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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距离云老夫人寿宴,仅剩三日。
因着之前那场不欢而散的寿宴,云文渊本意是想低调处理,只家人小聚即可。
但云老夫人自觉前次丢了颜面,执意要大办,声称要“去去晦气”,重振云府声威。
云文渊拗不过母亲,加之他也想借此机会观察朝中风向,看看经过云枫、柳媚儿一连串事件后,还有多少官员愿意给云家面子,便也应允了。
请柬如雪片般飞出,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员家眷,几乎都收到了邀请。
令人意外的是,连宫中柳贵妃也派了身边得力的宫女送来贺礼,虽本人未至,但这姿态,无疑给沉寂许久的云府后院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也让某些观望之人,心思活络起来。
柳媚儿被幽禁柴房之事,虽未明令公开,但在高门大户中,几乎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柳贵妃此举,耐人寻味。
是对云文渊施压?
还是暗示柳家并未完全放弃柳媚儿?
云芷得到消息时,正在芷兰苑的药房内检查新炼制的一批丸药。
闻听此言,她只是淡淡一笑,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来得正好。”
云芷对侍立一旁的翠儿和墨影道,“看客越多,这场戏,才越发精彩。
柳贵妃派人来,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她原本还需考虑如何将事情闹大,如今有柳贵妃的“推波助澜”,届时真相揭晓,柳贵妃派来的宫女便是最好的见证,柳家想捂盖子也捂不住。
“小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
翠儿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
她深知明日寿宴对小姐而言意味着什么。
云芷点头,打开那个紫檀木盒,再次清点里面的物品:
孙婆子的画押证词、太医院的脉案药方副本、刘吏目的口录,以及……她目光落在最后一样东西上——
那是她从嫁妆清单副本中特意摘录出来,关于柳媚儿侵吞苏清婉嫁妆中几家旺铺田庄的明细,以及锦绣阁假账的关键证据。
明日,她不仅要为母昭雪,还要将柳媚儿这些年贪婪无度的罪状,一并清算!
“墨影,”她合上盒盖,“明日寿宴,你的人需确保寿宴现场秩序,若有突发状况,听我号令行事。”
“是。”墨影简练应道。
“翠儿,我明日要穿的衣物、首饰,都备好了?”
“回小姐,都按您的吩咐,选了一套湖蓝色织锦长裙,配以素银头面,既不失礼数,也不显张扬。”
翠儿回道,“所有证据,会分开放置,确保万无一失。”
云芷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明日,注定将是云府翻天覆地的一天。
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翌日,云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虽不及上次寿宴规模宏大,但京中二三品的官员及家眷来了不少,加上各府诰命、千金,云府大厅内外依旧热闹非凡。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笑语寒暄,表面上一派和乐融融。
云文渊陪着几位重量级的官员在主桌说话,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阴郁。
云老夫人穿着一身崭新的绛紫色万寿纹袄裙,端坐主位,接受着儿孙和宾客们的祝寿,笑容满面,似乎已从前次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云芷到得不早不晚,她姿态优雅,步履从容,与相熟或不熟的夫人小姐们淡淡寒暄,应对得体。
她的出现,吸引了不少或明或暗的目光。
经过宫宴扬名、萧绝维护、以及云府近来一连串变故,这位昔日的“受气包”嫡女,早已无人敢小觑。
众人皆好奇,这位如今风头正盛的大小姐,在今日这特殊场合,又会有何表现。
柳贵妃派来的宫女被奉为上宾,安排在靠近主位的位置,她神色平静,眼神却不时扫过全场,尤其是在云芷身上停留片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愈发酣热。
云芷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小口品着杯中果酒,看似平静,实则心神已如同拉满的弓弦,计算着最佳的发难时机。
她知道,当献寿礼的环节到来时,便是她登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