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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鹤川煎熬地将心底里不该有的念头按捺,一边告诫着自己,这是他此生要护着的妹妹,她是年幼无知,是已然将自己当做了兄长,才会这般信任与依赖。
不过是玩只手罢了,小丫头对什么都觉新鲜,玩他的手总好过去玩旁人的。
她未注意到身侧的人暗暗滚动的喉结,握着他的手,轻轻揉捻着他那带有薄茧的指腹,眼皮已经有些打架,口中却还迷迷糊糊地唤着:“王兄……”
“嗯?”
“其实王兄不是只待我一个人好,王兄待大黎子民……待府上的人,都好……”她一边抬着重重的眼皮,一边道,“王兄就是很好的人……”
旁人说他这双手沾染过无数鲜血,可搅弄风云,可倾覆大黎江山。
可安歌知晓,他这双手,可弯弓射箭,也可提笔写春秋,若一切都好好的,他本该在那宁阳侯府,做一个恣意无忧的侯府世子,何须为这家国,殚精竭虑、日夜辛劳。
她如今在他的羽翼之下,被他小心地护着。可在他过往的二十四年里,为报家仇、为全恩义,又是否也有过无助与迷惘?
可会想,也能有处可暂离这朝野纷争的遮风避雨之地?
安歌每每想到此处,心中都万般不是滋味。
垂着眼帘,更为珍惜地攥紧了他的手。
直至床榻上的人儿平稳的呼吸声细微地传出。
晏鹤川才慢慢从她手中,将自己的手收回。
安歌一连在府中养了两日,才回到书院。
回来之时,瞧见了文翰堂中多了一人,正是何轻然。
她梨花带雨地同傅双儿说着自己在府中所遇不公,傅双儿气冲冲地朝着何沛然就去了,扬手要打何沛然之时,安歌适时从傅双儿的身后拉住了她高高举起的手。
“殿下与何沛然交好人尽皆知,可怎能任由何沛然在府中胡作非为?”傅双儿愤愤不平。
“论嫡庶,沛然为嫡,她的母亲为武定伯夫人,乃家中主母,该如何处置家中姨娘与庶女,何时轮到我们这些外人置喙?”安歌理直气壮地反问,重重将她的手甩了开。
何沛然来到了安歌身侧,拉了拉她的胳膊:“殿下无需与她多言。”
安歌只冷冷地将目光扫过一旁站着的何轻然:“你以为,你凭何出得了廷振司?”
何轻然颤着唇瓣,一张脸上满是委屈,眼泪说掉便掉,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臣女知此前秦家表哥不愿碰你,不愿娶你,又偏偏待我极好,这才引得殿下不满。是臣女之过,可臣女绝无意……与殿下相争。”
这一番话,倒引来堂中众人的目光,好似一切成了安歌的罪过。
“哦?”安歌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她在何轻然面前蹲了下,眼底染着寒意,宛若冰刃一般地投向跪着的人,“秦家人待我如何,你又如何待我?何须我再重复言明?”
“你以为,我厌恶你是因你得了秦儒守的喜欢?他那般无德无才、自私自利的卑劣男子,他的喜欢值得几两重?
整个大黎,也就只有你一人瞎了一双眼肯将他放在心里,便觉他十里地内的女子都会倾慕于他。可我见他一眼都觉恶心。”
安歌接受不了任何人将她与秦儒守捆绑在一块,她从未喜欢过,也不可能喜欢他。
末了,安歌轻轻笑了笑:“此事我还要多谢你,若非你这些年处处从中作梗,秦儒守也厌我至极,我才得以守住清白,也免得嫁作秦家妇。”
堂中众人面面相觑。
何轻然以为卖着可怜,可凸显安歌的恶,想坐实安歌仗着长公主之势欺辱于她。
实则却在言语之中,将安歌与秦儒守摘了个干净,早前多有流言说她已非清白之身,说她早就嫁与秦家。
如今事实从敌对之人口中说出,谁能不信?