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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枫叶镇的村民——张老三的眼泪,少年的拳头,桂花糕的甜味。
心里的紧绷感慢慢松开了,像是有股暖流在四肢百骸里游走。他突然明白,自己一直较劲的不是悟空,不是任何对手,而是过去那个只会用拳头抢东西的自己。
“找到了吗?”慧能大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雅木茶睁开眼睛,雪还在下,可他觉得眼前的世界亮了不少。他站起身,对着空地挥出一拳——没有用狼牙风风拳的旋转,也没有瀑布下的爆发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却比任何时候都更稳、更沉。
拳风扫过,地上的薄雪被吹起一小片,却没有四散飞溅,而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轻轻落在旁边的雪堆里。
“这就是了。”慧能大师笑了,“拳由心生,心稳了,拳自然就沉了。龟仙流的传承,从来不是招式有多厉害,是让你明白,力量越大,越要懂得收着用——就像武天老师,明明能一拳毁了一座山,却宁愿天天戴着墨镜看姑娘,这才是真境界。”
雅木茶看着自己的拳头,突然笑了。他想起龟仙人总说“老夫年轻时可是天下第一”,却从不在人前展露真正的实力;想起银狼说“武道是守住自己的道”,原来这“道”,就是克制和守护。
(接下来的十天,雅木茶留在了望云寺。每天早上跟着慧能大师扫雪、打坐,下午就在空地上练拳。他不再刻意追求速度和力道,只是一遍遍打磨最基础的招式,把冥想时的平静融进每一次出拳里。)
他发现,当心里的胜负心淡了,拳头反而更有准头了。以前需要拼尽全力才能打碎的岩石,现在只需一拳,就能从最薄弱的地方裂开,碎石不多不少,正好落在指定的范围里。
“这叫‘意在拳先’。”慧能大师在旁边看着,抚着胡须点头,“你想让拳头去哪,它就去哪,这才是真正的掌控力。”
雅木茶试着打出改良后的狼牙风风拳——拳影依旧快如闪电,却不再带着以前的戾气,每一拳都像春风拂过,看似轻柔,落在岩石上却能激起层层裂纹。
“好!”慧能大师赞道,“有武天老师年轻时的影子了。”
(离开望云寺那天,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慧能大师送给雅木茶一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龟仙流心得”,字迹苍劲有力,一看就是老人亲手写的。)
“这是我当年听武天老师讲课记下的,现在送给你。”慧能大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拳术易练,心境难修。什么时候你能笑着接下比你厉害的人的拳头,什么时候才算真正入门。”
雅木茶郑重地把书放进帆布包,对着慧能大师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师指点,雅木茶永世不忘。”
“去吧。”慧能大师挥挥手,转身往寺里走,“你的路不在雪山,在更热闹的地方。记得常回龟仙岛看看,你师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惦记着你。”
雅木茶站在雪地里,看着望云寺的红墙渐渐被山雾笼罩,突然想家了——想龟仙岛的沙滩,想悟空傻呵呵的笑脸,想布尔玛嫌弃他却又给他缝护腕的样子。
(他掏出通讯器,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布尔玛的号码。)
“喂?雅木茶?”布尔玛的声音带着点惊喜,“你在哪呢?我前几天去龟仙岛了,悟空说你还没回去,还以为你被雪山的熊叼走了。”
“快了,在长白山,准备往回走了。”雅木茶踩着雪往前走,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学会了个新本事,回去打给你看。”
“什么本事?比狼牙风风拳还厉害?”
“差不多吧。”雅木茶看着远处的雪山,阳光在雪顶上镀了层金边,“是种……能让拳头变得更温柔的本事。”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布尔玛的笑声:“温柔的拳头?听起来很有意思。那你快点回来,我正好新做了批草莓糖,等着你尝尝。”
“好。”雅木茶应了一声,挂了通讯器,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朝着南方延伸,像条通往家的路。帆布包里的“龟仙流心得”硌着胸口,提醒着他龟仙流的真谛——不是成为天下第一,而是成为能守住自己、守护他人的人。
他的修炼之路还很长,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在正确的路上了。
至于回去后要不要跟悟空打一场?嗯……打还是要打的,只不过这次,他不会再想着一定要赢了。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就很好。
阳光越来越暖,雪开始融化,滴落在树枝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在催着他快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