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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霆琛站在车边,掌心紧贴着那块粉色电子手表。屏幕早已熄灭,断裂的绑带边缘有些磨损,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苏”字,像是被什么硬物反复刮过,痕迹歪斜却清晰。
他没再回办公室。
司机刚要发动车子,他开口:“去最近的数据中心。”
车内安静下来。后视镜里映出他沉静的脸,眉峰微压,目光落在手表上。三分钟后,电话接通,他只说了一句:“我要这块表的所有底层数据,包括最后一次定位、通信记录、后台绑定信息——现在就要。”
对方迟疑:“品牌有加密协议,普通手段进不去。”
“我不需要普通手段。”他声音不高,“调‘影组’上线,物理拆解,三十分钟内给我结果。”
挂断电话,他靠向椅背,闭了闭眼。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画面——她弯腰替三宝系鞋带,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次;五宝趴在她肩头打哈欠,小手勾着她的发梢;大宝背着相机跑前跑后,眼神警觉地扫视四周。而她自己,左手无意识地护在腹部下方,像是那里藏着某种旧伤。
他的西装内袋忽然又传来一丝温热。
那半块玉佩,正贴着胸口的位置,轻轻发烫。
他睁开眼,抬手按住那里,指节微微收紧。
半小时后,消息传回。
手表内置儿童定位模块,最后一次同步IP地址位于城东梧桐苑小区某单元楼,信号持续时间长达四个月。设备曾多次连接同一Wi-Fi名称:“瑶光小屋”。
“查监控。”他下令,“游乐场所有出口和主通道,从他们进场到离开,一帧都不能漏。”
十分钟后,画面传到车载屏幕上。
他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她牵着五个孩子穿过检票口,二宝蹦跳着抢在前面,三宝回头喊她慢点,她笑着应了一声,声音听不清,但唇角扬起的弧度很轻,也很累。她在旋转木马前蹲下,帮四宝整理围巾,指尖冻得泛红也没戴手套。大宝主动接过弟弟妹妹的零食袋子,像个小大人。
镜头切换到休息区,她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五宝,其余四个围成一圈。阳光洒下来,照在她低垂的眼睫上。那一刻,她看起来不像在笑,只是不想让孩子看出疲惫。
他的喉结动了动。
“通知安保组,”他低声说,“目标住址确认,启动外围观察程序。人手两班轮换,不准靠近住宅五十米内,不准拍照、不准记录门牌号,只负责安全预警。”
副驾驶的人点头记下。
他又补充:“如果她出门,全程跟拍路线,但不能让她察觉。”
“明白。”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原地。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图标记——那个闪烁的红点,静静停在梧桐苑七栋三单元。
与此同时,苏瑶正把最后一个孩子哄睡。
五宝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囔着“明天还要坐木马”,四宝则紧紧攥着她的衣角,直到呼吸平稳才松开。她轻轻抽出手,掖好被角,逐一检查窗户是否锁死。
客厅灯已关,只有走廊一盏小夜灯亮着。
她走到电脑前,打开加密网络,插入U盘,将大宝相机里的照片导入。文件夹命名为“B计划备份”,上传至私密云盘后,她顺手清除了浏览记录。
刚合上电脑,窗外传来轻微响动。
她猛地抬头。
窗帘拉得很严,但缝隙处似乎有东西晃了一下。她屏住呼吸,慢慢走近,手指搭上窗框。
外面是那棵老梧桐树,枝干粗壮,伸向阳台一角。
树影深处,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