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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声音有点哑。
“刚到。”我说，“你做了噩梦？”
他没回答，只是看着天花板。过了几秒，他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你还记得什么？”我问。
他摇头。“我记得你在煮牛奶。我记得你说，凉了会重新热。”
那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第一次发烧，半夜醒来，我给他热牛奶。他喝完说，原来有人会在意一杯牛奶是不是凉了。
“还有别的吗？”我追问。
他闭上眼。“我记得……有个房间，全是白色。墙上有一个钟，走得特别慢。他们让我答题。答不出来，灯就会变红。”
“题是什么？”
“我不知道。每次醒来都不一样。但我总觉得……答案是你。”
我看着他。
他睁开眼，目光很轻，“如果你不见了，我就找不到出口了。”
我没说话。
他慢慢坐起来，靠着墙，“你不该去霖氏大厦。”
我心跳一顿。
“你怎么知道？”
“你的外套湿了，但雨是从西边来的。霖氏在西面。而且你走路时左脚比右脚重，是因为鞋垫里塞了东西。你平时不会这么做，除非想藏手机。”
我看着他。
他低下头，“我不是警告你。我只是怕。”
“怕什么？”
“怕你变成下一个被清除的人。”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咳嗽起来。肩膀抖得厉害。我扶住他，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冷。
“他们已经在找线索了。”他喘着气，“如果你的工牌丢了……他们会顺着编号查。”
我猛地想起什么。
翻身下床，拉开抽屉，拿出剪刀。我把内衣里的布条取出来，摊在桌上。红色的“RL-0723”还在。
我剪下四个数字，其余部分揉成团塞进塑料袋。
阿辞盯着那块小布片，“你要做什么？”
“去找答案。”我说。
“他们会知道是你在查。”
“我知道。”我攥紧那块布，“但现在不是躲的时候了。”
他没再说话。
我走到门边，拿起干外套。
“我去买点东西。”我说，“很快回来。”
他坐在床上，没动。
我开门前，听见他喊我名字。
“苏晚。”
我停下。
“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你……”他声音很低，“别相信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没回头，关上门走了出去。
楼道里很静。雨水从窗户边缘滴下来，落在楼梯上。我一步步往下走，手贴在胸口，能感觉到那块布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