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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的雨下了整整三天，实验室的金属屋顶被雨点敲得“哒哒”响。雅木茶坐在窗边，看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手里转着布尔玛给他的备用通讯器——自从红缎带军团的人来过之后，布尔玛给每个人都配了加密通讯器，说是以防万一。）
“在想什么？”布尔玛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进来，她把其中一杯放在雅木茶面前，杯壁上印着个小小的狼头，“愁眉苦脸的，像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
雅木茶接过热可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却泛起一丝莫名的烦躁：“没什么，就是觉得红缎带军团的人太安静了，有点不正常。”
“他们肯定在憋大招。”布尔玛吸了口热可可，嘴角沾了点奶油，“我爸已经加派人手巡逻了，实验室的防护罩也升级到了最高级，就算他们派坦克来，也得先掂量掂量。”她顿了顿，看着雅木茶紧绷的侧脸，“你是不是有心事？从昨天起就魂不守舍的。”
雅木茶摇摇头，没说实话。其实他不是在担心红缎带军团，是昨天去市场买草莓时，在街角看到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皮夹克，腰间别着把弯刀，走路时微微跛着左脚，像极了三年前跟他一起在沙漠里抢商队的伙伴，秃鹫。
“真没事？”布尔玛挑眉，伸手擦掉他嘴角沾上的可可渍，指尖的温度让雅木茶的脸颊微微发烫，“有事别瞒着我，你忘了我们现在是‘抗缎联盟’的战友了？”
“抗缎联盟”是昨天晚上布尔玛起的名字，说听起来比“反红缎带小组”酷多了。雅木茶被她逗笑了，心里的烦躁散了些：“真没事，就是想去看看悟空，好几天没跟他打拳，手有点痒。”
“想去就去吧。”布尔玛挥挥手，转身去调试她的新雷达，“记得早点回来，我妈今晚做你爱吃的草莓派。”
（龟仙岛的雨比西都小些，带着咸湿的海风。雅木茶刚踏上沙滩，就看见悟空正抱着块巨石练深蹲，尾巴在身后甩得像个小马达，龟仙人则躺在屋檐下，一边喝啤酒一边看花花公子杂志。）
“雅木茶！”悟空扔下巨石，像颗炮弹似的冲过来，给了他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跟我打拳？”
雅木茶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拍了拍他的背：“先松开，再勒我就要断气了。”他看向龟仙人，发现师父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了然。
“小子，回来啦。”龟仙人呷了口啤酒，“西都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雅木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遇到秃鹫的事说了出来。他以为师父会骂他还惦记着过去，没想到龟仙人只是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你当年在沙漠里混了那么久，哪能说断就断得干干净净？”
“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雅木茶的声音有点急，“我现在……”
“我知道你现在是个好小子。”龟仙人打断他，用拐杖指了指沙滩上的脚印，“但别人不知道啊。秃鹫来找你，要么是想拉你回去，要么是有麻烦想找你帮忙。不管是哪种，你都得去见他一面，不然这根刺永远扎在你心里。”
雅木茶沉默了。师父说得对，他这两天坐立难安，不就是因为心里的刺在作祟吗？他怕面对过去的自己，怕别人提起他当强盗的日子，更怕……自己会动摇。
“我陪你去！”悟空举着拳头说，“要是那个秃鹫敢欺负你，我就用龟派气功打飞他！”
“不用。”雅木茶摇摇头，心里渐渐有了主意，“这是我的事，得自己解决。”
（第二天下午，雅木茶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西都边缘的废弃仓库。这里以前是个货运站，后来因为红缎带军团的骚扰，早就没人敢来了，生锈的集装箱堆得像座小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
“我就知道你会来。”秃鹫从一个集装箱后面走出来，他比三年前瘦了些，眼角多了道新的疤痕，跛着的左脚似乎更严重了，“雅木茶，好久不见。”
雅木茶看着他，突然觉得很陌生。以前的秃鹫总是咧着嘴笑，露出颗金牙，抢东西时比谁都狠，可现在他的眼睛里全是疲惫，像只斗败的公鸡。
“你找我干什么？”雅木茶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
“找你入伙。”秃鹫从怀里掏出张地图，摊在地上，“红缎带军团的人跟我搭线，说只要帮他们拿到布尔玛的龙珠雷达，就能分我们一半奖金，够我们在西都买座大房子，再也不用在沙漠里喝沙子了。”
雅木茶的目光落在地图上——上面用红笔圈出了胶囊公司的位置，还标注着防护罩的薄弱点，显然是做足了准备。他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你知道红缎带军团是什么人吗？他们抢龙珠是为了统治世界，你跟他们合作，跟送死没区别！”
“送死也比饿死强！”秃鹫的声音拔高了，带着点歇斯底里，“你以为我想找他们？上个月沙漠里的商队全被一伙蒙面人抢了，我们断了活路，不找他们找谁？”他看着雅木茶，眼神里带着嫉妒，“你当然不愁，跟着龟仙人混，认识了有钱的大小姐，早就忘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我没忘。”雅木茶的声音沉了下来，“我没忘抢第一个商队时，你把唯一的半块饼分给我；没忘我被蛇咬伤时，你背着我走了三天三夜找医生；也没忘我们对着沙漠的月亮发誓，说要赚够钱，再也不抢东西，开个正经的店铺。”
秃鹫的脸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可你现在在做什么？”雅木茶指着地图，“跟红缎带军团合作，去抢我朋友的东西，这就是你想要的活路？”
“不然呢？”秃鹫突然笑了，笑得很凄凉，“我们这种人，除了抢还会干什么？你以为你穿上干净衣服，学会了几招花拳绣腿，就不是强盗了？告诉你，雅木茶，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
“改得了。”雅木茶的声音很坚定，“我以前也以为改不了，觉得抢东西是天经地义。可后来我遇到了师父，遇到了悟空和布尔玛，他们让我明白，靠自己的手挣来的东西，吃着才踏实。”
他说起在龟仙岛的修炼，说起武道会的较量，说起枫叶镇的村民，说起长白山的老和尚，说起那些用拳头保护别人而不是欺负别人的日子。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秃鹫的心上。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秃鹫的眼眶红了，他撩起裤腿，露出膝盖上狰狞的疤痕，“上次抢商队，被人打断了腿，要不是跑得快，早就死在沙漠里了！我试过找活干，可别人一听我是沙漠来的强盗，连洗碗的活都不给我！”
“那是因为你没真的想改。”雅木茶从口袋里掏出个钱袋，递给秃鹫——里面是他打武道会赢的奖金，一直没舍得花，“这钱你先拿着，去治你的腿。布尔玛的爸爸认识很多工厂的老板，我可以帮你找份正经的工作，虽然累点，但至少睡得安稳。”
秃鹫看着钱袋，又看了看雅木茶，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头哭了起来。他哭得像个孩子，把这些年的委屈、恐惧和不甘全哭了出来。
“我对不起你，雅木茶……”他哽咽着说，“红缎带军团的人说，只要我把你引来，他们就放过我……我不是人，我不该骗你……”
雅木茶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有埋伏。他刚想说话，就听见周围传来“咔嚓”的声响，十几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从集装箱后面走出来，手里举着激光枪，正是红缎带军团的人。
“看来你们聊得很愉快。”为首的人戴着顶牛仔帽，嘴角叼着根烟，“雅木茶，没想到你还挺念旧情。可惜啊，今天你们俩都得跟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