方的！你说过会让我过上好日子的！”董乐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她像疯了一样扑向周琦，完全不顾形象，双手死死抓住周琦昂贵的羊绒大衣的前襟，涕泪横流地哭喊着，声音尖锐得几乎要撕裂仓库的顶棚。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丢下我！王越他……他是在挑拨！他在害我们！琦哥，你信我啊！”
“滚开！贱人！”周琦被董乐突如其来的撕扯弄的狼狈不堪，他粗暴地一把推开她。
董乐穿着高跟鞋，踉跄着重重摔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痛呼。火红的貂皮大衣沾满了灰尘，精心打理的发型散乱不堪，脸上精致的妆容被眼泪和鼻涕糊得一塌糊涂，只剩下绝望和难以置信的惊恐。
就在这混乱不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周琦和董乐撕扯吸引过去的瞬间……
“呜——呜——呜——”
尖锐、急促、穿透力极强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死神的号角，划破了仓库外死寂的夜空！
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显然不止一辆警车，正从不同方向朝着这片废弃厂区高速包抄而来。
红蓝闪烁的警灯光芒，已经隐隐透过仓库高处的破窗，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墙壁上投下令人心悸的、不断变幻的光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